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为何给你取芣苡二字?多像个女子,”宵薄言耳尖微红,手指玩弄着她的脸颊,“难怪你如此爱哭,又长得娘娘呼呼地,都是你名字惹得。”
“嘻嘻……”
李芣苡“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宵薄言疑惑了:“我说你像女子,你为何要笑?”
因为你是个傻子呀!
李芣苡在心中吐槽。
她笑得越来越欢喜,宵薄言嘴角下弯,他总觉得她的笑容是在打趣自己。明明一开始怕他怕得要死,现如今都敢在他面前放肆。他恼羞成怒地捂住她的嘴:“不许笑!杀了你信不信!”
李芣苡的笑声从他的指尖溢了出来。若是宵薄言要杀她,他早就动手了。
他不会杀她的。
……
“明儿个侯爷回来,你明儿个得了空,好生给四哥儿梳洗一番。”
“好好好!有劳何姑姑了,老奴一定将哥儿打扮得乖乖巧巧,好好迎接侯爷一番。”
门外倏然传来交谈声,宵薄言心下一动,侧身从窗前离去。李芣苡藏好胸前金锁,趴在摇栏前,仔细地听二人谈话。
“也别打扮得太乖巧,后日是三姐儿的百岁宴,别抢了三姐儿的风头……”
“是。”
二人说道此处,有脚步声在廊前走动。李芣苡一点也不担心宵薄言被人发觉,他身手轻巧,来去如风。帘子响起清脆的“哗啦”声,李芣苡回过头,见赵嬷嬷嘴角含着笑,脚步轻快地走到摇车跟前。
“哥儿,明日侯爷回府,你可高兴?”
赵嬷嬷问。
“啊……哈哈……”
李芣苡还不会说话,只能用笑容代替。赵嬷嬷喜欢瞧她笑,眼中流露出几分慈爱,她揉了揉李芣苡的头:“哥儿,你且心安,日后有侯爷护着你,没有人再能欺负咱们哥儿。”
赵嬷嬷说得没有错,只要李禹回来,她的日子就会好受些。
李芣苡小手缠上赵嬷嬷的手指,朝她用力点了点头:“嗯!”
“……”
赵嬷嬷一惊,李芣苡刚才那动作仿若是听得懂她在说什么一般。她细细瞧去,李芣苡已经恢复了常态,吮着手指在摇车里悠哉悠哉地耍玩着。
许是错觉吧。
赵嬷嬷想。
一个奶娃娃,哪里听得懂她说的这些话。
日入酉时,夕下浮云如火烧灼,红如枫叶艳丽。院中蝉声四起,水池波光粼粼。
赵嬷嬷给李芣苡喂了米羹后便去膳房忙活。若大的宁春阁,只有她与温姑姑二人伺候。以前曾氏在时,宁春阁的婢子小厮倒也鼎盛。曾氏走后,婢子小厮们分了想法,前去老夫人跟前求认新主。唯一留下的只有她与温姑姑二人。原想着温姑姑与自己相同,都是惦记着曾氏的情分,可到头来,她却只是夫人安插的线人罢了。
赵嬷嬷悠悠叹出两口气。洗好碗筷,又转手做了两碗解暑的甜豆汤,自家哥儿是最好甜口的,每次一吃软甜的东西,她笑得尤其娇俏。
想着哥儿的笑,赵嬷嬷做起事来更卖力了些。她端着两碗甜豆汤美滋滋地走出膳房。
脚步刚踏上游廊,眼前却突然一黑,一股钻心的疼从后脖颈传来,令她一下子丧失知觉,手中的甜豆汤洒了一地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