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征东将军定然是最先封赏的。”
“征东将军年纪也大了,若是需要地方来修养,整個大魏,任由他挑选,多少土地,都可以作为他的食邑!”
“您也可以继承征东将军之志,往后的淮南军务,照样可以由您来执掌啊!”
司马昭的眼神极为热切,死死盯着面前的毌丘甸,恨不得将心腹挖出来给他看看。
如今司马家的情况非常不乐观。
最大的威胁是毌丘俭。
对上他,司马师都不敢说自己有必胜的把握,何况现在司马师病重动刀...若是司马师不在了,谁来跟毌丘俭对打?
司马昭??司马孚??
他们是毌丘俭的对手嘛??
司马昭是真的不希望开打,他很想拉拢毌丘俭,就像拉拢诸葛诞那样。
有什么是大家不能谈的呢?你拼死拼活的,不也是为了宗族嘛?
想要土地,官爵,地位,权力,我都可以给你啊,大家坐下来一同啃食大魏不好嘛?
为什么非要给那个毛头小子卖命呢?
司马昭认为,毌丘俭跟诸葛诞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毌丘俭的胃口更大一些而已。
不过,大魏的蛋糕足够大,大家完全可以一同享用,没必要你死我活,和和气气的多好啊。
至于真正掌权后怎么办,那就得另说了。
毌丘甸神色平静,一言不发。
司马昭却没有在意他的冷漠,大手一挥,“来人啊!设宴!我款待毌丘君!”
接下来的时日里,司马昭将姿态放的很低,对毌丘甸百般呵护,金钱,美食,美女,那是毫不吝啬的往上砸,说什么都要腐蚀掉这个心腹大患。
............
此刻,在洛阳正阳街内的食肆内,一身商贾打扮的刘路不动声色的听着众人讲述东街被彻底封锁的事情。
他皱起了眉头,埋着头不让他人看到自己的神色。
果然,司马师还是动手了啊。
难怪毌丘君会急着送自己离开...在亲自体验了一下焦伯的进出方式后,刘路对那位黄门是彻底服气了。
那简直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事情。
直到现在,刘路都感觉自己浑身散发着臭味,尽管已经洗漱了很多次。
这都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他完全不敢多想,想起来就会干呕。
可是,为了陛下的仁德,这么做也是值得!
刘路逼着自己吃完了这顿饭,当他走出食肆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茫然。
街道很是热闹,人来人往,可刘路却觉得自己是那般的孤单,放眼望去,却看不到一个熟人,听不到熟悉的口音。
此刻,他没有住所,没有身份,甚至,他连佩剑都没有....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做什么。
毌丘甸定然是被抓起来了,而陛下这里,自己也根本没办法去联系。
孤身一人,在这陌生的城池内。
接下来去做什么?
强闯皇宫?
暗杀司马师?
落草为寇?
就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远处却出现了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对着周围肆意的指指点点,时不时调笑远处的女子,路人都是躲着走,不敢靠近。
刘路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身份,当地的游侠!
跟很多人所想的不同,都城的治安虽然好,可游侠却是最多的。
在汉末魏初,游侠还是大族子弟们最喜欢的娱乐方式,带着一把剑就上街还是很流行的,而都城内的大族子弟又是最多的。
刘路捏了捏自己的衣袖,那里还藏着当初陛下所赠与的金。
他隐约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了,自己当效仿陛下,结交当地的游侠,寻找时机,为国除贼!!
第080章 报答
“成君,您何以这般对朕呢?”
曹髦令人搬来了胡床,就放在成济的面前,双眼仔细打量着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成济板着脸,一言不发。
如今,曹髦身边再次没有了熟人。
新来的四位内侍倒是不敢再光明正大的记录自己的一言一行了,时刻都保持着距离。
那两位黄门官,其中一人叫司马回,一人叫司马车,听闻两人都是司马家的远亲,大概是出了五服的那种,不然也不至于来给自己当什么黄门官。
这两人对曹髦的态度还算是和气。
而新来的侍卫头子成济,过去虽然与曹髦相识,此刻却一言不发。
他看向曹髦的眼神都很不一样。
曹髦觉得,那不是看向人的眼神,那是看向猎物的眼神。
这才多久不见,成君怎么就将自己当成了猎物呢?
