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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阳王的手颤抖的轻浮过贞娘的眉眼, 目光落在她破碎的衣服上,扯掉肩膀上的披风, 将贞娘整个人盖住,贞娘被刀划伤的手指还在流血, 汝阳王眼里满满是疼惜,不堪回想迟来一步,他没准再也见不到贞娘了,贞娘带给他的震撼,感动远非他身边的女子可比。
    他打横抱起贞娘,柔顺的她,竟然有守节自尽的勇气, 为他···汝阳王只要一想到如此美好的贞娘心里为得是自己, 像是吃了一块蜜糖儿,他得贞娘真挚的爱慕,前有娴娘,现在有贞娘, 汝阳王很是自豪。
    汝阳王也不曾多想, 贞娘受了伤如何不能再去没有安全保障的种痘宫,谁也不能保证是不是还有余孽暗害贞娘。他抱着贞娘回汝阳王府,好在汝阳王被贞娘感动之余,尚存一丝理智,让哭成泪人的云儿回种痘宫,假装陪着‘贞娘’去汝阳王府看望娴娘,
    贞娘不是不能离开种痘宫, 关键是谁能让贞娘出门,娴娘一直同皇后娘娘有交情,打着看望娴娘的旗号,皇后娘娘会默许的,至于皇上早就忘记了在种痘宫修行的贞娘了。
    汝阳王用披风遮挡住贞娘的面容,一直清醒的贞娘也下意识的将脸向汝阳王怀里依偎去,她总不能担着勾引姐夫的不好名声,一切都是迫不得已而为,她想要更体面的生活,有错吗?她不想再被人摆布命运。有错吗?
    汝阳王抱着不知哪家的小姐纵马街头,在京城传扬开了,他最近几日,满京城的寻找一人,也瞒不过有心人,如今看样子是找到了便迫不及待的领回王府,大多数人当是汝阳王的风流韵事。
    在汝阳王找到贞娘时,嫣然也得到了消息,她如果坏了贞娘的名声,外祖孟家的名声也会随之毁了的。嫣然可以不在意百年孟家,但她不能让母亲被人嘲笑,只要想到贞娘就是看出这一点,才有恃无恐,嫣然气恼得很,做了坏事,得了好处,还得她们帮着善后。
    “贞娘···贞娘···”
    在嫣然的前生,贞娘没做如此多的事情,她安安分分的嫁入汝阳王府,嫣然可以当做她信错了人,没有贞娘心计狠手段高,可在今生嫣然如何不恨贞娘?
    “回大小姐,奴才发觉孟九小姐同孟老爷帮着文家掩盖痕迹,是不是不想让文家太难看了?”
    贞娘会有如此好心?对于没用的人,即便哭死了贞娘也不会关心。虽然清流中有为文御史求情的,但清流的意见皇上可置之不理。嫣然促簇紧眉头:“这事先别告诉我娘,她怀相不好,我不愿意她跟着操心。”
    嫣然风风火火骑上马,“随我去外祖府上。”
    坐马车太慢了,嫣然破天荒的骑马,一路疾驰赶到了孟府,嫣然问:”外祖父在何处?”
    “老爷在书房···嫣然表小姐···”
    嫣然直奔孟家书房,在书房门口对拦住她的小厮说:”我要见外祖父。”
    “小的给您通禀。”
    一会小厮出来说:“老爷让您进去。”
    嫣然迈进了书房的门,孟老爷手中写字的毛笔没停,抬头瞄了嫣然一眼,气定神闲的模样,嫣然心中的火气更浓,不停的提醒自己,他是外祖父,可外祖父却助纣为虐做着伤害大姨母的事情,贞娘是他的女儿,大姨母就不是吗?没有大姨母的出类拔萃,早有衰败迹象的孟家怎么可能重现荣光,怎么可能在京城立足?
    百年传承的家族不是只有孟家,有很多显赫一时的世家都衰败了。孟老爷放下毛笔,嫣然的目光让他不舒服,不愧是娴娘最喜欢的外甥女,同娴娘实在是相像,对于娴娘,孟老爷即便有心疼怜娴娘,她也不不需要,外面人都说他养个好女儿,孟老爷自豪过,但慢慢别人对娴娘的赞叹让他难堪,仿佛他能坐稳如今的位置,依靠得是娴娘。
    相比较娴娘,贞娘懂事很多,不张扬,不出风头,事事以他为主,孟老爷将贞娘弄成嫡女后,娴娘,柔娘都不体谅他,根本不把贞娘当回事,孟老爷面子上过不去,对娴娘那一点点的看重也散去了。
    嫣然即将同外孙汝阳王世子定亲,孟老爷对此不甚关心,她是安平侯府的小姐,姓李,虽说是姻亲,是孟老爷的外孙女,但将来得好处的也是李家。在孟老爷心中,嫣然绝对没有同汝阳王定情的贞娘重要。
    孟老爷放下毛笔,微露笑容,“你来是看望你外祖母的?”
    嫣然见四周无人伺候,靠近孟老爷,”您曾说过,我有不懂的事情可以询问您,今日我有一事为难,不知您可否帮我解惑?“
    孟老爷颔首,”何事让你为难?“
    ”我想请问您,大姨母如今的汝阳王正妃是不是您的女儿?”
    孟老爷脸色一变,”你糊涂了不成?”
    “都是你女儿为什么厚此薄彼?”嫣然眸子火亮,孟老爷心虚的不敢同她对视,呐呐的问道:“你知道什么?”
