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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定在街上,来回看了看,便选定方向,大步走了过去,径直进了一家在这街上相对较大的一个店面。
    这是镇上最有名的首饰铺子,在这开了有一年多了,信誉良好,金银珠宝首饰都保真,不欺客,样式还齐全,就连县城里的达官贵人也时常光顾。
    黑色底红色字的布幡在风中呼呼抖动,牌匾挂在门脸上方,写着“兴隆宝铺”几个烫金大字,相当气派。
    陈霜宁进门时,店里两三个伙计正在洒水打扫,见有客来了,其中一个连忙放下笤帚,小跑着过来迎客。
    “客人,您看看想要买点什么?咱这里金银首饰和珠宝应有尽有,您尽管挑选!”伙计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来客的衣着,热情地招呼道。
    这人身上没那些有钱老爷手上最近流行戴的大扳指,也没一些书生喜欢佩戴的玉饰,穿的衣裳齐整,但也说不上是什么好料子。
    但伙计并没怠慢,一个是店里掌柜的规矩严,再一个,这人的气势实在是十足,他也不敢。
    陈霜宁进门后,目光在店里迅速打量了一番,继而看向身边的伙计,在对方笑着想继续开口询问时,他亮出了手心里一样东西,那正是他乔装成游医时,手里拿着的虎撑。
    只是这虎撑有些特别,表面刻着些特殊的花纹。
    那伙计见了那虎撑先是一怔,继而脸色一变,忙深深鞠躬行礼道:“掌柜的在楼上,请阁下随我上楼。”
    说着,他便恭恭敬敬地引领来客去了二楼。
    二楼的一间屋子里,四五十岁的掌柜的,脸上没了平日的笑眯眯一团和气的样子。
    他神色恭谨,向来人深深一揖,叫了一声“宗主”。
    陈霜宁翻了翻手上的账目,用平静无波的语调夸赞道:“做得不错。”
    掌柜的忙道:“属下不才,还算不负宗主所望。”
    陈霜宁放下账本,转身坐到了素雅的檀香木椅上。
    掌柜的站在一旁,暗暗琢磨着宗主此次前来的目的,心里有些紧张。
    他被招募进教里算起来有五年了,做的就是替教里经商的行当。
    两年多前,教里出事时,对他这样的边缘人物倒也没什么大影响。
    只是一年多前,宗主派人叫他过去,让他到这个听都没听说过的镇子开铺子。
    具体经营什么,做多大的规模,带几个人,都由他自己定。
    他便来这开了这家“兴隆宝铺”。
    后来他才知道,之所以指定他到这里来,是因为宗主在这附近发现了左护法的踪迹,但一时间还不好动手,便安排他带人在这里做个据点,收集信息和提供资金。
    教众虽常在这落脚,宗主本人却是第一次来。
    也许要发生什么大事了,掌柜的不免忐忑,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宗主,等着对方发话。
    陈霜宁垂着眼皮,薄唇动了动,用他那种怪异沙哑的嗓音说:“给我拿支玉镯。”
    “啊?”掌柜的没反应过来。
    陈霜宁回忆着那个叫唐花的哥儿手腕上的镯子的样子,补充道:“不要看起来太贵的,要朴实一点。”
    掌柜的挠了挠头,说:“宗主请稍等,我这就让人去拿。”
    过了一阵,有伙计用托盘端来足足六七个各种样式的镯子。
    陈霜宁垂眸翻看了一阵,拿起其中一个,问道:“这个多少钱?”
    掌柜犹豫着道:“这支镯子水种不大好,还有裂,只值一两银子。”
    陈霜宁犹豫了一阵,说:“太贵了。”
    “啊?”掌柜的和伙计两互相看了看,一脸茫然。
    陈霜宁有些不耐烦了,手指在椅子扶手上点了点,问:“还有吗?”
    掌柜的想说,这已经是店里最差的镯子了,但他不敢说,于是给伙计使了个眼色,这伙计很机灵,连忙道:“我马上下楼去取。”
    又过了一阵,伙计拿了一只镯子回来了。
    陈霜宁拿着这镯子在眼前看了看,问:“这是店里的?”
    掌柜的看着那伙计,伙计满脸尴尬道:“是从外面地摊买的。”
    陈霜宁满意地将之收了起来,掌柜的和伙计面面相觑,弄不明白宗主的想法。
    陈霜宁起身准备走了,出门前他看了眼恭敬跟在自己身后的掌柜的,问:“身上有铜板吗?”
    掌柜的忙拿出钱袋子,里面却都是碎银,他连忙把一边的伙计叫过来。
    伙计一脸懵地拿出来一把铜板来,陈霜宁看了看,说:“太多了。”
    他从对方手里拿了二十来个铜板,想了想,又数了十多个,说:“我还年轻,理应赚的多些。”
    然后,在对方一脸懵的状态下,从怀里拿出来个钱袋子,扔到了拿伙计的怀里,说:“赔给你。”
    伙计常年做生意,刚落到手里,就估摸着里面足足得有八两银子,顿时睁大了眼,不敢置信。
    而那边,陈霜宁已经大步出门,离开了。
    ……
    回家时,莲旦正在做晚饭,锅里熬的稀溜溜的玉米面粥,蒸了白面和玉米面两掺的馒头。
    陈霜宁进了屋,莲旦忙起身问:“银钱都还回去了?”
    陈霜宁点头。
    莲旦又问:“怎么去了这许久,天都快黑了。”
    陈霜宁说:“下山以后,我去镇上找了活做,这是今天日结的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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