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頞:“……”
啪!
便在此时,有人一把握住胡亥不断乱抓的手掌。
熟悉的温度,胡亥猛地放松下来,口中呢喃着:“哥哥……”
是扶苏!
扶苏走到门口,正好看到常頞搂住胡亥的一幕,心窍中酸涩难忍,大跨步走上前去,拨开常頞,将胡亥抱在怀中。
入手冰凉一片,分明是盛夏的天气,胡亥不出汗便罢了,身子竟还凉飕飕的,仿佛一个冰雕似的。
“亥儿?亥儿!醒醒!”扶苏紧紧抱住胡亥,轻唤着,想要拉回胡亥的意识。
胡亥迷茫的半睁着眼目,喃喃的道:“哥哥……?”
“是予。”扶苏道。
胡亥无力的抓着他的手掌,委屈的呜咽:“难受……哥哥……”
扶苏心窍发疼,爱惜的抚摸着胡亥的面颊,道:“没事,哥哥在呢,没事了亥儿。”
胡亥望着扶苏,脑海中昏昏沉沉,用尽全身的力道勾住扶苏的脖颈,突然抬起头来,吻上了扶苏的嘴唇。
常頞吃了一惊,赶紧背过头去,路鹿则是捂着嘴巴,饶有兴致的偷看。常頞赶紧拉了一把路鹿,让他别看了。
两个背过身去,虽然看不到画面,却能清楚的听到声音,拥吻的声音旖旎非常,令人面红耳赤。
“呼——呼……”胡亥精疲力尽,气喘吁吁的跌回扶苏怀中,闭着眼目,似乎要睡着了一般。
扶苏的唇上还微微有些刺辣,沙哑的道:“愣着做甚么,快去找医士!”
“对对,”路鹿恍然大悟:“医士!”
医士快速赶来给胡亥请脉,胡亥已然安详的睡了过去,身子不再冰冷,甚至有些餍足,面颊泛着淡淡的殷红,仿佛方才的冰凉只是一种错觉。
医士检查了一遍,为难的道:“小公子……兴许是气血双亏,毕竟小公子素来身子羸弱,进补调养便好。”
说罢,医士有些迟疑。
扶苏蹙眉道:“还有甚么事情,一并子说出来。”
“是是,”医士硬着头皮道:“小公子身子羸弱,最近这些时日,最好……最好不要行房事。”
医士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胡亥脖颈处的吻痕。
扶苏:“……”
“咳!”扶苏轻咳一声,道:“常行人、路君子,麻烦二位替予送一送医士。”
常頞想让路鹿去送医士,他担心胡亥的病情,打算留下来,路鹿却抓住他的手,道:“别担心,有长公子呢,走罢。”
常頞被路鹿拽出来,担心的道:“可是小公子……”
路鹿笑道:“你这木头,夜郎怎么会叫你做细作呢,连长公子的脸色都看不懂?长公子分明不想让你留下来,人家要自己照看弟亲,有你甚么事儿?”
常頞一阵语塞。
路鹿脚步一顿,回身往常頞跟前走去,一步步逼近常頞。
常頞分明比路鹿高大不少,却下意识后退,一直后退,退到了墙根底下,再无处可退。
路鹿仰头看着常頞,道:“大美人儿,在大殿上替你求情的人,可不只是小公子一个,还有我呢,你打算……如何谢我?”
常頞有些迟疑:“路君子打算,让常某如何谢你?”
路鹿挑唇一笑,道:“不如你亲我一下?”
常頞一顿,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路鹿提出这个要求,那次在学宫,路鹿救下常頞之后,也提出了相同的要求。
路鹿似乎很喜欢看常頞“害羞”的表情,常頞平日里清心寡欲的,没甚么表情,一旦脸红,那表情便丰富了起来。
路鹿笑得有恃无恐,期待着常頞羞赧的表情,只是……
路鹿并没有等到常頞的羞赧,下一刻,他的所有笑意,被常頞全部含入口中,路鹿“唔”的惊呼,常頞真的亲下来了,甚至死死搂住他的腰身,仿佛一头开荤的猛虎。
“等、等等……”路鹿震惊的推拒,道:“你做甚么?”
常頞沙哑的道:“报答路君子,难道不是路君子叫常某亲你的么?”
“可……”路鹿一时语塞,连忙道:“等等,这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常頞一笑,道:“倒是与常某想象中,一模一样……”
胡亥浑浑噩噩的沉睡着,感觉有人在照顾自己,给自己擦拭汗水,抚摸着自己的鬓发,温柔极了,这种温柔令人流连。
“哥哥……”胡亥呢喃出声。
扶苏听到他的嗓音,还以为胡亥醒了,连忙低头去查看,道:“亥儿?”
只是这一看才知晓,胡亥原来是在梦呓,睡得有些不安稳,还没有醒过来。
扶苏心底里有太多的疑问,他们分明是仇敌,为何演变成了现在的干系?
