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晓芸的话中肯又真诚，真是有大家姐的风范，要不是她姓高，顾尘都要怀疑她是季折风的亲姐了。
不过顾尘可不买账，“那她就不能好好说？”
高晓芸点头，“你说得对，她不好好说话，回头你罚她，不然她进屋睡觉。”
顾尘：……
本来也没让她进屋睡过……不，不对，昨天刚刚睡过。
第80章
“刚刚……”季折风斟酌着要怎样解释自己刚才的失礼行为。
顾尘抱着手臂, 静静地等她的解释。
内容大致上和高晓芸说得大差不差，柳青的死亡事件轰动了当时整个京圈儿，还是幼儿园小朋友的季折风被同学嘲笑, 遭到老师的白眼, 姐姐又忙得每天都看不到人影儿，管家伯伯大部分时间也陪着季哲宇在公司周旋、应对外界的舆论。小小的季折风心理上承受了很大的压力，甚至有段时间都不开口说话。
姐姐和管家只以为她是因为家庭变故而跟着意志消沉，根本没人关注到她的变化, 直到不得不需要心理医生介入的时候她才被关注起来。
“我, 我一直都没办法接受她的所作所为。爸爸对她很好, 她为什么要做那种事？”季折风的目光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真爱。姐姐找了个平凡的姐夫时，我也觉得很好, 只要人可靠，没有感情也没关系，起码不会受伤，不会像爸爸一样, 在悲伤中死去。”
顾尘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怪不得季折风先前要找她搭伙过日子呢，她的爱情观本身就出了问题。所以就算没有她，高晓芸也可以, 只要她认为这个人可靠，那就足够了，不需要感情, 不需要身体的慰藉, 也不需要利益牵扯, 可靠就是她认为最安全的婚姻模式。
身为这本书中世界的女主，命运竟然如此可悲。顾尘难得地生出了一丝怜悯。
重谈往事，季折风很是感慨，“当时姐姐也很辛苦，她也才十几岁，就要扛起季家还要应对外界的压力，把公司稳定好，赢得股东们的信任和支持，她这一路走来也很辛苦。”
前世不知情，只以为季家姐妹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物质生活优越，生活幸福，重来一次，揭开浮华的面纱，底下露出的都是斑斑疮痍，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默默地负重前行。
原来书中的主角光环之下也有如此多的烦恼和不堪回首的过往，她们甚至还不如自己这个炮灰生活得简单。
既然重新来过，顾尘自然要拨开重重迷雾，看清事情的真相。
既然要看家族命运，那么躲不开的就是柳青这个名字，饶是那些不好的回忆被勾起，季折风也还是要面对，“爸妈出事后，姐姐就把关于他们的东西都收到房间里了。那时候，我还很小，管家伯伯和姐姐外出之后，我就会偷偷地跑去爸妈的房间去看爸爸的照片。”
等季哲宇出事后，季折风像是复刻一般把季哲宇夫妻的房间也封锁上，不让团团去触碰，仿佛这样就可以粉饰太平，假装伤痛不存在。
“逃避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顾尘提醒道。
季折风颔首，“是的，虽然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也是我妈妈。”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的死是被人设计陷害的呢？”顾尘的话如同一颗石子丢入死水一样的深潭，砸出了震天的声响。
季折风骇然地瞪大双眼，看向顾尘，“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尘如实把在警局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季折风，“你姐姐也怀疑过，只是碍于没有办法看到案卷，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我给了秦恒一个名字，希望他能查到线索，重启案件。”
季折风的脑子飞快运转，把顾尘的话一一消化掉还需要点时间，主要是太震惊了，隔了半晌她才开口问，“所以，我母亲的死和顾三有关系？”
顾尘点头，从她看到的影像中，大致可以确定顾三要么是幕后黑手要么就是经手人。
“可当时，确实有人看到我母亲和一个男性alpha一起进出过警方调查的那些会所，在那里都查出了和我母亲死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的指纹，从会所的监控中也能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所以，我才会……”她才会相信母亲背叛了父亲。
顾尘却道，“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有些事还是需要仔细地调查。”
既然要调查，季折风不可能只依赖警方的力量，到了家里，她出去打了几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就见管家已经把季家几代人的照片摆了一桌子，顾尘正坐在桌前把照片逐个拿起来仔细地查看。
季折风没有打扰她，和高晓芸一起安静地坐在了一旁。
季家是一个庞大且在京圈儿很有实力的家族。顾尘从季家人组成的家族命运中可以看到季家的祖先勤恳地开拓了整个家族，后代的人把根基稳固，并在基础上一点点累积起了巨大的财富，所谓的泼天富贵也不过如此吧。
纵观季家的前几代命运线都很平顺，家族命运的波动是从季折风的父辈开始的。
顾尘放下照片，神色有些凝重地审视着桌上的“季家老小”。
季折风在一边看着干着急，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焦急，问道，“顾尘，看出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