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姨还是要麻烦你,照顾好小鱼。”
阮知秋点点头,连声说着“好”。
岁月在方冉脸上留下了不轻不重的痕迹,或许是时峰把她伤的太深,方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过得相当空洞,知道患上重症,她才渐渐看开了。
她曾经对二人说过,自己都是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的人了,很多事情已经不想再纠结了,现在看着儿女过得不错,她也能稍稍放心。
至于时峰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她也没力气再提,时瑜和阮知秋也很有默契地回避此事。
“人生除了生死,都是擦伤。”阮知秋至今记得,方冉做完手术后,时瑜对他说过的这句话。
“虽然时峰很混蛋,但妈妈能放下,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阮知秋没有否认,但是却不愿这么善罢甘休。
方冉和阮知秋的话还没有说完,时瑜便提着药走进病房。
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看着阮知秋,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时瑜走上前,挑出方冉晚上要吃的药,摆在桌子上,然后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那件没织完的毛衣。
他忽而道:“妈,您能教我织毛衣吗?”
方冉和阮知秋同时一愣,二人对视了一眼,方冉疑惑地问道,“怎么突然想学织毛衣了?”
时瑜浅浅一笑,撒娇道:“妈,我就是想学嘛!”
方冉低低地笑出了声,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也喜欢这么和我说话。”
“真是一点没变啊。”
方冉说着说着便讲起了时瑜小时候的事情。
“时瑜小时候可皮了,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不是把我的话养死了就是折腾我的化妆品,或者跟着她姐姐到处疯玩,拽都拽不住。”方冉说到这里,微微垂下目光,她有些恍惚,原来那段时光真的已经很遥远了。
阮知秋倒是听的津津有味,总是催着方冉多说一点,时瑜顶着一张红脸按住他的手,有些不自在地拦着方冉:“妈,您快别说了,家底都要被您掏空了。”
“您还是教我织毛衣吧。”时瑜央求道。
阮知秋和方冉笑成一团。
“妈今天有点累了。”方冉揉了揉眼睛,“下次早点来,妈手把手地教你。”
直到夜幕降临,二人才从病房里离开,阮知秋找医生询问了一下方冉的情况,才放心地带着时瑜离开。
刚刚坐上车,时瑜便有些慌张道:“阮知秋,我刚刚好像看见时国川了。”
阮知秋眼神冷,反握住时瑜的手,尽管有些紧张,但还是不停地安慰着时瑜。
“天色有些暗,我没看清楚,那人走的很快,我只是觉得身形有点像。”时瑜有些语无伦次。
在方冉面前,为了不让她担心,时瑜一直在压抑着心里的慌张和恐惧,离开病房的那一刻,他几乎脱力。
“怎么办啊?”时瑜快急哭了。
时国川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了,他都不敢细想要是时国川对方冉做了些什么,他该怎么办。
“没事的,没事的。”阮知秋把时瑜拉近怀里,“有我在,阿姨不可能出事的。”
“我让人去查监控,然后在派些人来守在这里。”
“这个疗养院进出都是要登记并录入指纹的,如果那人真的是时国川他也进不来。”
“所以,放宽心。”阮知秋轻声道。
时瑜在阮知秋温和的声音中慢慢地平静下来。
时国川就像是心魔一样,时瑜怎么都摆脱不了。
“对不起。”时瑜喃喃道。
他的情绪在悄然间又崩溃了一次,他常想,若是阮知秋不在身边,他又该怎么办。
“为什么说对不起?”阮知秋抽出两张纸巾,慢慢地擦去了时瑜额上的冷汗。
“这本来六不是你的错。”他环住时瑜的肩,从包里翻出水杯,拧开盖子,递到时瑜手里。
水还是温热的,时瑜捧着杯子慢慢地喝起来,水流滑过食道,他的身子也跟着暖了起来,思绪也在慢慢聚拢。
“以后不要在我这里说对不起。”阮知秋吻了吻时瑜的额头,“你在我这里永远是对的。”
第30章 护妻
又过了一周。
“时珊珊可真能折腾。”夏长年愤愤地敲着键盘,一向好脾气的她也实在忍不住吐槽起来。
“这个报表上个月刚做过,她非要再做一次。”夏长年深吸了一口气,“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上一位主编休假时突发疾病,因为情况紧急,她还没来得及等到时珊珊就职后和她做好交接工作,就被家人送到医院了。
主编做手术前和夏长年、老余交代了设计组的情况,但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组内积压了很多作品,一直没有来得及筛选处理。
现在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赶在下一版杂志出版前挑选出合适的作品。
但是时珊珊显然没有这个觉悟,上岗了快两个星期,原本有序的工作被她搅得一团乱,设计组的工作量一时间激增,几乎所有的人都苦不堪言。
“长年姐,加把油吧。”江易从一堆纸质资料中抬起头来,“我这边也是一堆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