之后他裹紧被子,抬眼看着桌上的笼子,心道:得抽个空把大黄在爷爷面前过个明路才行,可是这又不是西伯利亚,他爷爷活这么久就没见过长成这样的鼠子。
老人家很讲礼,没有随意进孩子房间的习惯,这几天都没来过余冬槿的房间,有事也就是敲敲门喊一声,再加上余冬槿进出都随手关门,所以他完全没有发现余冬槿那天带过来的布抱着的箱子,居然是个半木头半亚克力的宠物笼子。
余冬槿蹙眉想了想,有了个不算主意的主意。
一夜无梦。
第二天余冬槿起了个大早,他这人只要心里装着事儿,就不会睡懒觉,当然这样睡眠质量就会一般。
打着哈欠,余冬槿摸黑穿好衣服戴好围脖帽子,提桶出门打水去。
结果来到水井边,发现居然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早,草亭外面已经排了几个人了,余冬槿看了看,连忙走到最后一个人后面,有序排队。
来回几趟把水缸打了个小半满的时候,乐正终于发现了,老头儿昨晚被余冬槿感动到了,夜里睡在床上的时候就想到了同样好的大干孙子,一时伤心涌上心头,翻来覆去的熬到很晚才睡,今天就起晚了。
他看着孙子额头上的汗,心疼的不得了,“哎哟,都要累坏了!”
余冬槿笑笑,“我一个大男人,就做这么点事儿,怎么会累坏了呢。”他把水桶里还剩的小半桶水倒到水盆里,把水盆端到外头去把衣服泡着,准备等会儿烧点热水掺进去再洗,不然井水太冻人了。
正在这时,院门被人敲响了,余冬槿过去把门打开,看见的就是昨日在道观里见过的那个圆脸小道士。
小道士有点害羞,挠挠脸道了声:“居士好。”然后把手上的两支竹片给余冬槿递了过来,说:“这是师父今早交给我的,要我送给您的批命和最近的吉日。”
余冬槿点头,“多谢小道长。”
小道长这就准备走,余冬槿赶忙叫住了他,进屋把剩下的那点红薯干全部包好拿出来送给了小道长:“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可以用来甜嘴儿,小道长您拿着。”这红薯虽然比不上现代的薯干,但味道也很不错,吃起来甜蜜柔韧,适合用来打发时间。
看起来爷爷与李道长的态度,这份批命也没说要钱什么的,但余冬槿有点不好意思,就想着给小道士点零食也好,可惜家里也没别的,只有这点薯干。
小道士挺高兴,抿着嘴露出两个酒窝红着脸抱着薯干走了。
余冬槿把两支竹片捏在手里看,一边看一边回屋,乐正正在烧火准备烧点水。
余冬槿把其中一支竹片放到自己怀里,进厨房把那支写着吉日的竹片递给灶台后面的爷爷,说:“李道长日子把算好了,刚送来的,您瞧瞧。”
乐正拍拍手,将竹片接过来,看了看高兴道:“我看最近的腊月二十八就正合适,今个儿腊月十九,喜服到那时刚好可以制好。”
那不就只剩区区九天了么?余冬槿问:“会不会太赶了,再过两天就要过年。”
乐正想了想,摆手:“时间来得及,你的小命都在这儿呢,不赶不赶!”
余冬槿想到自己的心疾,一手捂着心口点头后怕:“那倒也是。”
第16章
于是这事儿便这么定了,乐正道:“今天咱们出去采买要用的东西,明天咱们就请车回村准备,今年过年就在村里过,这边就和左邻右舍打个招呼,然后把门锁了,等衣服做好了再来取。”
余冬槿点头,去打热水洗衣服。
这天,余冬槿好好逛了逛留云县市集,买了一大堆日用品调味料。
而乐正则扯了几尺红布,买了一大堆的瓜子花生红枣桂圆饴糖糖糕,大米糯米面粉,买了几卷红纸,还定了鱼肉喜饼猪肉羊肉,其中红布瓜子花生红枣桂圆饴糖糖糕这些是乐正和孙子分开时自己偷偷买的,另外的则是余冬槿发现不对硬是重新跟上爷爷在后面付的。
这一天下来,余冬槿零零散散大约花了二两,加上昨日付出去的一两衣裳定金和之后要结的一两银,原主给余冬槿留下的钱也就剩个七两多,钱还真是不经花啊。
果然,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结婚都好贵。
第二天一早,和邻居们打完照顾,他们就租了两辆牛车,带着东西走上了回村的路。
事先余冬槿趁着乐正不注意,把大黄的笼子塞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比较轻的调味料日用品下面,让其一点也不显眼。
他们这次租的是牛车,也多付了文钱,后面上山那段路虽然走的很慢,有时余冬槿还要下来帮牛拉车,但也一直送他们到了家门口。
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了。
有两个车夫热情帮忙,很快牛车上的东西就都卸下放进了堂屋里。
当然,大黄的笼子东西都是余冬槿自己来的,他打开了之前没进去过得堂屋隔壁右边的食厅的门,把东西搬到里面的乌木圆桌上单独放着。
乐正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提着火炉端着大孙子的牌位进了小祠堂,他看上去不算太伤心,但也有几分伤感,一直在祠堂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