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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原来凶犯是你!(一更)
    他来安平县便是为了追查这个案子,眼看这个案子破案在即,他应该也快回去了。
    送走一个和她关系尴尬的男人,徐静心里自是高兴的,但不得不说,这段时间这男人也帮了她良多,于情于理,她都该和他好好辞别。
    还有长笑那孩子,他自是要跟着萧逸回西京的,只是看那孩子粘她那劲头,徐静无法想象在离开那一天,对那孩子来说是多么残忍。
    知道他们会在哪一天离开,她也能在那之前多抽点时间陪陪长笑。
    虽然安平县离西京不算远,单程坐马车一天一夜就能到,但总归有一点距离,以后她和长笑见面的机会,应该也不会很多。
    萧逸微微一愣,不自觉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女子眼眸微弯,容颜秀美如明月,潋滟的桃花眼里有着客套的笑意,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
    他什么时候离开,对她来说也不过是顺嘴问一句的事情罢。
    萧逸嘴角微微一抿,道:“等抓到了凶犯,安平县新的县令到任后,我便会离开。”
    跟她想的差不多。
    徐静点了点头,又朝萧逸笑了笑,道:“那我便先回去,不打扰萧侍郎了。”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径直上了门口送她回去的马车。
    萧逸一直站在县衙后门处,看着马车逐渐远离消失不见了,才垂了垂眼帘,转身走进了县衙里。
    对于徐静来说,她在这个案子里的工作已是结束了,因为工作顺利,她回到家时还没到宵禁时间,某个小不点自然也是还没睡的。
    徐静也终于履行了她的承诺,亲自给萧怀安做了顿宵夜,只是她的厨艺实在很一般,以前一个人生活时也只是勉强饿不死,最后她给自己和萧怀安各下了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面条上卧着两个半焦不焦的荷包蛋。
    春阳看不过去,悄悄做了一碟木耳凉拌鸡丝给他们加菜。
    萧怀安却十分满足,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一直说阿娘做的面条真好吃,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
    春阳又是疼爱又是好笑地看着他,故意逗他道:“小郎君说得是真的吗?娘子可要高兴坏了。”
    萧怀安顿时十分天真无邪地道:“当然是真的,青青姐姐说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吃东西,再难吃的东西也会变得好吃。”
    说着,有些小害羞地看了一眼徐静,真情表白道:“因为我最喜欢阿娘了,所以阿娘的面条也变好吃了哦。”
    徐静:“……”
    不禁在心里念叨了好几遍“童言无忌”,才勉强扬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摸了摸小不点的脑袋道:“长笑喜欢的话,就多吃一点。”
    萧怀安顿时眼睛亮亮地点了点头,“嗯!”
    春阳:“……”
    突然就好怜惜他们小郎君怎么办!
    只怕他们小郎君便是被娘子卖了,也要笑着说只要是阿娘做的事情,他都喜欢。
    虽然杏林堂这三天的义诊还算完美地结束了,只是杏林堂到底还只是起步阶段,徐静是一天也歇不下来。
    第二天,她让春阳和春香留在家里做藿香正气丸,顺便让萧怀安留在家里看家,并承诺回来后还给他做天底下最好吃的面条,某个小不点立刻欢欢喜喜地应了下来。
    一旁的春阳:“……”
    娘子,你自己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不过,如今的娘子还是挺好强的,昨晚特意问了她好吃的面条要怎么做,想来是打定主意要在小郎君面前一雪前耻了。
    那之后,徐静便带着陈虎和吴显贵往杏林堂去了。
    虽然今天没有义诊了,但来看诊的人还是很多,只是所有人都是冲着徐静来的。
    然而,当他们听说徐静的诊金是一百文时,一些家境不算殷实的病患顿时一脸尴尬为难,只是他们也知道有点本事的大夫诊金都不会低,徐神医的诊金是一百文,已经是很良心了。
    徐静趁机给他们介绍了程青青和程显白,并表示,他们两个如今都是她的徒弟,她会在一旁看着,虽然她不会亲自帮他们看诊,但会给予程氏兄妹指导。
    一些病患就这样半信半疑地接受了程氏兄妹的诊治,所幸程青青这段时间在她的指导下,医术确实有了飞跃的进步,一些小病小痛完全不在话下,复杂一些的病情在徐静的指导下,也给出了近乎完美的诊治方案。
    而程显白学习医术的时间本来就比妹妹长,医术也是比程青青强一些的,只是他先前性子定不下来,又对自己没什么信心,才不敢放开手去给人看诊,如今有徐静在一旁看着,他就犹如心里放了根定海神针,腰杆挺直了,说话也有底气了,一天看诊下来也有模有样的。
    最后关店的时候,他们统计今天收到的诊费,竟是足足有两千五百五十文!
