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啊……你究竟知不知道雷池是什么啊?我看你连雷池的边都碰不到”
钟离:……
钟离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你。
你笑嘻嘻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钟离便叹口气,足尖点水,轻身飞上谭心亭,仙法驱使下,一阵清风掠过两人,悄然掠走了衣袖发梢的水汽。
你紧紧抱住他的腰,仰起脸,对钟离笑,眸中盈满了清亮亮的光,柔声道:
“我会告诉你的。”
但不是这里,不是现在。
再给你一点时间。
钟离轻笑,抬手刮一下你的鼻尖。
“好,我等你。”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腌笃鲜终于做好,钟离端上来,一揭盖子,鲜香扑鼻,你眸子一亮,飞快盛了一碗上来,抿了一口,唇齿留香,直教人胃口大开。
你又盛了一碗。
钟离正襟危坐,抿了一口,微微皱眉。
“还是欠了些火候。”
你点头赞同。
“嗯,毕竟水开了有一会儿了。”
“……”
用完餐,日头最毒时已过,经过一天的暴晒,上下山的石道干燥了许多,两人十分顺利的下了山。
左右时间也赶不及,你干脆拉着钟离从山脚下沿着江畔一路向前,满山飘洒的杏花吹过来,拂在你的发鬓上。
你摘不过来,干脆拆了丝绦,任由三千银丝随风飞扬,钟离瞥了一眼,没有多说,只时不时将你的碎发拨到耳后。
日头爬到江对岸去了。
你算了下时间,拉着钟离原路返回。
一旦西下,日头就跑的格外快,没多时,地平线吞没了最后一丝金红色的云霞,天穹呈现一种灰质的暗蓝色,似有工笔勾勒出冷月的轮廓。
你取出银光浮动的一团核舟,落在江里,星子点点,映在眼底,小舟在平缓的江水中慢慢前行。
夜色愈深,更多星辰显出光亮来,倾下满江倒影,小舟起伏,不似行于水中,倒似摇曳于天河之上。
你枕在钟离腿上,一道灵光掠过脑海。
“帝君,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
“记得。”
钟离点头,轻轻挪了下你的头颅,让你枕的更舒服些。
“阿离在捉鱼。”
看起来落了水,鱼也没捉到。
“……不,重点不是这个。”
你一翻身,跪坐在他面前,两手撑在他身侧,上身前倾,逼近他,眉眼是难得的严肃和正经。
舟身轻轻晃了晃。
钟离垂下眼睫
“我当时是不是唤帝君为先生了?”
钟离长睫垂下,鸦羽般轻颤一下。
你敏锐的捕捉到,抬头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
钟离微垂着头,面色专注而柔和,凌厉的眉峰掩进额前墨色碎发里,褪去外袍,月光流镀在他身上,一盏船灯落在他手边,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看起来和寻常并无两样。
他没有出言探寻,也没有表露出异样,纵容的望着你,嘴角擒着一抹浅笑。
可你就是心头一跳,直觉不对。
你觑他脸色,试探着开口道:
“今日我提起的诗词,是我故乡几位德隆望尊的先辈所作,前人已逝,我不过学几句舌,拾人牙慧罢了。”
钟离迎着习习江风,淡淡地嗯了一声。
“今日诗风多变,后有所觉。”
言下之意,往日尚且不清不楚。
你眼皮一跳。
……果然!果然很介意!
你默了默,无力望天,看来是绕不过去了,只得硬着头皮道:
“……我先前确实认得一个人,和帝君……呃,十分神似,不过并无交集。”
何止神似啊!就是一个人好不好!
这可怎么解释才好?
钟离不语,惹得你莫名有些紧张。
“并无交集。”
半晌,钟离重复了一遍,轻笑一声,仿佛晴光映雪,几乎要照亮这寂寂长夜,语气柔和又随意,夜谈闲聊一般,伸手揽过你的腰,让你靠坐在他怀里。
夜露寒凉,江风不息,你被护在他怀里,身上半点冷意也无,耳畔萦绕着他低沉和缓的声音。
“嗯,好。”
他感到了你的为难,便不再追问。
他从来纵容你。
“……不好。”
你皱起眉,回头,两手轻轻拍在钟离两颊上,钟离怔了一下,对上你灼然目光。
“帝君若有疑虑,问我便是,我确有些不能提及的难处,但我更不愿帝君心有芥蒂。”
钟离看着你,心里掠过一丝隐晦的波动。
他位居帝君,身旁人形形色色,或出于尊敬,或出于畏惧,言行间总有所保留,他自然理解,若非必要,也从不追究。
可你说不愿他心生芥蒂。
钟离静静的看着你,一种柔软又微微发涩的感觉翻涌上来,心中满涨。
何况,他也并非全然不在意。
钟离沉默了一会儿。
“如此,我问阿离几个问题可好?”
你低眉敛目,双手交叠安放在腿上,模样乖巧极了。
突出一个诚恳。
“自然。”
“阿离喜欢他吗?”
你:瞳孔地震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