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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几日不见的司立鹤拿着磨牙的骨头玩具在逗小狗玩儿。
    楚音立马明白过来这是司立鹤的手笔,但果果还在他手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在果果永远把楚音放第一位,一见到主人,连磨牙玩具都不要了,迈开两条不长的小腿朝楚音飞奔而去,兴奋得直叫唤。
    楚音蹲下身揉果果的脑袋,像来幼儿园探视的家长,“有没有乖乖听老师的话?”
    司立鹤来到他面前,“不用担心,果果没和欢欢打架,是我想见你一面。”
    楚音顺着青年修长的腿看到背着光的五官,冬天微薄的阳光不大刺眼,但还是给司立鹤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华,楚音总是用这样仰望的姿态望着对方,因此看不太清司立鹤的神情,只好微微地眯起了眼。
    司立鹤把磨牙骨头玩具晃了晃,像是在逗果果玩儿,也像是在逗楚音。
    远远一抛,果果兴奋地追着玩具跑走了。
    小狗在大草地撒欢,楚音站了起来,不知道怎么面对司立鹤,果果追玩具,他要去追果果,但司立鹤把他引到这儿,显然不会让他就这么走了。
    司立鹤拦住楚音的去路,“还在生我的气吗?”
    楚音抿着唇摇摇头。
    “我跟你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不经过你允许就亲你。”
    楚音被这句话吓了一跳,惊慌地环顾四周,幸好训犬师离得远,并不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他后退半步,不敢注视司立鹤的眼睛,红着脸嗫嚅道:“不要说这个......”
    “好,我不说,那你理理我吧。”
    “我没有不理你。”
    司立鹤似乎真的为此烦恼,“可是你不回我的信息。”
    楚音没有办法反驳,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因为见到司立鹤而乱成一团麻线,但既然见了面,他觉得应该把话说清楚。
    他又退后了两步,这下彻底跟司立鹤拉开了距离。
    司立鹤的眉心短暂地蹙起又落下。
    楚音深呼吸后涩声开口,“我结婚了,我有丈夫,我们不能这样。”他用力地咬了咬唇,才忍着不舍,难过地把话说完,“以后、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司立鹤问他,“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楚音当然想,可他对司立鹤的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朋友的范畴。
    没有朋友之间会心动、会接吻,再继续相处下去,他们也许会做出更多离格的错事。
    他只得再次提醒司立鹤,眼眶微红,“我说了,我有丈夫......”
    “那又怎么样?”司立鹤深深注视着楚音,“他既然不懂得珍惜,自然会有懂得的人取代他的位置。”
    离经叛道的一句话,司立鹤说得是那么的磊落飒爽。
    楚音惊讶不已,张了张唇半天说不出话,心脏横冲直撞噗通乱跳,险些就要被司立鹤说服。
    但披了光的司立鹤是那么的耀眼夺目,他不舍得对方染上污泥,所以最终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戒指我会送到盛锐大厦还给你。既然果果没事,我先接她回家。”
    他生怕自己反悔,也没有说再见,讲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奔向果果,抱着狗就走。
    司立鹤凝视着楚音越来越远的背影,眉头深锁,并未挽留。
    坦诚讲,他没有料到楚音会拒绝他。
    在旁人的口中,楚音应当是一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往上爬的婊子,随便勾勾手指头就会上钩,几个月的相处下来,结了婚的楚音也确实不安其室,难掩对他的爱慕,与他暧昧、接吻,坐实了外界的传闻。
    将欲取之,必姑与之。
    是他给的暗示还不够多不能催使楚音偷尝禁果,还是楚音真的对出轨成性的陈邵风死心塌地?
    不管是哪一条,司立鹤显然有点厌烦这场越来越长的拉锯战。
    他想,他应该添一把火,彻底点燃楚音摇摆不定的心。
    作者有话说
    们自信的小司总求爱被拒了呢。
    第23章
    楚音说到做到,从lucky幼儿园回去后的第二天就将司立鹤送他的戒指打包让人送到了盛锐大楼。
    往后他跟司立鹤大抵就不会再有往来了,那些相处时的记忆他会深深地埋在心里,无人之际再悄悄地放出来回想。
    十二月末,楚逸和陆书凌回国。
    他们下午四点多落地,楚音提前半小时到机场等待,同去接机的还有楚家的管家赵伯和一个帮佣。
    距陆书凌上次回国依旧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陆书凌的身世很坎坷,十三岁父母离异后各自重组新家庭,谁都不肯要他,不得已,十四岁投奔他在楚家做活的外婆胡秀红。
    胡秀红是楚家多年的住家帮佣,连楚逸都是她照看长大的。楚家还算厚道,准许她将外孙接过来同住,而后宋曼君更是将陆书凌送进昂贵的国际学校就读。
    胡秀红和陆书凌极为感激楚家,可命运不肯放过这对苦命人。
    陆书凌十七岁那年,胡秀红外出被一群机车党撞倒,从此之后成了植物人,为了维持她的生理机能,单是每日的住院和治疗费用就将近八千,初始一个月杂七杂八起码三十万。
    那时楚音已经在楚家近一年了,他从来没有见过陆书凌哭得那么难过,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他求母亲帮忙,钱还没有拿到手,楚逸先行给胡秀红安排最好的医院、最顶尖的医生。
    至今胡秀红还躺在医院里,六年来,大家都在等一个奇迹。
    楚逸不计费用地延续胡秀红的生命,并非不图回报。
    楚音记得,胡秀红没出事的前一个月,楚逸和陆书凌曾爆发过前所未有的争吵,他躲在走廊偷听,原来是楚逸不满陆书凌交了女朋友,而陆书凌嫌楚逸管得太多。
    胡秀红出车祸后,楚音听闻陆书凌和女朋友分了手。
    等再过一年,他写情书向陆书凌表白,才在楚逸的刻意安排下得知兄长和陆书凌的关系。
    楚音不算聪明,但也能隐约猜到陆书凌和楚逸在一起的原因。
    他痛苦彷徨的同时,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让陆书凌不得不委身楚逸。
    这些年来,楚逸看管陆书凌的程度可谓是令人发指,不说他自己出国要稍上陆书凌,就是平时楚音跟陆书凌的信息往来也大多会经过楚逸的眼睛。
    所以楚音从来不敢对陆书凌说亲昵的话,每次都规规矩矩,生怕不小心害了陆书凌。
    他不知道两人这段关系会维持到什么时候,但如果楚逸不说结束,恐怕陆书凌这一辈子都会被绑在楚逸身边。
    飞机到点了。
    楚音抻长了脖子在人群中寻找,没一会儿就见到了熟悉而扎眼的身影。
    楚逸肩宽腿长,一身长款风衣,戴着皮质手套,走路猎猎有风,生人勿近的冷冽比从前更甚,而只有像水一样温和的陆书凌得以进入他凛冬似的的境地。
    陆书凌的装扮与楚逸的大差不差,只不过脖子上多了条保暖的格子围巾。
    赵伯和帮佣上前接过几个行李箱,“小楚先生,交给我们吧。”
    楚音也小跑着到陆书凌面前,“书凌哥,一路过来累不累?”