    还多接了几十单藿香正气丸的预订单子!
    虽然大部分银钱都是徐娘子赚回来的,但其中也有他们的功劳,程显白激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恨不得立刻冲回家跪在阿爹的牌位前,告诉他,他们杏林堂如今出息了,他和妹妹如今也出息了!
    程青青却是比她兄长理智多了,微微咬了咬唇,道:“可是,很多病患都是看在静姐姐的面子上,才会找我们看诊的,一些复杂的病情,也是多亏了静姐姐在一旁指导我们,我们才不至于诊错病,开错药……”
    她突然觉得,静姐姐当初要和他们三七分实在是太良心了。
    就冲着静姐姐对他们的教导,他们要倒给静姐姐束脩才对!
    徐静淡淡一笑,道:“虽然你和程郎君的医术还有许多要精进的地方,但比起一开始已是好多了,今天经由你们看诊的病患也对你们挺满意的,假以时日,你们的医术定是会有大进步。
    今天我给你们一个任务,回去后把你们今天诊治过的病患的情况都详细写下来,并从医书上找到与之相关的描述和可用的药方和诊治法子,明天带来杏林堂。”
    在徐静看来,这两兄妹都是脑子聪慧的,最重要的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能看出他们都是品性纯良之人。
    这样的人,是可以长期合作的,徐静自然也愿意用心教导他们。
    程青青立刻点头,一脸认真道:“好!今天静姐姐也辛苦了一天了,静姐姐早些回去休息罢。”
    就连总是下意识埋怨一两句的程显白也没再说什么有的没的,十分利落地应下了徐静的话。
    教导人可不比自己看诊轻松,某些方面来说,还更耗心神。
    徐静离开杏林堂的时候,天已是完全擦黑了,陈虎和吴显贵已是租好了马车在外面等她,徐静一上马车,便靠在了车壁上闭目养神。
    这几天高强度工作,加上乍然知道长笑就是她孩子的心理冲击,让徐静说不出的疲累,她闭着闭着眼睛,意识就忍不住有些涣散。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显贵儿,我怎么觉得头晕晕的……”
    “我也是,奇怪,不会是方才在杏林堂对面的茶楼里吃的茶有什么问题吧……”
    话音截然而止,紧接着是两个重物轰然倒地的声音。
    马匹没了控制,又被重物倒地的声音惊吓到了,一下子暴躁起来,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速度还越来越快。
    徐静被颠得一下子回神,心猛地一突,一把推开马车门,当看到车夫位置上竟空无一人时,她的眼眸一下子瞪大。
    只是,眼见着马匹越来越失控,她无法思考太多,毅然决然地踩上了车辕,纵身往外一跳,整个人就这样滚到了青石板路上,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刚停下来,徐静就感觉自己的左手一阵刺痛,浑身很多地方也传来火辣辣的痛楚。
    只是,她没时间顾及身上的不对劲,立刻环顾了四周围一圈。
    却见这里,是通往她家的一条大路,往前走五百米左右再拐个弯,就到她家了。
    这附近来的人本来就少,更别说如今天都黑了,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徐静的眼神,突然定了定。
    她前方,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道墨青色的衣袍,以及一双制作精细的布鞋。
    她的心跳一点一点加快,带着某种预感缓缓抬头,当看到站在面前的人时,她冷冷一笑,一字一字道:“原来,凶犯是你!”
