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如云当即梳理了一下道:“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凶手先在一灭大师的房里跟大师交手,灵风道长距离一灭大师最近,赶至后也遭杀害,小翠就在对面,因此第一时间赶到。”
“那么秦庄主去了哪里?”沈盟接下去道:“这个黑衣人又是什么来历?他绝对不是能与一灭大师和灵风道长对掌的人。”
说到黑衣人,李凤迤咳了几下便道:“他中了银诞香,无法动弹,舌头也暂不灵光,所以不能吞药自尽,若步捕头要问话,我这就将他的束缚解开。”
“果然是你!”
李凤迤的话音刚落,一个相当激动的女声突然冒了出来,冲着李凤迤大声道。
一时间,众人皆往声音冒出来的方向看去,就见出声的人站在龙子斋身边,是一位样貌漂亮眉目动人娇滴滴的小姑娘。
“钰莹,这里不是你该开口的地方。”龙子斋低喝着提醒她道。
这便是龙子斋的独生女龙钰莹,她先前就怀疑李凤迤是当日在酒楼上羞辱她的人,虽说那张脸看起来跟那天的不一样,但一来一旁戴着玉质面具的人没变,二来李凤迤方才说的银诞香的症状,就跟当日自己的情形一模一样,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李凤迤一直在咳嗽,龙钰莹已经毫不怀疑,所以这时才终于忍不住大喝了一声。
虽然她父亲让她别开口,可她到底吃过银诞香的苦头,此时一双美目瞪得滚圆,牢牢盯着李凤迤不放。
李凤迤因突如其来的喝声不由一怔,随即看向龙钰莹,蹙眉道:“姑娘是在说我吗?”
龙钰莹本因父亲的话打算暂时偃旗息鼓,结果李凤迤一副装作毫不相识的模样让她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又烧旺了,她怒目瞪视着李凤迤,语气却有些委屈地对龙子斋说道:“爹,就是他,当日就是他对我下了银诞香,趁机羞辱于我的。”
“咳、咳,姑娘,你我素昧平生,何来‘羞辱’之说?”李凤迤以扇掩唇咳了几声说。
“素昧平生,你还真敢说?”龙钰莹怒气冲顶,早已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她眉毛一竖,手一伸就去拔剑,龙子斋见状连忙阻止道:“莹儿,休得胡闹!”
“爹!”
“莹儿!”龙子斋再度低喝一声,对李凤迤笑道:“小女脾气不好,都是被老夫惯的,还请李公子见谅。那日酒楼之事我已问明缘由,是小女多有得罪,请李公子多多包涵。”
龙子斋这话说得很是巧妙,他表面上呵斥女儿,实则却在帮衬她,点破李凤迤先前在酒楼的事实,李凤迤既不避讳承认,也不客气,顺水推舟道:“龙庄主能明白就好,李某最怕遇上脾气不好的女子,尤其被胡乱按上‘羞辱’之名,男女有别,如此罪名,在下着实担当不起。”
这番话已不是暗嘲而是明讽了,龙钰莹早已气得脸色发青,刚一个“你”字出口,就被龙子斋打断道:“李公子请放心,若日后再发生此事,老夫定会给公子做主,还公子一个公道。”
“哦,如此,李凤迤先谢过龙庄主了。”李凤迤道。
“言归正传,先将黑衣人的来历问明再说。”步如云说罢走上前,一把解开黑衣人的面罩,底下露出来的那张脸貌不惊人,眉眼普通,一见并不会使人印象深刻,随即他施力掰开黑衣人的下颚检查道:“看来方才他并非要吞药,而是打算咬舌自尽。”
李凤迤见状踱步到黑衣人的面前,弯腰用扇子轻拍一下他的肩膀,便道:“我解了他部份银诞香,使他能开口讲话,但无力自尽,步捕头有话尽管问吧。”
“嗯。”步如云面对黑衣人问:“是何人派你来的?”
黑衣人不吭声,步如云见状,换了一个问题问:“你可知杀人者是谁?”
黑衣人依然不响。
步如云心中了然,他忽然弯下腰来注视黑衣人的眼睛,凝神在目,对着黑衣人,压低嗓音一字一句地又问了一遍道:“是何人派你前来?”
黑衣人对上他的眼睛,一时愣怔,仿佛对上了一片无尽空间,又像是回到了过去某个熟悉之地,却什么也无法想起,只听有人低沉地问话声,他便很自然顺着问题答道:“是主人派我来的。”
“你的主人是谁?”那声音又问。
“我的主人,就是主人。”他虽疑惑,却依然回答。
“那么,你可知杀人者是谁?”
“是我。”
步如云一怔,又道:“我再问一遍,杀害一灭大师和灵风道长的人是谁?”
“是我。”黑衣人仍答。
“有些不对劲。”李凤迤忽地道。
“怎么?”步如云问。
李凤迤摇摇头,忽地一指划破黑衣人脖颈,指尖沾上一滴血闻了闻,蓦然道:“是琉璃醉。”
琉璃醉?
一听此名,众人神色皆是一凛。
琉璃醉,曾是唐门最奥妙的一种毒,它不致命,却能控制人心,但究竟效用如何,从无人知晓,只知道它随着唐门被灭,也一并消失于武林之中。
“琉璃醉?李公子,你能确定吗?”
李凤迤点头。
步如云不由觉得头疼,若真是琉璃醉,那纵使他再如何加深暗示,恐怕也无法得出真正的答案来,于是他又问:“李公子,此毒可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