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没问,是怎么受伤的?”达达利亚注意到宁归的变化,偏头问道,“我记得你的工作内容只是看仓库,就算涉及到搬运工作,也是有梯子和推车的,况且...”
他轻轻抬起宁归地手臂,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这不是扭伤,是重物砸的。”
“...喂,你是不是被欺负了?”
“......”宁归低着头,漂亮的唇抿得发白。
“...是那个灰眼睛的枫丹人?”
宁归没有否认,他匆忙地扫一眼达达利亚,又迅速收回视线,像一只犹豫着是否该交付信任的小动物。
承认了又能怎样?都是男人,却无法阻止对方对自己的骚扰,只会被指责不够强大吧。
达达利亚的眼神变得冷漠,语气也淡淡的,“...早知道就该把他的手指削掉。”
他突然起身,转头要走。
宁归急忙用左手攥住他的衣角,他相信以达达利亚的能力,在难行的雪夜里追上查理并不难,但他实在没必要因为自己而脏了手。
“想什么呢?”达达利亚看到宁归慌张的神情,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我只是去厨房给你拿杯热牛奶。”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你应该吓坏了吧。”达达利亚将温热的杯子塞到他手里,又重新坐下,小心捧起宁归的手,用棉签沾满药膏。
哪里那么娇气了。宁归露出无奈的笑。
起初他的确受到了惊吓,并且十分委屈,但如今被达达利亚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那种感觉莫名就被冲淡了。
他放下杯子,用未受伤的左手举起地上的药膏瓶,让达达利亚蘸药膏时不那么费力。
达达利亚抬起头,对上宁归那双亮晶晶的浅褐色眼睛,眼神纯粹且坚定,仿佛在说“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达达利亚没说什么,只顾着低头上药,还好有火光遮掩,让他的耳朵红得没那么明显。
他想了想,又问,“所以,那个老板为什么要欺负你?因为你做错了事?”
宁归沉默半晌,摇头否认。看得出来,他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
达达利亚虽然好奇,但没再追问。
从那个老板对宁归的亲昵态度上来看,也不像是他做错了事...等等,亲昵...
达达利亚瞳孔微缩,他怎么会忽略这种事?
他看向宁归,身形修长的青年哪怕神色恹恹也好看得像樽清冷的瓷器,再配上那身该死的制服...
他握着宁归的手臂,暗中向他体内送了一丝微不可见的元素力,果不其然探知到一股残留的陌生火元素力,看来那家伙也有神之眼。
往没有神之眼的人身上覆盖元素力,这种情况通常只会出现在那些十分亲密、朝夕相处的恋人身上。
达达利亚不由得火冒三丈,那个查理,他算什么东西?!
注意到宁归探来的好奇目光,达达利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事,今晚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
他顿了顿,“明天再说吧。我有样东西给你看,我猜你会感兴趣的。”
怎么故意吊人胃口?宁归自然不想等到明天,眼看达达利亚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起身,他急忙去掏口袋里的本子——
“啪。”一枚粉色的信封从本子里飞出,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什么东西?”达达利亚捡起信封,一眼看到了上面刺目的唇印。
恼怒和后悔在此刻达到顶峰。
就不该放他去那种地方打工,就该知道他会招惹那些居心叵测的男男女女...
他翻过信封,看到正面的落款上写着“塔莉”。
好耳熟的名字。
宁归推了推达达利亚拿信的手臂,又指向他,示意那封信是给他的。
哈?!
达达利亚将信将疑地拆开信封,一行行读下去,脸颊像调色盘似的由红转白,又转黑。
像是忍无可忍似的,他甚至还没看完,就把信连带着信封一起扔向壁炉。
“?”宁归下意识地去接,却扑了个空。
“你做什么,这样很危险的。”达达利亚拦住他,“是嫌一只手被砸伤还不够,打算让另一只手被烧伤吗?”
眼看那封信几秒钟被烧成灰烬,宁归只好作罢。
他看向达达利亚,眼神复杂:年轻人,你要是得知我的经历,就会明白拒绝情书的后果有多可怕。
“干嘛这样幽怨地看着我?”达达利亚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喂,事先声明,我和那个塔莉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自作主张写这封信。”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幽怨了?
考虑到自己有口难言,手又受了伤,写字也变成了奢望,宁归低头不做解释。
不想他的反应被达达利亚看在眼里,更证实他在黯然神伤。
“不相信我?”达达利亚挡在他面前,侧身弯下腰,去找他的眼睛。
最后索性捧起他的脸,逼他看向自己。
“为什么不敢看我?”
只是...
被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宁归的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他急忙打起精神,摆摆手,又拍拍达达利亚的胳膊,示意他放开自己。
“放开你可以,但...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是就眨眼,不是就闭眼。”达达利亚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像生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