    第65章 对一个孩子最大的刺激(二更)
    另一边,安平县县衙中。
    萧逸最近的公务有些多,刑部本便不是什么闲人部门,加上身为县令要处理的日常琐事繁多。
    某家丢了头牛,或某家要举办婚宴,哪天要上街游行特向县衙申报这样的琐事一大堆,虽然这些事情不用萧逸费什么心神,但过目盖章还是要的。
    因此这些天,他几乎天天在县衙处理公务到深夜。
    早在十多天前,他便向朝廷递了折子,要求朝廷拨人过来顶替孙有才安平县县令一职,昨天他收到吏部的文书,说顶替的人选已是定下了,这两天就会过来。
    如无意外,困扰了他许久的那个案子也很快就要破了。
    这趟来安平县的公干,很快就会成为他无数次普通公干中的其中一次。
    萧逸拿笔的手却突然顿了顿,心头浮起一阵意义不明的烦躁,让他难得地没有了处理公务的心思,皱着眉尝试了几遍都无法集中精神后,他放下笔,抬起手轻轻揉了揉眉间。
    他竟有些闹不懂自己的心情。
    他似乎对那个女人过于关注了。
    这个想法,只是在他脑海中冒了个头,他都觉得荒谬。
    什么时候,他竟会关注起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终会与他陌路的女人。
    一旁正在研墨的东篱不禁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郎君。
    郎君这么疲累的样子,他已是许久没见过了。
    定是因为在这个又破又小的安平县待得太久了!还遇到了那个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女人,把他们郎君和小郎君的生活都彻底搅乱了!
    他们郎君和小郎君理应是生活在繁华昌盛的西京,受众人簇拥和仰望的!
    就在这时,一个差役走了进来,朝萧逸行了个礼,道:“萧侍郎,您让属下们查的几件事都有头绪了!
    首先是凶犯用来行凶的针头宽大的针这件事,属下派人暗中询问了那三个医馆的当家常用的几个匠人,果然发现了蹊跷!
    负责给华寿堂的郑老大夫制作针具的匠人说,郑老大夫两年前曾让他打造了一种形状奇怪的针,郑老大夫要求他打造的那种针针头宽长,形如刀刃,但针身要细长,且针长五寸(约16厘米)。
    那匠人时常帮大夫打造针具,因此非常了解大夫常用的针具是什么样子,郑老大夫让他打造的这种针跟大夫常用的九针都不同。
    九针里不是没有针头特殊的,例如圆利针就针头徽大,针身反细长,但那种针一般只用于体表,便是圆利针也最多刺入经脉关节等部分,不会刺入人体深处,因此圆利针针长只有一寸六分(约5厘米)。
    匠人曾尝试问郑老大夫这是做什么用的,郑老大夫却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是特殊治疗用的,因此他记忆十分深刻!”
    萧逸听得脸色微沉。
    竟然是郑寿延,郑老大夫。
    两年前,正是他因病告老还乡,回到安平县的时候!
    然而在他告老还乡前,类似的案子就已是发生了,只怕在那之前,他的凶器都是找西京的匠人做的,回到安平县后,才找了这里的匠人。
    差役继续道:“萧侍郎先前还让属下们去查那几个大医馆的当家家里的情况,后来查出来,郑老大夫出身于一户普通农家,在他八岁那年,父亲突然因急病而亡,其母后来改嫁给了当初给他父亲治病的大夫。
    那大夫是一名村医,郑老大夫的医术,似乎就是他继父给他启蒙的。”
    萧逸听他说完,立刻站了起来,厉声道:“来人,立刻派人去郑寿延住处,把人抓拿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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