扶苏一低头,便看到了胡亥的唇角,微微还有些红肿,他猛的记起来,昨夜就是这样一双绵软的唇瓣,不断撩拨着自己的意志力。
慢慢眯起眼目,扶苏伸出大拇指,轻轻的按在胡亥的唇瓣之上,试探性的揉了揉。
“唔……”胡亥发出一声喟叹,微微启唇,竟是将扶苏的手指含进了口中。
扶苏的脑海瞬间炸开,一股热流席卷而来,直冲头顶,冲击着他的理智,他的眼神深沉,一点点低下头来,趁着胡亥还没有醒来,用自己的嘴唇触碰着对方的唇瓣。
扶苏心里找着借口,予只是试一试,说不定便会想起甚么。
“唔!”扶苏听到一声闷哼,定眼一看,谁知这么巧,胡亥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偷袭自己的扶苏。
扶苏连忙起身,道:“你醒了?”
胡亥狐疑的盯着扶苏,道:“你方才在做甚么?”
扶苏平静的道:“试试你发热没有。”
【说谎的扶苏】
【想要掩盖偷亲事实的扶苏】
胡亥:“……”
胡亥挑了挑眉,道:“那我发热没有?”
“咳……”扶苏道:“未曾。”
【假正经的扶苏】
胡亥翻了个大白眼,道:“既然没有发热,哥哥不必在这里看着我,去忙罢。”
“予……”扶苏还想逗留一阵子,刚开了口,却被胡亥抢白。
胡亥道:“哥哥这么忙,我便不留你了,快走罢快走罢!”
他说着,推着扶苏往门外去。
“亥……”扶苏只说出了一个字,“嘭!”殿门关闭,愣是将他关在了外面。
扶苏:“……”
胡亥关上门,挑了挑眉,大猪蹄子哥哥果然是牵着不走,非要打着后退,自己这波以退为进,大猪蹄子哥哥反而想要追上来。
胡亥心说,不给你这个机会,必须绷一绷才是。
胡亥休息了一日,身子感觉好了不少,自打从夜郎回来,胡亥便没甚么事情可做,每日去少府报道一趟,少府知晓嬴政看重胡亥,根本不敢难为,只是捡一些便宜轻松的公务让胡亥来做,胡亥大半日都是无所事事的。
他用了午膳,准备在章台宫中转转散食儿,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回头一看,竟然是扶苏。
扶苏也不走过来,亦步亦趋的远远跟着,似乎在观察胡亥似的。
胡亥挑眉,干脆当做没看见,继续往前走去。
“章邯哥哥!”胡亥脆生生的喊了一句。
章邯如今是章台宫的卫尉,负责嬴政的禁宫安全,今日他带着兵马正在演武场上训练。
章邯见到胡亥走过来,便对将士们道:“今日便到此处,都去用膳罢。”
虎贲军解散,各自去用膳,胡亥蹦蹦跳跳走过来,道:“章邯哥哥。”
“小公子。”章邯作礼。
章邯听他的弟弟章平说过胡亥的身世,他知晓如今眼前的小公子,便是以前的幼公子,幼公子对章邯有恩,因此章邯十足恭敬。
胡亥笑道:“做甚么如此拘谨,就像以前一样罢。”
扶苏偷偷跟着胡亥,听到他脆生生的呼唤,章邯哥哥?原来除了唤予哥哥之外,他还有其他的“好哥哥”。
胡亥与章邯的干系似乎十足要好,十足亲密,两个人有说有笑。胡亥瞥斜了一眼扶苏藏身的方向,笑容甜滋滋的道:“章邯哥哥,你方才教导虎贲军的,是甚么功夫,看起来好厉害,要不然也教教我。”
章邯诧异:“小公子也想习武?”
胡亥使劲点头,道:“嗯嗯,医士总说我身子太弱了,我打算习武来强身健体。”
章邯一笑,道:“小公子,方才那套枪法有些复杂,并不适合小公子,小公子若是想要习武,倒也不是不可,我可以从最基础的教导小公子。”
“好啊!”胡亥道:“教我教我!”
胡亥狡黠一笑,道:“最好是……手把手的那种!”
章邯奇怪:“手把手?”
为何非要手把手?不过习武之事,又不是习文,肯定会有所触碰,手把手也是难免的。
章邯当即不疑有他,道:“小公子,先来扎一个马步我看看。”
“扎、扎马步?”胡亥一头雾水,他虽没学过,但也见过,依葫芦画瓢的做了一个马步的动作。
章邯轻笑:“不对,沉肩,不要端起,腰部也是,放松一些,腿再打森*晚*整*理开一点。”
他说着,给胡亥矫正姿势,伸手托住胡亥的腰肢,按住他的肩膀,让胡亥尽力扎马步。
别看章邯又是搂腰,于是摸肩的,但胡亥叫苦不迭,实际上一点子旖旎气氛也没有,双腿酸涩的厉害,前不久胡亥才主动“勾引”了扶苏,做了那档子事儿,还十足激烈,这会子扎马步,简直是雪上加霜!
“嘶……”胡亥额角冒汗,一个不稳,直接倒在了章邯怀中。
“小公子!”章邯急忙搂住胡亥,没有叫他跌倒,关心的道:“没摔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