    “还好。”陆书凌笑着上上下下看楚音一眼,清俊的眉心皱起,“怎么才半年不见,瘦了这么多,脸色也不太好。”
    楚音最近胃口不好,确实掉了斤两,他摇摇头,“可能是刚刚吹风了。”
    他还想和陆书凌说说话,楚逸走过来握住了陆书凌的手,“爸妈在家里等我们,先走吧,有什么话车上说。”
    楚音怕楚逸,当然不敢有意见。
    赵伯和帮佣在一辆车,他们三人去另一辆。
    结果到了车上,楚音坐副驾驶座,根本没什么机会和陆书凌交谈,他时不时望一眼身后,楚逸已经摘下了手套,但始终没有松开陆书凌的手。
    陆书凌对此习以为常,脸上也没什么抵触的情绪。
    楚音不禁想,是不是这些年的相处下来,陆书凌也像楚逸一样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对方?
    车子驶入海市中心地段的别墅区,宋曼君和楚河已在家门口等待。
    夫妻俩在教导儿子这件事上是一条心,面对着楚逸还算和睦,尽管有一个象征着他们这段婚姻分崩离析的楚音在场。
    宋曼君刚参加巴黎时装秀,今早才落的地,歇都没歇就赶回来迎接楚逸,女人对事业有极充沛的精力,完全看不出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好好休息,依旧容光焕发。
    她化了淡妆,穿着藕荷色的丝绒短款连衣裙,外头是一件较深的同色系风衣,到肩的棕色卷短发,舒展的姿态和神情,年近五十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她抱了抱楚逸,在儿子的背上拍了两下,“走,进屋吃点东西,我让何姨做了你最爱的点心。”
    目光落到陆书凌身上,脸上依旧挂着笑,“小陆也快过来。”
    全程不搭理楚音,这很合理,任谁都没法对丈夫在外的私生子笑脸相迎,不刻薄已是她最大的宽容。
    他们合家团聚,楚音后悔跟过来,同陆书凌道别,“等你有空了,我再来找你。”
    陆书凌明白楚音的难处,说了声你等等,快步走进屋里翻行李箱,从里头拿出一盒向日葵永生花乐高,“逛书店的时候发现的,希望你喜欢。”
    楚音惊喜地接过,“谢谢书凌哥,我一定好好地.....”
    话还没说完,楚逸出现在门口,“书凌。”
    陆书凌应了声就来,笑着和楚音道别,走过去被楚逸牵住了手。
    楚音抱着陆书凌送的乐高离开,不自觉地回头张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方才似乎在陆书凌的眼里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疲倦。
    有一条无形的绳索栓在了陆书凌的脖子上,而另一端握在了楚逸的手里,楚逸要陆书凌去哪里,陆书凌就只能去哪里。
    楚逸回国之后,楚家为给他铺路,介绍他认识业内人士,他开始参加大大小小的宴会与酒局。
    人人都说楚河和宋曼君教养了个出类拔萃的孩子,二十四岁的楚逸行事稳妥、面面俱到,长辈对其皆赞不绝口。
    楚逸的大放异彩让张连枝陷入了深深的恐慌。
    女人不止一次打电话跟楚音诉苦,要楚音多在圈内露脸,再过两年等他毕业,也求着父亲让他学着管理万君,说幸好楚音跟陈邵风结了婚,是陈家正儿八经的半个主人。
    张连枝的这些说辞不过是自欺欺人。
    自恃美貌上位的女人迟早要吃色衰爱驰的苦,她依旧娇俏却不再年轻,楚河较之前对她冷淡了许多。
    有宋曼君在的一天,她这辈子都只能是楚河的情妇,不可能踏进楚家的门,而楚音在陈家空占一个位置却没有实权,对上楚逸更是毫无胜算。
    她很清楚在与宋曼君的博弈里,一败涂地是板上钉钉,但她宁愿一直糊涂着也不愿意清醒。
    楚音有些厌倦母亲日复一日的泣诉,可他和母亲早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同体,他已无力逃离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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