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轻夏依稀发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究竟是什么,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繁萝啊了一声,哈哈笑道,“阿夏首领是个很漂亮的人呐,连下巴也是。”
“我这人经不起夸奖,你要是夸我,我就回你十句。”
繁萝笑得更欢,向他讨那十句。安轻夏不多推辞,数出她十个优点,话里不留神带上他的小徒弟。
“说起他,他今天怎么没来?平日他不是老待在你身边当你的贴身护卫么?”
安轻夏干笑,回说他今日有事。
“原来如此。”繁萝说着站起身,“可我也不好再等下去,就嘱你带回去给他罢。”
安轻夏问带什么,就见繁萝自树干中抽出个小盒子,发觉不远处的视线,她笑了笑,说这是她的藏宝洞。
盒子不过巴掌大小,安轻夏顺手放进背包,继续陪繁萝谈天说地,时不时调侃两句灰头土脸回来的小斑。
日落西山,倦鸟归林。
自行车的方向调转,指向部落所在,临走前,繁萝赠上一壶灵泉水,安轻夏感激收下,不多久在林间匿去踪影。
“你打算怎么做?”
繁萝仰头,上方茂密枝叶微微摇晃,又低头看手中以礼物为名向安轻夏讨要来的藤蔓素描。
“看来我见识还是浅薄。”她垂垂眼,抬起手,一只青鸟落在食指,叼走叠好的画,往天际飞去。
“草木之事,还是得求助神农上神。”
又是一阵风过,树下少女无影,青鸟侧过落霞,隐于云间。
安轻夏停车推行,部落里炊烟袅袅升起,外出的住民们陆陆续续回来,不多时归家队伍便庞大起来。
说笑间,各自又渐渐散开往自己的房子里去,进行晚饭前的准备。
安轻夏一路骑车带风倒是没多大感触,等回到屋里才发现出了一身汗,带小斑洗过澡,擦着半干不湿的头发出来时,余光落在桌上的小盒子里。
繁萝说那是阿暮请求她寻找的东西。
他过去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眼神停在盒子上。
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木盒子,看上去还有点旧,盒子的四周雕刻着复杂的花纹,有点像咒印。
里头不会封印着妖怪吧?安轻夏忍不住想。
随后,他摇摇头,专心擦自己的头发。
这晚的晚饭依然稀疏平常,只是因着天气回暖,大家伙又都聚集广场里用饭,安轻夏也不例外。
然而,阿暮还是没出现,竹西阿妈的回复是他又一个人端饭回房去了。
“可能真到了你说的那个青春期。”小斑嚼着红豆包,用只有安轻夏能听见的声音说,“所以才说小孩子麻烦啊。”
安轻夏没说话,往嘴里拨进一口饭,之后转头去看阿暮房子的方向。
最后一束阳光回收,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少年屈膝坐在墙边,低垂着的头隐藏面上一切神情,不明喜乐。
不知坐了多久,外头响起敲门声,他恍然回神,发觉到桌上一口没动的晚饭,稍稍一顿,还是站起身前去开门。
“对不起,我还没吃完……”
今晚的月不圆,光芒亦称不上亮,但开门的刹那,阿暮还是清晰地看见站在门外的青年和趴在他肩上的胖猫。
“我来送甜汤,不介意我进去吧?”
阿暮愣了愣,急忙摇头,又匆匆回房点灯,这才迎人进去。
安轻夏放下托盘,看着另边凉透的饭菜,“是不合胃口吗?”
“不是,是,是我太累了。”
“但空腹喝甜汤又不太合适。”安轻夏有些纠结,“我记得厨房还热着几个红豆包,要不我现在去拿过来?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可不行。”
阿暮忙拦住安轻夏,直说没事,边上的小斑看不过眼,跳到凳子上,抬爪在饭菜上平移,不多时,热气腾腾。
安轻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哇了一声,“斑斑,以后去野营都不用担心没带打火石,直接靠你就行。”
小斑哼哼两声,接受伸来的手在自己下巴上挠挠。
阿暮看着他们玩闹,默默坐到桌边吃饭,等他吃完,小斑因着今天运动量超标早早团在凳上睡着。
他停筷不久,安轻夏也收回抚摸小斑的手,从口袋里取出小木盒放在桌上。
“我今天去找繁萝,回来时她托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完这话,他发觉阿暮脸上忽然闪过一丝不自然。
“抱歉,我想着可能是很重要的东西,而且繁萝说时效有限,才擅自带回来。你放心,我没动过里面的东西。”
安轻夏见他不言不语,心里更是尴尬,“那,那我先回去了?”
他站起身,伸手去收拾碗筷,手腕陡然被握住,偏头之时撞见对面微微闪躲着的眼神,烛光之下,对方的脸似乎也有点发红。
过去些时候,声音慢吞吞传来,“这是送给你的。”
安轻夏困惑道,“可是我的生日还没到诶。”
阿暮用力抿了抿唇,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一把将盒子塞到他手里。
安轻夏沉吟半晌,最后小声问道,“那我可以当着你的面打开吗?”
“可,可以。”
安轻夏深吸一口气,极为小心地打开盒子,因着紧张,手心出了些汗,滑溜溜的,前几次完全无法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