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千想万想,却没想到来人居然是他...
柳无心千猜万测,却没想到来人居然是柳无涯。整个柳府在那一年都纳入了&他&的麾下,而在他的宏图大业中,太子一党是最为碍眼的存在。为何柳无涯居然会和萧落剑有私交?
看着柳无心盛满疑惑的双眼,柳无涯温文一笑,解答了她的疑惑。
&心儿,大哥是拖了三皇子才找到了萧公子,来此地见你的。&
三皇子?是了,上次爹爹让自己回府,也是三皇子帮忙递的折子。这三皇子莫非是&他&的人?
萧落剑负手站立在一旁,冷眼看着面前这对久未相见的兄妹。他目光锐利而深沉,面上并无任何神情,一时间也看不出他在想着什么。
而这一边,柳无心走下主座,引着柳无涯坐了下来。还未等吩咐烟儿便端上了茶水,还有一盘精致的桂花糕。柳无心就着柳无涯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美丽的杏眸泛着氤氲的水汽,红艳的双唇因激动而有些许的颤抖。
柳无心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和柳无涯说,也有着许多的疑问想要问,但是碍于此刻萧落剑在场,也不好说出口。虽是有些焦急,但是毕竟人是萧落剑带过来的,也不能下逐客令。
就在柳无心心下暗暗着急的时候,像是知道了一般萧落剑缓缓的开口了:&柳宫主与无涯兄酗酒未见,怕是要有许多话要说。萧某就先告辞了。&语毕,萧落剑拱手一礼,便退了下去。
伴随着门开合的声音,房内只剩下了柳家兄妹。柳无心怔怔的看着柳无涯,微张的唇瓣有些颤抖,最终,腹内的千言万语化作了一个字。
&哥...&颤抖的伸出双手,柳无心此刻内心的激动是难以言喻的。第一次她遇见了看不透的命运,命运在她的身后狠狠地推了一把,让她心甘情愿的投身到了这片乱世。
她是不安的,是害怕的,是迷茫的。
此刻柳无涯的出现,就像是一棵救命的稻草。在那人情淡漠的柳府,柳无涯是唯一一个真正发自内心关心着她的人,是在她心目中唯一一位可以称之为亲人的人。
柳无涯似是也被眼前的妹妹感染的有些激动,他站起身子,跨步向前站在了柳无心的面前,伸出长臂一把将柳无心搂在了胸膛。
&心儿,大哥就在这里。&轻轻地拍抚着柳无心的后背,柳无涯淡淡的说道。
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般,柳无心伪装了一个上午的坚强一瞬间决堤。面对&他&时的恐惧、害怕,这几日来宫中步步为营的疲惫和惊心,全都化为了泪水汹涌而出。
低头看着那个埋首于自己胸膛啜泣的娇小女子,柳无涯一阵恍惚。尽管在世人眼中柳无心是高高在上的天女,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
会因为怕黑而半夜偷偷爬上自己的床,会因为爹爹放弃了自己而躲在墙角里哭泣,会因为自己送给她的礼物而开心,会因为身边没有同龄的玩伴而寂寞。
柳无涯暗自的叹了口气,就像是以前一样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抱着柳无心,等待她情绪的平复。
过了好一会儿,当柳无心抽泣着从柳无涯怀中抬起头的时候,瞥到了柳无涯胸膛上那一片已经花了的战绩,不禁面色微微一赫,有些尴尬的从怀中拿出了帕子轻轻地擦拭着。
柳无涯有些好笑的看着柳无心低头努力地奋斗着,那因为哭泣而微红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清泪,又不免有些心疼。他暗中将柳无心从头到脚好生的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新添的伤口,终于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大哥,谢谢你。&她是知道的,他今日这般急急的过来,是因为昨儿个是十五。
柳无涯轻轻抚摸着柳无心的头顶,一抹温柔的笑意在面上荡漾开来。
&心儿何须如此客气,我是你的...大哥啊。&顿了一顿,柳无涯眼中飞快闪过了一丝情愫,随即又迅速的被兄长之情所覆盖。
&谢谢大哥。&柳无心就那么环着柳无涯,将头靠在了他厚实的肩膀上,低喃着。
听到&大哥&二字,柳无涯面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眼中是满满的自嘲与无奈,所幸柳无心现在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什么都看不见。
&心儿,你想离开这里吗?&思付了好久,柳无涯还是问了。这才是他今天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见到她的真正原因。
听到这话,柳无心的身躯微微一震,有些僵直,突然间有些迷惑。离开这个欲望与权力的漩涡,是她一直希望的,所以她才如此努力地想要能够置身事外。
带她离开,这句话,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自己的房中,那个一身绛红衣袍有些慵懒的男子;第二次是她自己说出的,对着那个有着一双如深潭一般平静无波双眼的谪仙一般的男子;而仅仅在说出那句话后的第二天,自己便又听到了。
柳无心抬起头,仰望着面前这个是自己兄长的人。他的面容如玉,气质彬彬,一身的书卷气。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大哥待自己极好,疼宠着自己,几乎是有求必应。但是现在她觉得,有些读不懂他。他那句话里,有着什么她现在还不懂,但却肯定绝对不仅仅只是兄妹之情的情绪。
她有些怔仲,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长久的沉默,最终是柳无涯投了降。深深地叹了口气,柳无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些,然后一脸打趣儿的对着柳无心说道:&心儿,为兄是说笑的。&但是那环着柳无心纤腰的手臂,却是暗中紧了紧。
柳无心不想,或者说不敢去思考这其中的深意,只是温驯的点了点头,离开了柳无涯的怀抱。
之后,兄妹二人也只是坐着喝喝茶,聊了聊近期柳府中发生的那些家长里短的事儿,一直聊到夕阳西下,方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