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若澜也毫不相让,直言:“你屡屡拒绝邀约,就别怪我硬要贴上来。”
“你……!”
想不到这家伙如此厚颜。
赶人无果,乔曦他们只能当郑若澜不存在。还好他一路上也沉默不言,收敛了气息,当真不太有存在感。
安和在外和马夫坐在一起,可不知为何,他忽然感到腹痛难忍。
安和脸红:“公子,我应当是闹肚子了。”
“怎么回事?”乔曦关切,“你今日都吃了什么?”
安和纳闷:“也没吃什么啊,我忍不住了!”
乔曦赶紧让他下车去,叫他今日也不用跟着了,解决之后去找郎中瞧瞧。
安和跑着离开。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长亭外。
乔曦和宋书准备了一些茶水和点心,他俩都不能沾酒,就只能以茶代酒,聊表心意。
两人相对而坐,还有个郑若澜,抱臂靠在亭柱旁,与他二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宋书举起茶杯,敬乔曦:“多谢你把之前抄书的报酬都给了我。我打算带着爹爹去外祖家借住一段时日,有那些钱傍身,也不怕外祖他们说闲话了。”
乔曦心中不舍:“其实你大可以接你爹爹过来住,你毕竟有快八个月的身孕了,产期将至,我着实不放心。”
“和陛下同住一个屋檐下,我惶恐。”宋书糯糯道,“还是回乡下,清净,我也自在些。”
郑若澜听了两耳朵,忽然出声:“你的孩子,该不会是陆江的吧?”
宋书一个激灵:“你、你怎知?”
“猜的。”郑若澜不愿多言。
“还请将军不要告诉陆大人。”宋书扶着肚子请求到。
郑若澜懒懒回答:“不会,我与陆江不熟。”
宋书向乔曦辞行,乔曦目送他上了马车,前进了将近一里地才收回视线,准备打道回府。
转身又看见了郑若澜,乔曦没好气地说:“你非要跟过来,所为到底何事?”
郑若澜说:“我想看看,能让陛下魂牵梦萦的人,究竟是怎样的。”
“现在你看过了。”乔曦摊手,“可以回去了。”
“你好像很抗拒我。”郑若澜眼神锐利,“因为我是郑家人?”
乔曦不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郑若澜继续道:“你别假装不知。陛下与太后势同水火,但凡稍微关注朝政的人都知晓。你在宫中住过一段时间,想必我那位姑姑给了你不少脸色瞧吧?”
乔曦不愿与他多口舌,干脆坦率:“是,你既然清楚,为何还要数次相约?”
郑若澜勾起唇角,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你呢?明知我是郑家人,也敢与我单独相处?”
乔曦神色一凛:“你什么意思?”
其实二人根本不算单独相处,贺炤派了两名潜龙卫随身护着,乔曦是知晓的。
可惜乔曦忽略了,长亭方圆几十丈开阔平坦,无法藏人,潜龙卫只能缀在远处相护。
而且他也无法料想到,郑若澜的武功到了如何出神入化的地步,连潜龙卫都不放在眼里。
只见郑若澜脚下一动,乔曦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捂住了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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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凤城外十里处。
一队人马隐藏在密林之中,目光灼灼地锁定了官道上的那辆马车。这些人中有大衍朝长相的家伙,更有几名北琢人。
“你确认那辆车是从你们皇帝的院子里开出来的?”
北琢人操着一口腔调奇怪的官话问。
大衍朝长相那人忙不迭点头:“是是是,小人蹲了一早晨,确信是那驾马车不错。”
“好,兄弟们,做好准备,把大衍狗皇帝心尖上的男宠劫走!”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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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似火,灼烧了西边苍穹。
贺炤正在打磨那块红玉,抛光、过水、再度打磨。
这是费心费力的细致活,他做得很认真。
原本贺炤想找人来做,做一块玉牌给乔曦,但见了几个钧凤匠人的手艺,都不甚满意,便打算自己动手。
就像乔曦亲自动手做了香囊给他一般,贺炤认为自己动手更合心意。
做着做着,贺炤改变了主意,觉得玉牌太普通,他要做一枚簪子,让乔曦天天戴在脑袋上,招摇给全部的人瞧。
此时,晏清顶着满脑门儿的汗,悄悄走了进来:“陛下。”
贺炤停下手中动作,瞥他:“怎么?”
晏清吞了吞口水,顶着压力开口:“乔公子不见了。”
“不见了?”贺炤蹙眉,“什么意思?”
“跟着的潜龙卫来回话,说乔公子今日去给宋公子送行,不知为何郑小将军跟了上去。”
“他们一直在暗中护卫,所以离得有些远。宋公子出发后,乔公子和郑小将军说了两句话,忽然郑小将军就出手……出手打晕了乔公子,把人带走了。”
说到这里,晏清忙跪了下来:“陛下千万不要着急。奴才得知此事后,立即派人出去寻找了,郑小将军下榻的地方、城外、城内,都散了人去。想必不多时就会有消息的!”
贺炤面沉如水,握紧了手中的璞玉,怒极:“潜龙卫都是做什么吃的,居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就被带走了?叫顾翎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