    嫣然面色不显,难道贞娘被劫走,其中还有缘故?嫣然笃定的说:“我全都知道。”
    “念着孟家的名声不易,我先来询问外祖父,既然您不想为我解惑,我找大姨夫汝阳王去。“
    嫣然转身欲走,孟老爷惊慌失措的抓住嫣然的胳膊,眼里划过厉色,“你想害死贞娘?害得孟家名声扫地?”
    嫣然倔强的说:“在您陷害大姨母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你想要害死她,更进一步害得孟家百年的名声?”
    “贞娘那是迫不得已,娴娘···我也是疼的,她是个苦命的人,年纪轻轻就身染重疾,娴娘最为放心不下便是世子殿下,又贞娘照顾他不是皆大欢喜?你贞姨母心地纯善,不会亏待你们,她同汝阳王琴瑟和鸣,对你们只有好处···”
    嫣然猛然甩开了孟老爷,她自从练习剑法后,力气也比以前大了,在愤怒之下,嫣然将孟老爷甩了个跟头,“心地纯善的贞娘还诬陷大姨母,她还没进汝阳王府,心就是黑的,谁相信她会好好照顾表哥?无情无义的贞娘被你捧在手心,百般帮着她遮掩,荣耀孟家的大姨母被你弃之如草芥,您就不怕贞娘得势后会出卖您?她连亲生姐姐都敢陷害,她心里有孟家吗?”
    “同汝阳王琴瑟和鸣对表哥只有好处,这话你骗鬼去吧。”嫣然眸子泛起嗜人的红光,孟老爷不自觉的后退半步,“你即便此时同汝阳王殿下说,也没有证据一切都是贞娘安排的,嫣然,你听外祖父的话,贞娘不会害你,你们以前那般要好,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嫣然不用再问了,谨慎的贞娘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中,文家绑架她可能是真的,但心细如发的贞娘一定早就知道,“我以前是眼睛瞎了才会同她亲近。”
    嫣然阖眼冷静了一会,她不能冲动,贞娘一定将所有的证据都抹平了,汝阳王不会相信誓死守节的贞娘是故意的,她去汝阳王府告发贞娘,只会让被贞娘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汝阳王认为她是胡搅蛮缠,没准给贞娘可趁之机,让大姨母更难做,大姨母的计划还未完全施展开,表哥还没中状元。
    李嫣然,你不能让大姨母被贞娘气死。
    目光重新落在孟老爷身上,嫣然知晓他绝对不会指证贞娘,娴娘是必死的,孟家除了贞娘之外,没有人再能嫁去汝阳府,贞娘如今在他心中比谁都重要,此时找不到证据,不见得以后找不到。嫣然已经不是过去嫣然了,为了她在意的人受委屈不打紧。
    嫣然散去浑身的愤怒,搀扶起孟老爷,“我年轻不晓事儿,外祖父说得也是,孟家的将来才是最重要的。”
    孟老爷狐疑的看着嫣然,哼哼啊啊的答应着,嫣然搀扶着他重新坐下,孟老爷见嫣然跪在他面前,大吃一惊:“你做什么?”
    “我顶撞外祖父,理应向您赔罪。”嫣然认错,“方才是我太着急了,没考虑清楚,恳请外祖父原谅我。”
    嫣然柔顺的模样,孟老爷叹息:“罢了,罢了。”
    嫣然站起身,将茶盏递给孟老爷,“我是太着急孟家的名声,才会一时莽撞,您没明白贞姨母···她同汝阳王殿下是不离不弃了,可一旦外人知道是大姨母陷害她,大姨母也是孟家的女儿,到时您的名声···如果被御史晓得了弹劾一本,汝阳王再钟情于贞姨母,孟家名声毁了,他也不敢娶贞姨母的,大姨母会因此事早早撒手人寰的话,让宫里的皇后娘娘存了恶,对贞姨母也没好脸色,,没准会另行赐婚,汝阳王妃的位置很多人都惦记着,孟家也再难以在京城立足。”
    “贞娘说过,她会劝着汝阳王···”孟老爷业余几分羞愧,“你让娴娘放宽心,汝阳王有贞娘···不会怪她,我这也是为了孟家的将来,娴娘会明白的,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
    “您忘了王家的丑事了?当时王老爷也以为外面不会知晓,可一时疏忽,王家名声扫地,灰溜溜的离开京城,从此一句不振,您不能让孟家成为笑柄。”
    嫣然见孟老爷迟疑了,忍下恶心,继续说:“既然是文家做得孽,想害贞姨母,咱们何必帮着文家隐瞒?贞姨母是皇后娘娘表彰过的女子,文家好大的担子,皇上正愁没借口收拾清流,没准陛下还会对外祖父多有恩赏,整日被自以为是的清流磨机,动不动就死谏,皇上心里能不腻歪?如果不是皇上厌烦了文御史,将文氏送去庙里不久得了?”
    “您才华横溢,不过是生不逢时,如今一旦得了皇上的青睐,外祖父的必然会得重用,孟家总不能只依靠出嫁女撑门面,您高升了,大舅舅他们也会得到好处,孟家枝繁叶茂,再有出嫁女相助,谁还敢瞧不起您?看不起孟家?”
    “您曾今说过,大姨母是您的骄傲,是孟家的骄傲,您总舍不得有人诬陷了她,总得让她清清白白的走···”
    嫣然抹泪低泣,孟老爷长叹一声,“娴娘我也是疼的,我会处理。”
    世上的男人都会怜惜疼爱柔顺的女子,嫣然不屑此道,但不得不承认柔顺对有些男人很是管用,嫣然相信表哥不是这样的人。嫣然出了孟府就让手下盯着孟老爷,只要是做过了,就不会没有破绽,嫣然今日受的委屈一定加倍报复在贞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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