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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皇上在替仪美人出气,但昨日仪美人空等一夜,难道就是假的了么?
    事后补偿有什么用。
    再说,皇上何时做过违背心意的事?
    颖婕妤最近越来越轻狂,与其说之前皇上是因仪美人落了颖婕妤的脸面,不如说颖婕妤惹了皇上厌烦。
    这次让颖婕妤闭宫养病,瞧着是给仪美人补偿,何尝不是皇上顺手推舟?
    皇后娘娘想起什么,抬头看了她一眼:“既然她是养病,太医院那边就不能怠慢,让太医每日都去诊脉。”
    问春立时应声:
    “奴婢知道的。”
    提起太医院,问春顿时想起一件事:“对了,今日蔌和宫派人来说,良妃的病好得差不过了,明日应当就来给娘娘请安。”
    问春撇撇嘴。
    蔌和宫哪里是来说明日要来给娘娘请安,根本就是提醒娘娘,良妃的绿头牌该挂上去了。
    皇后视线在这页卷宗上多停顿了片刻,她才说:“病好了,也是该出来透口气了。”
    皇后和铜镜中的自己对视了一眼,眸色不明: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人哪能一直缅怀于过去呢,不然不是要把心气都拖死了吗。”
    问春没听懂,不敢轻易搭话。
    皇后也不指望她说什么,直接吩咐:
    “派人去敬事房一趟,再和御前透露一声这个消息。”
    问春不解:“为什么要和御前透露?”
    这不是在替良妃娘娘争宠么?问春不乐意。
    皇后头也不抬:
    “良妃失去皇嗣才会病重,如今病愈了,皇上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高兴的。”
    ********
    颖婕妤养病和良妃病愈两个消息是同时传到闻乐苑的,邰谙窈蓦然抬起杏眸,唇角的幅度一点点抹平。
    良久,她情绪莫名地出声:
    “良妃娘娘病好了啊。”
    秋鸣觉得殿内气氛有点古怪,不由得瞧了绥锦一眼,毕竟,论对主子的熟悉,满宫中也没人能和绥锦相提并论。
    绥锦知道主子的心结,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替主子拆了发髻上的步摇,一点点将青丝梳顺,安静地陪着主子。
    风吹着楹窗轻轻晃动,暖阳忽隐忽现,照得邰谙窈眸底的情绪一明一暗,她忽然问:
    “冯妃娘娘有孕多久了?”
    秋鸣心底咯噔了一声,她不敢揣摩主子的意思,咽了下口水,才敢回答:
    “冯妃娘娘已经怀胎六月有余。”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有人出来了,好烦。
    【小时不敢说话。】
    【提醒一下,这本女鹅是颜值天花板!】
    第15章
    傍晚,敬事房中,宫人有点焦头烂额。
    一排牌子摆在跟前,小卓子看了眼刘公公,纠结地问:“公公,咱们到底怎么放?”
    这摆牌子也是有讲究的,皇后的牌子毫无疑问是摆在最前面,其余的妃嫔按规矩应该是要按位份摆,但实际上也不一定。
    例如今日。
    坤宁宫那边特意来交代良妃娘娘病愈,绿头牌要挂上了,话里话外也有隐隐的暗示,他们当然是要把良妃娘娘的牌子摆得显眼一点。
    但问题是,在坤宁宫来人前,甘泉宫也派人来一趟。
    这满宫中看似得宠的人颇多,颖婕妤和云贵嫔都能算在其中,但叫宫中人最看重的还是良妃娘娘和赵修容娘娘。
    这段时间宫中的风向让人有点看不透。
    良妃娘娘小产闭宫不出,赵修容也有月余不曾侍寝,但不管怎么样,两人都是他们敬事房得罪不起的。
    小卓子在良妃和赵修容之间纠结,他口中的刘公公也是眉头紧皱,视线却是落在仪美人的绿头牌上,小卓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倏然噤声。
    他也想起来了今日宫中的风波。
    甭管皇上处罚颖婕妤的用意是什么,明面上都是在给仪美人交代。
    小卓子愁得不行。
    许久,刘公公皱着眉,还是把良妃娘娘的绿头牌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论位份,论恩宠,良妃娘娘不比其余人差,还有坤宁宫的叮嘱,这番安排是最妥当的了。
    这样想着,刘公公还是有心机地把赵修容和仪美人的绿头牌摆在了一个极其容易看见的地方。
    晚膳前,刘公公端着绿头牌朝养心殿而去,银盘被锦帛盖住,外人瞧不见内里的情况。
    御前也得了良妃病愈的消息。
    养心殿内格外安静,时瑾初脸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张德恭恭敬地垂头等在一旁。
    敬事房的到来也是打破了殿内的平静。
    绿头牌一掀开,张德恭心底就啧了一声。
    坤宁宫敢往御前递消息,意思不言而喻,想必敬事房也是懂的,这敬事房真是够鸡贼的,谁也不想得罪。
    时瑾初也瞧见了,他指骨在御案上不轻不重地敲点了两下,忽然说了句:
    “你差事办得越来越好了。”
    吓得刘公公麻溜地跪在地上,额头都快溢出冷汗,他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里是出了错?
