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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综艺廖家清非常中意,和吴阿姨的沟通让他觉得轻松。作为演员,很多时候要保留神秘感,同时又要贴近生活,所以上学时才会安排社会实践课程,但是这都不如一个真正的普通人讲述自己的故事来的真实。
    他说:“演员是一个依靠吸收的职业,和不同行业的人来往才会有新的碰撞,这样的机会不多,所以我很珍惜这次的机会。”
    有其他朋友靠过来听他说话,开玩笑的对翟潇说:“我就说廖家清是个热血笨蛋,你说是不是?”
    廖家清扫他一眼,倒也没否认,众人觥筹交错,饮酒谈笑,也没再给他们俩再聊下去的空间,只能约了下次再见。
    这下次就又远了,翟潇停工近五个月后,终于又进了组。这次的戏是职场剧,和其他两位女演员三线并行的故事线,翟潇扮演离婚后步入社会,却因为经验不足想法滞后,处处碰壁的张雨纯,也是全剧中唯一一个没有新的感情线的角色。
    张雨纯是一流大学的学生,因为父母管的严,没怎么接触过人,所以一上大学就被学长的糖衣炮弹轰晕,一头栽进了恋爱漩涡。临毕业要实习时,又是被连哄带骗的,一心认为只要嫁给学长,做好他的贤内助,等着丈夫养自己就行。于是不顾父母和朋友的反对,毕业那天就接受了学长的求婚,步入了婚姻,成为一名家庭主妇。
    婚后的生活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男方家里掏钱买的房子,房子写的也是男方父母的名字。学长出门上班时,婆婆动不动就上门指摘卫生打扫的不干净,做饭营养不均衡。每当晚上回来和丈夫抱怨此事,他都不放在心上,岔开话题说只要有了孩子父母一定会改变态度。
    于是张雨纯又专心备孕,补药吃了一种又一种,肚子都没什么动静。她爸妈劝她不要太早怀孕,至少等经济更稳定一些,她也不为所动。婚后一年终于有了孩子,张雨纯格外珍惜,丈夫工作也更加拼命,应酬多了起来。但是四个月产检时医生告诉她,因为她进补不当、加上精子质量的原因,孩子显示脑发育不良,为孩子考虑还是打掉比较好。
    张雨纯如坠冰窟,但为了将来考虑,还是决定流产。丈夫那边都不同意,觉得如今科技发达,一定能采取治疗措施,尽管医生多番解释劝阻都无济于事。最后张雨纯父母做主,带着女儿做了落胎手术,自此夫妻关系降入冰点。
    夫妻俩开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架次数一多,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张雨纯没有收入,在吵架中总落了下风,本身流产后身体就不好,因心情抑郁又落下了咳嗽的病,更雪上加霜的是她发现丈夫出轨了。
    攒够了失望和痛苦,张雨纯终于决定离婚,一切从头开始,这就是电视剧里她的开篇。
    如今女性职场剧在市场上很吃香,翟潇也算顺势而行,其他两位女演员是演过同类型电视剧的老手,自然是不用愁婆婆阿姨的收视率了。翟潇研究完了剧本,和其他几位演员与编剧一起研讨了几处不合理的地方,担任一番的俞小曼对这类剧很有经验,一下子就挑出许多脱离实际的桥段,导演组连夜开会修改剧本,直到两点多才初具规模。
    若若开车送翟潇回酒店休息,翟潇有点饿,趁若若去停车,到隔壁便利店买了盒酸奶,正巧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买了一大袋东西等待结账。
    翟潇认出是在剧中担任龙套角色的一个女孩,于是主动上去搭话:“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吗,哇,你买了好多哦。”
    女生没想到背后站着翟潇,更没想到她会和自己说话,羞涩的抿了抿唇:“这些都是临期产品,很便宜的。”
    翟潇懂了她的意思,问她:“你经常在这一片拍戏吗?”
