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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长的容玉比起年少的子夜,强势里更添了柔软的慈爱。她逆着她的羞惶,上手剥开她的衣襟,露出锁骨处浅浅结痂的烧伤。
    可当她看到烧伤以下,却是愣了一愣。
    柔白起伏处,穿着一件金缕绣鸳鸯的抹胸。
    萧凰蠢头蠢脑的才回过味儿来,自己在爱人面前竟穿着别人的贴身亵衣,简直太不成体统。
    她十分懊悔,早知道就不该由着那疯鬼胡作非为。
    “花不二送我的。”她小心翼翼说实话,“她说她不穿了,今后就给我穿了。”
    这事若放在子夜身上,早该醋海掀天了,可在容玉身上,更多的却是意外,沉吟片刻,道:“她倒是舍得。”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件鸳鸯抹胸对那疯子有多重要。
    这下子轮到萧凰不自在了。
    酸涩里长出空落落的不安。她曾亲耳听过师娘和花姨娘的轰轰烈烈,如今师娘回来了,谁知她会不会更念旧情,谁又知自己还算不算是这小姑娘唯一的、最爱的女人。
    她忍不住耽心,自己该不会要失去她了罢。
    可看到子夜给自己上药时,一如既往的满眼柔情,内心的不安便打消了一大半。
    余下的一小半,她闷闷不乐地试探她:“所以,你倒舍不得了?”
    子夜眨了眨瑞凤眼,“噗嗤”笑出来:“何出此言?”
    萧凰越说声越低:“毕竟,她是你第一个心动的人啊。”
    看到女人委屈不敢宣的可怜样儿,子夜真想把她按翻在地。
    不过她咬着樱唇忍下去了。子夜是桃谷养大的小野猫,贪玩无度也就罢了,但容玉是世家闺秀,取之以礼,用之有节。徒儿在她眼里新鲜又诱人,她不舍得这么早就把她拆吃入腹,只想把最鲜的滋味留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思绪在两世光阴里沉浮,她想起上辈子很早时做过的幽梦。每次为徒儿缝制月水垫的布条,她总忍不住多摸一摸。她想摸摸徒儿眼底的清澈,想摸她唇角的灿烂,想摸她日渐丰熟的秘密,还想摸摸……别的什么。
    她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梦,但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不过现在,子夜知道了。
    “萧姐姐。”她冲她弦外有音地笑。
    “你又怎知,师娘第一个心动的人,就一定是花不二呢?”
    萧凰脑子里“嗡”的一下,心弦响的兵荒马乱。
    猛然想起和子夜互诉衷肠那一夜,小姑娘一口咬定:“你师娘对你,一定有过什么非分之想。”
    那时候,她还笑她胡说八道。
    现在……她笑不出来了。
    因她想起年少时,师娘每次特地为她蒸的点心,熬的粥汤,缝的汗巾衣裳……想起她每次都恰赶在自己来红两天前,送来新裁的月事布。那时候年纪小,也从来不多想,师娘怎么就把日子推算的记得那么清楚。
    陈年的琐碎这么一翻腾,满满都是不可言明的味道。
    “子夜,你你……你别这样看着我。”萧凰的瓜子脸烧的比金乌火还烫,“你真的……太像师娘了。”
    子夜心里直骂她傻孩子。
    什么叫“像”。
    我本来就是你师娘。
    她如上一世般,言笑温婉:“那你叫我师娘好了。”
    萧凰让她勾的声不由己:“师……”
    “不是现在。”子夜抬指掩她朱唇。
    大家闺秀讲起话来,轻柔又端庄:“今夜,有你叫的。”
    生怕萧凰的心跳还不够乱,她又抵在她脸前,用她这一生最敬畏的声色,唤她:“凰儿。”
    萧凰的呼吸已无力挣扎。
    “咳!”
    花不二一声咳嗽,闯进这半生不熟的暧昧里:“瞧我找见了什么?”
    她甩了甩手里绳辔,另一端是两匹官马拉着一辆辎车:“我们坐车下山吧。”
    “下山回客栈吗?”萧凰顺嘴一问。
    “不。”子夜敛起长袖,“去汉京。”
    “好嘛。”花不二一轻身坐上马车的座驾处,双手挽辔持鞭,示意二人:“快上车,我给你们赶车。”
    “不必了。”子夜翻出两张黄符,一边一个贴在骈马的额头上,“自有仙符为它们引路。你也上车歇歇吧。”
    “也成。”花不二答应了,也就掀起车帷坐进了舆中。萧凰扶着“师娘”从另一边坐上车,由是花凰二人坐在外侧,子夜坐在中间,三人挤来刚刚好。
    两匹马打了先后个响鼻,便心有灵犀往山下驶去。轻盈的月色透过荒芜的林木,一路追着车辙消逝在茫茫远方。
    这一路,很是奇怪。
    起初,夜萧二人也说不上哪里奇怪,行到山脚下才隐约发觉——是安静。
    车里简直太安静了。
    论理说,有花不二在的地方,不可能这样安静。
    可偏生花不二就是这么安静了一路。狐狸眼一直盯着窗外的月牙儿,像在沉思。
    安静也好。夜萧二人这一仗打的都很辛苦,没什么闲心去过问。萧凰更是累的眼皮子越来越沉,不久便靠进“师娘”的怀里,一声不响地睡熟了。
    为了让萧凰睡得舒坦些,子夜又往一旁挪了挪,容她卧在自己的膝上。可这么一挪,就和花不二贴得更紧了。那一股依旧寒凉、也依旧滚烫的幽香,漫不经心徘徊在她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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