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换米事宜,花迟心都飞了,加快步伐来到河边。
汩汩小河在前面流淌,花迟把油灯摆在岸边,将胡蜂尸体撒在周围。
三人在岸边静静地等,柳倾能换到果酱也很开心,他跟花迟咬耳朵,“天天吃果干,我们那边糖少,没法熬果酱。”
“糖少……”花迟家里的糖砖还有很多,他不曾为糖的事情犯愁,但是,“咱们这边种甜菜应该合适,我记得a市附近有甜菜地来着。”
糖料作物最出名的就是甘蔗和甜菜,甘蔗种植在这边的自然条件下产量太少,因地制宜更适合种植甜菜。
糖是很好的防腐剂,罐头果酱这一类离不了它,柳倾不说他都没想起来糖的问题。
“甜菜?”一直沉默听着二人对话的沈禛突然开口,“甜菜长什么样?”
“嗯……”花迟回忆着,“怎么说呢?叶子有点像染了色的小白菜,但是叶片光滑,菜梗是红色的,啊对!整体像胭脂萝卜。”
“红色的?”
“对啊。”花迟看他像看笨蛋。
沈禛沉默许久,又说:“我在贝尔基地看那的幸存者会用牛肉土豆做红菜汤喝。”他语气中带着点困惑,“那个红菜是甜菜吗?”
花迟:“……”是的呀,那边传统做法的罗宋汤会放甜菜根,炖煮出来汤是很正宗的红色,再加上番茄酱和酸奶油,味道醇厚。
在心里背了遍菜谱,花迟幽幽叹气,“那个红菜汤的红菜就是甜菜。”救命,好像在说绕口令。
柳倾反应过来,拍手大叫:“安东那个臭小子回来以后还惦记和红菜汤,我们给他做了又说不是那个味!”
花迟嗯哼一声,“这好办了,今年左右是来不及,明年春天去a市周围找找,要是找不到,就去贝尔基地换。”
正说着甜菜的事,油灯周围的黑影开始晃动,大量的河蟹在聚集。
面对食物,他们都是有耐心的猎人,直到附近的河蟹都堆积在这里,花迟和沈禛对视一眼,左右两边包抄过去。
这次他们没带大背筐,但是带了很多的草绳,他们把河蟹抓起来扔到柳倾身边,趁着螃蟹被摔得七荤八素,柳倾快速给螃蟹五花大绑,手法娴熟,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干。
河边的螃蟹太多,见人也不躲,仗着庞大的体型横冲直撞,花迟的芹菜绑腿再次派上用场。
埋头苦捡,待到天际泛白,森林披上霞光,被粉橘色均匀涂抹在叶梢。螃蟹大军退回河里,花迟来到柳倾身边和他一起绑螃蟹,沈禛站在一旁把准备逃跑的螃蟹再扔回来。
总共一百零七只螃蟹,十个一排整整齐齐摆成方阵,多余的七只被花迟放在一旁。
三人开始分赃。
柳倾是花迟他们请来帮忙的,绑螃蟹出力多,分得四十只螃蟹,花迟和沈禛共分得六十七只。
这么多螃蟹他们拿不了,柳倾索性借了花迟的皮卡把螃蟹装上车,绕路先带回村子,他的鹿和乌鸦暂时给花迟寄养一天,等回来再取。
正好还可以把花迟要的大米送过来。
花迟和沈禛就得喊狍子帮忙。
送走柳倾,花迟在原地酝酿片刻,扯着嗓子开始喊杰克。他的声音顺着天空扩散,在寂寥的山林中回荡。
正在和小乌鸦打架的杰克有所感应,振翅而飞,没用多久就来到河边。
“哇哦!”杰克前后扭动脑袋,“好多螃蟹!”
花迟打着哈欠抱住杰克,“快喊狍子来,我撑不住了。”
六十多只螃蟹费了十只狍子,另外还有一只狍子驮着花迟——他在狍子身上直接睡着了。
沈禛还有精力,跟在狍子身边虚扶着花迟。
杰克在一旁不出声的啧啧,转头看见正在藏榛子的松鼠。榛子?杰克心想,他这次藏了那么多松果球,还没来得及收榛子呢。他呼扇着翅膀去找松鼠问榛子树的位置。
林径小路上只剩狍子吧嗒吧嗒走路的声音。
回到小屋,沈禛把花迟抱回床上。狍子们驮着沈禛给他们的蔬菜干屁颠离开,螃蟹们被沈禛泡在水里养着。
朝霞照亮天空,太阳彻底升起,沈禛也收拾洗漱好,钻回被窝睡觉。
遥远的苔原之地,野牛群正在向南迁徙,越往北的地方冷得越快,夜晚的极北之地再度被冰雪覆盖。
可可慢悠悠走在最后,牛群依旧不太喜欢这个小体型的同类,不过没关系,可可低头嚼食着已经有点干枯的鲜草,看向牛群的目光满是寒冰。
柳倾拿着大米,带上柳慕,骑着另一头鹿回花迟家取东西,他一夜未睡却依旧精神,和柳慕拌嘴吵闹,沿途惊起一路飞鸟。
到达小屋的时候,花迟和沈禛还在补觉。
门关着但是没锁,柳倾推开门径直在桌边坐了,去碗柜找来茶壶给自己和柳慕倒上水喝。
“漆漆和黑黑呢?”柳慕小声问。
——那是亨利先生的两只小鸟,心肠和他们的名字一样,在主人看不见的角落很容易出问题。
柳倾翘着二郎腿摸了花迟放在桌边的书看,混不在意地说:“欺负猫呢吧,他家大鱼也没在屋。”
猫可比乌鸦招小孩喜欢,柳慕乖巧没到五分钟就坐不住了,跑出去找猫,她还没见过那只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