    时瑾初没管他,手指接触到良妃的绿头牌,但下一刻,他就格外自然地掀开了仪美人的牌子。
    刘公公苦笑,终于知道自己揣摩错了皇上的心意。
    下一刹,时瑾初垂眼看向他,若无其事地问:
    “打算一直跪下去?”
    刘公公一个激灵,立即站起来:“奴才这就去传旨!”
    侍寝的消息传入闻时苑,邰谙窈很惊讶,她直白地透出不解:
    “皇上是召我侍寝?”
    她问得格外迟疑,极其地不自信和意外。
    她轻咬了下唇,脸色说不清是白还是红,在游廊下,天色昏暗,给她添上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脆弱和安静。
    话落,邰谙窈仿佛察觉到自己的问题不适宜,她收敛下情绪,冲刘公公轻抿唇:
    “谢过公公。”
    绥锦手疾眼快地给刘公公塞了一个荷包。
    刘公公想起适才养心殿的事情,只觉得这个荷包收得烫手,但他不能不收,否则指不定闻时苑上下要胡思乱想。
    等敬事房的人离开,侍寝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后宫。
    蔌和宫中,扶雪得了消息,有片刻的僵硬,许久,她转身进了内殿,将这个消息禀报给了娘娘。
    良妃今日穿了一袭湖绿色织锦宫装,她病了一遭,眉眼多了些许愁绪,也余了许多说不清的温柔,往日的明艳仿佛褪了些许,却依旧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她是位众所周知的美人,病情也没能褪去她的风姿。
    扶雪进来前,她正在对着铜镜梳妆,犹豫是戴玉簪还是步摇,等从铜镜中瞧见扶雪略有些犹豫沉默的神情后,她脸上神情一凝,稍顿,她松了手,玉簪和步摇都落在了梳妆台上,发出很轻的一声闷响。
    她仓促地移开眼,问:
    “是二妹妹?”
    扶雪沉默,也是默认。
    良妃半点不意外,如果是别人,扶雪不会是这么复杂的情绪。
    半晌,良妃扯出一抹笑,她勉强道:“也挺好的。”
    不论是她得宠,还是二妹妹得宠,都是邰家的荣誉。
    而且,邰家的心思摆在那里,她这身子已经没用,不如二妹妹侍寝来得有利一些。
    良妃这般安慰着自己,不肯对二妹妹生出嫉恨,只是当她对上铜镜中女子的视线时,她才发现铜镜的人脸色是那般惨白。
    叫她的那些安慰借口都显得那么无力和苍白。
    良妃咬住唇,她忍住眸中涌上来的酸涩,许久,她低声问:
    “……扶雪,你说,他是不是在怪我?”
    怪她不懂事,怪她非要让冯妃拿性命赔罪。
    但冯妃害了她的孩子啊。
    她和他的孩子,她盼了整整七年的孩子,她怎么能不恨冯妃呢?
    扶雪听不得娘娘这般说,她立刻反驳:“皇上怎么可能怪娘娘?要怪,也是怪某人狠毒!”
    在这件事中,她们娘娘有什么错?!
    便是和皇上赌气,以至于病了这么久,也是人之常情。
    良妃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扯唇,扶雪说得没错,她有什么错?便是再来一次,她也不可能大度地不去怨恨冯妃。
    想到冯妃,良妃眼底闪过一抹极深的恨意,她攥紧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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