成济冷漠的说道:“陛下,臣不敢多言。”
“哈哈哈,成君何等猛将,当初曾亲授武艺与朕,如今怎么会不敢多言?”
成济再次板着脸,不再理会曹髦。
曹髦心里却看的清楚,这厮分明是得到了司马昭的授意。
那天司马师前来的时候,他的状态看起来就很糟糕了,左眼都已经包起来了,若是没有猜错,这厮应当是跟历史上的一样,去动刀了。
历史上,司马师在动刀割瘤后,情况得到了一定的好转,可随即又面临毌丘俭的起义,赶忙奔赴战场,在极快的时日里平定毌丘俭之后,病死沙场,很多人猜测司马师死于手术后的炎症。
自己的情况与一周目时完全不同。
一周目的时候,自己选择了苟,一直求稳,在那些忠良间刷声望,积极拉拢士子们,可这并没能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使自己失去了很多的机会。
二周目,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司马家的全力打压,可是,自己也成为了反司马家的一道旗帜。
起码,毌丘俭就已经忍住了造反的想法,开始冷静的与司马家对峙。
这简直是让司马家进退维谷,冒然开打吧,没有必胜的把握,拖下去吧,司马师的病情又如此严重。
当然,这样做的风险也很大,虽然吸引了国内外那些反对司马家的仁人志士,但是司马师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若是他快不行了,那自己定然是陪葬的。
以自己目前所展露出的才能,司马师怎么可能留下自己来给他弟弟捣乱呢?
那么,成济很可能就是被司马昭画下了大饼,若是大将军有变,那就赶快控制好自己,说不定还要他在暗中除掉自己,病逝夭折什么的。
以这位成君的莽撞和杰出的政治智慧,说不定他现在还盘算着该拿自己的脑袋来换个什么爵位呢。
曹髦摇起了脑袋。
安世不过十六岁,刚刚完成了经典的教学,还不曾介入政治教学,啥也没干过,表现蠢萌也就算了,可你成济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啊,你怎么也不懂呢?
看来,是得让这位看看这场斗争是有多残酷了。
曹髦看向了一旁的司马回,询问道:“子归啊,如今的殿中校尉是何人啊?”
“乃是故参军司马逊...”
“哦?与你有亲?”
“乃是宣文公弟城阳亭侯之子。”
他这么一说,曹髦就明白了,是司马懿弟弟的儿子啊。
如今这情况,就剩下自己还不姓司马,其余的都换成了司马。
曹髦笑着说道:“好啊,皇宫里可谓是贤才云集,朕甚是欣慰!子归,你去将这位校尉,以及护军将军都给朕请过来!”
“今日,朕就设个家宴,来款待司马家群贤!”
司马回一愣,却也不敢违背,赶忙走了出去。
曹髦此刻看着一旁的成济,笑着说道:“征西将军安排了你们这些贤才来照顾朕,朕再也不必害怕了,朕好久都没能睡上好觉,还好有你们啊。”
曹髦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废话攻势。
他讲述了很多东西,等候了许久,那两人方才姗姗来迟。
无论是司马逊还是司马望,此刻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两人无奈的拜见了曹髦,却也不敢坐下来。
曹髦热情的起身,拉着他们坐下来,又令人为他们倒酒。
“哈哈哈,诸君勿要拘束!”
“朕与安世乃是至交,亲如兄弟!对诸位也是极为仰慕的!”
“当今这庙堂里,有太尉,大将军,征西将军,皇宫里又有伱们四位....我司马家贤才何其多也!”
曹髦这认贼为父的行为,连成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可曹髦身边的这几個司马家,神色却愈发的不安。
尤其是当曹髦要亲手为司马望倒酒的时候,司马望更是惶恐,不断的拒绝。
曹髦又拉住了司马逊的手,要求他今夜与自己同眠,可司马逊哪里敢答应,赶忙拒绝,就差跪在曹髦面前求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