    女生点头:“我就住在这附近,大概两站路,运气好能碰上临时招演员跑跑龙套,运气不好的话一个月也碰不上一次。”
    这个点也不会有公交车了,翟潇叫了若若过来送她回去,她拒绝几次之后还是接受了。隔天翟潇上工,若若悄悄说:“昨天那个女生租的房子好偏哦,我看离公交站都老远,她说她和四个人合租呢,都是和她一样学表演的学生,在这边跑龙套等机会。”
    翟潇心里明白,这一行哪有什么公平可言,自己不过是依仗着出名要趁早,才能有今天这样的生活,所以她格外感恩,也格外努力。
    如此一天拍戏,第一场是和俞小曼饰演的方明搭戏,张雨纯替病假的同事代为回答方案进度,因为是临时代会,她又是刚进公司不久,问题回答的磕磕巴巴。方明毫不客气的批评了她的业余,然后直接让她离会,找一个懂情况的过去。
    张雨纯在众目睽睽下尴尬离场,烧红着脸跟主管说明了情况,然后到厕所隔间咬着衣服大哭了一场。她明白,这里没有让她缓冲的时间,只要稍微跟不上一些,自己就会被淘汰。
    因为俞小曼的戏份最多,基本上一天都是在公司和她的对戏,挨骂了一整天,翟潇难免觉得疲倦和郁闷。还有最后一场戏,本来已经在拍,俞小曼突然指出,张雨纯作为刚有收入,一切还很拮据的情况下,不应该穿C家的大衣,背L牌的包包。剧务解释这是品牌方的赞助,主要是希望演员带货,但俞小曼认为这不符合实际,应该在服装上做改动。双方讨论了一番,这时候去更换衣服,也没什么特别合适的平价替代,一时之间都有些为难。
    翟潇环顾四周,忽然看到了昨晚那个女孩。她饰演的是公司其他的职员,作为背景板角色,并没有专门的服化道,穿的是自己的衣服。翟潇拍拍手:“我看这样吧,不影响人设的服装造型可以先准备起来,现在我觉得可以和她换一下,我穿她的衣服。”
    众人目光放到那个女孩身上,她一下局促起来,造型师看了看她觉得可行,就把她和翟潇的衣服换了一下。那女孩到底还年轻,穿了翟潇的职业装有些不适合,索性没什么镜头,也没人在意。
    当天的戏顺利拍完,第二天是俞小曼单人的公司戏份,结束以后饰演职员的龙套角色就可以杀青了,翟潇晚上有一场群戏,候场时观察了那个女孩。
    那女孩算是比较有灵气的,颧骨较高,很有特点,放在大荧幕会很适合。在人群里没什么表现的机会,只是做一做群体反应,偶尔有两句画外音。
    翟潇觉得她资质不错,钮晏这些日子也在琢磨挖些新人,她就让若若过去牵了线,给钮晏打招呼让他看看有没有可能。那女孩很是感激,反复表达了谢意,之后便没在片场再见过她。
    张雨纯的戏份是三个人中比较少的,所以翟潇等戏的时间格外长,经常要等上一个场景全拍完,换了道具换了灯才能拍下一场景,于是她就能有些功夫研究话剧馆的新本子。谷雨上次拍了一次戏之后,试镜的结果都不是很顺利,于是继续在话剧馆演出,同时兼职表演班的外聘培训老师,因为没有资格证,只能偶尔赚一下外快。
    她和谷雨聊着创作新本子的剧情走向,忽地听到外面一阵熙熙攘攘,导演和副导演那边言辞激烈的争论着什么。然后一大帮人冲进了饰演她剧中前夫的演员左康明的休息室中,大门紧闭了一阵,只见左康明和助理包装的很严实离开了片场。
    导演脸色很差,又和制作团队探讨了一阵,通知接下来的拍摄都取消,让演员都先回去休息,话毕提了一句,叫翟潇留下来一起商量商量。
    翟潇不明所以,等众人都坐下来,她才听明白,饰演自己前夫的左康明被小博举报隐婚后婚内出轨多次,并且利用情人成立公司签署阴阳合同的事。
    爆料人手中握有实锤,每一张图都沉重有力,目前已经上了热搜。制作团队刚刚与左康明的公司进行交涉,对方含糊其辞,司法处理未明确之前,不愿按照合同要求退出剧组并赔偿违约金。导演已经决定必须换人,所以剧中张雨纯和前夫的所有戏份都要重新拍,目前拍摄计划紧凑,要抓紧时间公关,补拍的戏份可能要延迟到全组杀青以后。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平白无故加了工作量,还和这么一个人演过亲密的戏份,翟潇肯定心里是不痛快。她与左康明并不熟悉,搭戏时对方也未表露出不妥之处,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付川音听说了消息,打过来问翟潇情况,翟潇把目前自己知道的跟他说了,付川音也是不爽。他那部特种兵的戏中左康明是男三号,如果涉及到换人补拍,会影响他接下来的行程。
    “烦死了。”付川音挠头,“经纪人跟我说可能接下来几个月都要空着等他们,我接下来还有一个出国的试镜呢。”
    “什么试镜啊?”翟潇晃悠着脚随口一问。
    说到这,付川音兴奋起来:“我跟你说,这可是个大饼,崔迹导演知道吧,现在被请去韩国拍一部电影,他打算选中韩两国的演员。这事儿目前是个暗饼,没多少人知道的,我一定得抓住这次机会。”
    说到这儿又开始沮丧:“但是经纪人不同意我去,他说现在限韩叫我别触霉头,就算试了希望也不大,还是履行上部戏的合约要紧。”
    翟潇一拍大腿:“这还用问吗,肯定去啊!这个机会不去试试多可惜,万一中了呢,崔导演的片子可是每次都拿奖的!”
    付川音当然也是如此想,心中更怨恨那个左康明:“都是那个混蛋,惹了一身骚还要牵连我。我看这两天有几个女性出来锤他,也没看他是个多出名的人啊,私底下居然有这种本事。”
    翟潇翻了白眼:“对啊,你们男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付川音大呼冤枉:“我可是相当洁身自好的啊,我也就上学的时候谈过几次,加一起时间都没你跟杨……”
    他忽然噤声,显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翟潇不以为意,她早已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没到提都不能提的程度。
    “那是因为我专一长情,不像你三分钟热度。”
    付川音不服:“那是你对我有偏见,不信你来试试,我肯定是当代新好男友。”
    翟潇只当他是开玩笑,连说几遍拉倒吧,二人又闲扯几句挂了电话。
    刚刚都是与他插科打诨,她嘴上没说心里却很羡慕,这种大饼的机会她从没有遇到过,特别还是在国外上映,拿奖的几率是非常高的。她不方便和付川音说扰了人家的兴致,但是可以跟别人吐吐苦水,廖家清就成了那个垃圾桶。
    廖家清不在乎当她的垃圾桶,他本就是性格很包容的类型,跟他说什么都会得到回应,翟潇评价他为活菩萨。
    活菩萨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看着这只烦恼的小猴在自己面前蹦跶嬉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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