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冼紫芫从房间里走出来,晋护卫眼睛一涩,如今的冼紫芫,虽然没有穿的如何华贵,也不似知道自己失忆的事,但,站在那里,就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差点脱口再喊出一声‘夫人’。
“夫——呃,属下把衣服给芫姑娘送过来。”晋护卫恭敬的将衣服递给冼紫芫,“王爷说,衣服的事不必太着急,反正也不急着穿,只当是芫姑娘闲着没事打发时间。”
冼紫芫怔了怔,这怎么听着不像是让她过来补衣服,到好象是来玄王府享福一般?“玄易他呢?”
晋护卫回头看了一眼书房方向,恭敬的说:“王爷在处理一些事情,等处理完就会过来看望芫姑娘,芫姑娘放心,这儿是玄王府离王爷最近的地方,没有任何人可以接近,包括玄王府里的人,没有任何人会打扰到您,您只管高兴的呆着,在山上太辛苦,日子清苦,王爷说,您需要好好歇息,好好的调理一下自己的身体。”
冼紫芫再怔了怔,眨了眨眼睛,脱口说:“那个和我长得很是相似的姑娘也在府里吗?”
“和您长得很是相似的姑娘?”晋护卫有些困惑不解的看着冼紫芫。
“是玄易说的,他说他之所以对我这样,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他亲戚家的一个妹妹。”冼紫芫眉头微蹙,难道这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妹妹并不存在?
晋护卫这才微微一笑,温和的说:“芫姑娘说的可是若水姑娘?她不在王府里,她跟着她的师傅学艺,不过,王爷对她真心不错,就好像是对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疼爱,还特意找了自己一个极好的朋友照顾着若水姑娘,希望二人能够有发展的可能,但若水姑娘一直心仪一位姓丛的公子,属下觉得,那个姓丛的公子配不上若水姑娘。”
冼紫芫忍不住一笑,半带调侃的说:“没想到玄易身为一个王爷,也喜欢做些红线为媒的事情。”
晋护卫也笑了笑,恭敬的说:“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属下告退,您若是有什么事,只需要摇一下廊下的铃,属下就会赶过来,属下会陪着王爷在书房,如果王爷需要外出的话,会另外留了可信的人照顾您。”
听着晋护卫离开的声音,冼紫芫拿出玄易的衣服,仔细看了看出现裂纹的地方,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她其实也完全没有把握,只是觉得这个应该可以修补的好,如何修补?似乎也只是一种习惯动作。
书房里,玄易放下手中的纸张,向后伸展身体舒展一下自己的胳膊,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他现在要开始慢慢的将手头的一些事情交给弟弟处理,看得出来,紫芫她并不喜欢呆在京都,他得带她离开,那个发现她的山林应该是她当时的选择,也许那里也会是他和她最终的归宿。
“饭菜准备好了吗?”玄易看了一眼晋护卫,“送去后面,我要去那里陪着紫芫吃晚饭。”
“已经准备好,属下一会去取了送去。”晋护卫看着玄易依然平静但已经舒展开的眉头,心中着实安稳,王爷从没来没有表现出内心中的焦灼,但只有他知道,在此之前,王爷是如何的在时间里煎熬。
走到后面,看到冼紫芫正坐在廊下一处避风的地方,安静的修补着那件衣裳,听到他推门进来的声音,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说:“还需要一些时间,你不会这个时候就来要衣服吧?”
“不会。”玄易走过去看了看,冼紫芫确实是失忆了,但她似乎还有一些事情出于习惯还记得,比如刺绣,确实没有之前速度快,也没有之前做的精致完美,但看着,几乎是看不出痕迹,“光线已经不好,不要做了,我觉得有些饿,一起吃晚饭吧。”
冼紫芫没有反对,将手中的衣服放回到旁边的箩筐里,收拾一下针线,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轻声说:“失忆真是不好,只隐约记得要怎么做,但肯定没有之前做的好,总觉得若是以前,肯定会做的比现在要好。不过,这才刚刚开始,等一会我再在这条修补的纹路上绣个合适的图案,可以掩饰的更好。”
“已经做的极好。”玄易温和的说,“我们进屋吧,这儿太冷。”
晋护卫从外面端了食盒进来,将食物摆放在桌上,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在这儿还习惯吗?”玄易在桌前坐下,看着冼紫芫去洗了手也坐下,在他的对面,倒了杯酒,“尝尝这里的酒,这可是我自己酿的酒。”
冼紫芫有些不相信,看着玄易,呆呆的问:“你做王爷,这酿酒的事还要自己亲自所为吗?”
玄易看着冼紫芫面上的不解,笑着说:“做王爷是很无趣的事,每天就是处理不断出现的事情,我已经做的不耐烦,一直想着寻个机会不做王爷,然后除了这些事,我就有大把的时间闲着,又不愿意脑子闲着,就做些不是王爷做的事情,这酒,确实是我自己从头到尾的做成。你试试,好喝吗?”
冼紫芫尝了一口,眉头微微一蹙,轻声说:“你很不开心。”
玄易一怔,“你怎么知道?”
“这酒入口清冷,虽然足够醇香,却如冰水入喉,直冷到心底。”冼紫芫轻声说,“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姑娘,却碍着一些事情不能去喜欢,所以心中郁闷,所以对我宽厚温柔?”
玄易笑了笑,略微有些寂寞的说:“阿芫的想象力真是好,我是很喜欢若水,但那和爱完全无关,她就如我一母同胞的姐妹般,她对我而言,到不如此时阿芫在这里,让我更是安心。”
“你有王妃吗?”冼紫芫轻声问,“我在这里她会不会不开心?”
玄易微微一笑,温和的说:“阿芫,外面风冷,此时清酒一杯,闲聊几句,岂不是最快乐的事,你在这里,我很欢喜。来,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