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到一半,宵薄言哽住。
他这是什么毛病?跟他解释做甚。
自己杀没杀人,与这毛孩子何干?
可……
哪怕温姑姑要害他,他也求他别杀。宵薄言瞧得出来,李芣苡并不喜爱他杀人。喉头一滚,宵薄言偏过脸道:“你且安心,你的嬷嬷没有事,她告诉我有人要害你性命,所以我才来……”
他的话还未落下,扶在摇车上的手指被一双小手勾住。宵薄言心脏微颤,垂下头,却对上李芣苡干净温暖的笑容。
“你笑什么?”
宵薄言问。
李芣苡没有回答,而是颤巍巍地从摇车踮起脚,手掌撑着他的肩膀立起身子。
宵薄言向来不喜旁人触碰,可对于李芣苡,他却并不厌恶。他没有动,眯着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奶娃娃要做什么。
李芣苡抿着唇,伸出的指尖探上他的修罗面具。隔着面具,明明感受不到她指尖的温度才是,可宵薄言的心却莫名翻滚起一股浪潮,汹涌地拍打着心脏。
他对他,似乎太过放纵了些。
若是旁人敢动他的面具,他定是断了那人手指。
似是从最初的心软开始,他就钻入了他的心坎,触碰到他的软骨。
没什么不好。
就当养了一只金丝雀,打发光阴。
宵薄言如此想着,身子放松下来,随她触碰。
李芣苡认真地抹去面具上的一道血污。她心微微一颤,不知何时起,她竟是已习惯了宵薄言这张骇寒恐怖的修罗面具。
就如习惯宵薄言这个人。
恐怖寒戾,却又处处留有温情。
这样的人,日后会以血为刃,伤天害理?
她突然有一点不愿相信。
她更是不明白作者为何会安排“宵薄言”这个角色。
关于宵薄言的戏份,原作中只有寥寥几字。李芣苡穿越来之前,只瞧过一部分《龙神》,可上辈子,她活到结尾也没有再见过薄言。
金蘭灭国之后,宵薄言去往了何处?
“啪哒。”
李芣苡游思得认真,只听一声细微的绷断声,手中的面具徒然落地。
一双金色的眸子就这样撞入李芣苡的眼中。比月色更璀璨的光亮刺得眼微微泛疼。李芣苡吓得手一抖,失去支撑的她落回摇车。
宵薄言没有遮挡,眼眸微微垂下,看了一眼地上的面具。片刻间,金色的眼眸失去光泽,变成普通的墨黑。
“吓到了?”
宵薄言问。
李芣苡的眼一眨不眨,看……呆了。
若是她此时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就算宵薄言瞧她顺眼,也会毫不留情杀了她。
“害怕么?”
见她不回话,宵薄言又问。
李芣苡摇摇头。
宵薄言嘴角弯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捡起面具重新戴回脸上。他抬手捏了捏李芣苡的脸蛋。软软的脸庞手感甚好,他忍不住又揉搓了两下,待李芣苡的脸蛋子被他揉出红润来才停止把玩。
“日后不得动我面具,”宵薄言道,“若是敢再动,我定不会再饶你性命。”
“唔……”
小气。
李芣苡捧着自己微微泛疼的脸颊,委屈又埋怨地瞪他两眼。
可惜!他的金瞳令她太过诧异,竟是忘了去瞧宵薄言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