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银白长褂的男人踏着优雅的步伐,说话间他回眸看了你一眼,金属的面具下他的双眼神秘深邃,总让你心底一阵阵地发寒。
你不搭理他,只兀自审视着周围的环境。
宫殿的规模同你记忆中的神圣王座大差不差,恨不得捅入云层的至高天花板下,墙壁的色彩以灰黑色为主,即使两侧壁灯排满墙面,也依然无法让这座冷色调的宫殿变得敞亮。
一条镶嵌着金边的红毯自大道的中央延伸去了不见光线的深处,漆黑从四面八方笼盖而来,自那里能感受到极寒的力量,这对浑身还湿漉漉的你而言不是很友好,你不想靠近。
“你们的女皇要见我吗?”
虽然你的性格因为缺失的灵魂与记忆而稍微柔软了一些,但你依然蛮横,并且你的第六感告诉你,你眼前的男人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你不需要对他礼貌。
“以你现在的模样,恐怕不太合适呢。”男人闻言并不生气,只是喉间挤出声低笑。
他抬手,示意跟随你们的愚人众散去,然后同你指了指走廊左侧,那扇门口还站着两位侍女的红木浮雕大门。
“去洗个澡吧,落水的小猫可不会讨到女皇的欢心。”他面具下的唇始终扬着,似乎揶揄你已经成了他愉悦的来源。
你浑身湿透,确实冷得不行,便没有搭理他的废话,转而在女仆们欲言又止的目光下直接推开了浴室的大门。
精雕细琢的石狮子在浴池的周边镶嵌了一圈,此刻正优雅地往水中吐出清泉,几盏缀着冰晶的油灯摆放在浴池的地面上幽幽燃烧,将冷灰的色调照暖了一隅。
浮雕设计的墙纸刻着愚人众特有的标识,烫金工艺雕刻出来的图案勾勒着墙壁的弧度,让你感受到了难以用语言去形容的奢靡。
不过在一阵舒适的暖风扑面过后,你又发现了非常古怪的一点。
“浴池里没有热气?”你看向身后微笑着的多托雷,挑眉问他。
即使浴室面积再大,但到底是密闭的空间,热水不至于连一丝水汽都蒸腾不出吧?
“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这是冷水。”你听不出这家伙似笑非笑的语气到底是在向你解释,还是在嘲讽你。
但在你下定决心掏出十字架,想着最多和他同归于尽之前,他又低眉笑道,“从各方面来说,现在的你还是保持男性状态会更为安全。”
此处是提瓦特大陆上出了名的雪国,常年风雪不断,如若要出门,多少都会被大雪沾湿,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是男性,也不至于会发生什么意外事故。
两位侍女听不懂多托雷的哑谜,但你却对这份自身被他了解个透彻的感觉莫名不爽,并且还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对。
“暖气很足,你应该不会着凉。”他还给你补了一刀。
“知道了。”最后你咬了咬牙,在对方的注目下进了浴室。
大门关上前,那两个似乎有些心疼你的侍女小声地补充道,“先生,如果需要帮忙的时候,您可以摇动浴池旁的铃铛。”
叮铃。
她们话音才落,你就报复性地晃响了铃铛:
“暗杀多托雷可以么?”
“……不太行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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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天之后的事情,你并不打算赘述太多,总之你确实见了那位女皇一面。
她比你想象中的要温柔许多,她用葱白的指尖摩挲着你的下巴,用无比赞赏的语气告诉你,“如果是你,一定可以完成我的理想。”
谜语人似乎是这群愚人众的普遍人设,和他们对话总有一种好像说了又好像没听到的空虚感。
好在你也不是那种喜欢刨根究底的人,再加上他们以你可以在至冬国随意出入打探消息的资格作为诱饵,你就这么半推半就地加入了愚人众——
然后被白白骗了三年。
为什么要说骗?
因为这三年里你不知完成了多少只有执行官才会去做的要命任务。你行事风格雷厉风行,计划缜密从不失手,甚至不留任何痕迹,是典型的合格反派人选。
但你的身份始终只是一个愚人众的小喽啰,别说混上执行官,连个愚人众长官他们都不给你当。
“我能理解对于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抱有质疑很正常,但也不能让我白干三年苦力都不升职。”你坐在至冬宫外的石雕下,望着眼前刚准备出门的黑发男人抱怨。
兴许是还有点闲暇的时间,潘塔罗涅笑眯眯地问了你,“嗯……我猜是你的零花钱不够用了?可你的工资我都是以执行官的标准给予你的,不应该呢。”
没想到和他才说一句话就聊到了惹人厌烦的金钱问题上,你不屑地冷哼一声,“当然不是。你知道我有多要强,我只是不满自己的地位太低。”
低到你甚至花了三年的时间都没找到任何与自己的灵魂碎片有关的信息。
潘塔罗涅闻言低眉,他暗色的眸子晃动了两下,倒映出了你的模样。
有着栗发的少年生着张如从水中捞出的花骨朵般干净的面庞,但眼底总透着些戾气,就算地位真的不高,你在愚人众里依然是众所周知的不好惹对象。
所以在看出你心中所想时,这万恶的资本家忽然召回了准备和他一起出行的愚人众,转而对你笑道,“你替我完成一个任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