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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少夫人放心,都挺好的,那几个蹄子也安分得很。”周嬷嬷笑着回。
    “我和四爷都不在,她们也没什么可闹的。”夏忱忱拿出从庄子上带回来的土产,让周嬷嬷拿去给众人分了,每个人又都赏了一把钱。
    其实这些土产也不过就一些干果之类的,但却依旧引得其他院子里的羡慕。
    跟着回来的琉璃听到了都颇为无语,这些值当什么,她在庄子上日日吃的,也羡慕?
    “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翡翠撇了撇嘴。
    自从有了琉璃,翡翠的心情愉快多了。
    珍珠是个闷葫芦,常常翡翠说得口干舌燥地,她也就“嗯”一声,把人憋得不行。
    终于有个人可以你来我往地八卦,而且还不担心会散播出去,翡翠的眼睛都明亮许多。
    宋濯午饭陪着史铎在前院吃的,夏忱忱更自在些,吃完便去歇了一觉。
    才刚醒来,珍珠便进来道:“四少夫人,大少夫人过来了。”
    “大嫂?”夏忱忱撑着床榻,醒了醒神,才道,“随便挽个髻吧。”
    “会不会不大好?”珍珠想说,这样显得不大尊重。
    “我便是盛装出迎,大嫂也不会改变她的目的。”夏忱忱坐到梳妆台前,说,“随便绾绾。”
    王心月惯会做表面功夫,表面看上去是个实在人,但心里却未必。
    前世王心月能不出头就不出头,但好处一样没少捞。
    果不其然,王心月看到夏忱忱发髻松散,只插了一根玉钗,脸色不由得淡了淡。
    “大嫂怎么有功夫到我这儿来走动?”夏忱忱很是意外地问。
    “哥儿睡着了,我闲来无事便出来走走,不想竟走到你这儿来了,知道四爷不在,便进来瞧瞧。”王心月说着压低声音道,“不打扰你吧?”
    “不会!”夏忱忱说着便打了个哈欠。
    “还没睡醒呢?”王心月对身边的丫鬟贝香道,“去给四少夫人捏捏,醒醒神。”
    贝香听了这话,立即便要上前来,却被珍珠挡住了。
    “不劳烦贝香姐姐了,我们四少夫人怕痒,你若上了手,她只怕是没办法陪着大少夫人说话了。”珍珠一脸无奈地说。
    “那便罢了。”王心月说着打量了一下四周,道,“当初你成亲的时候,这屋子还是我、二弟妹和三弟妹一起布置的呢,如今看来,却是大不一样了。”
    那当然是大不一样,之前多宝阁上放的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现在夏忱忱全都换成了真正的珍品。
    “大嫂真是好记性,我都忘了之前是什么模样,都由着她们布置的。”夏忱忱说着朝珍珠一笑,“大少夫人夸你们呢,自己和翡翠去抓一把钱。”
    自己说什么了,这就开始打赏了?王心月额角不由得抽了一下。
    而贝香是由衷地表示羡慕,她自幼跟着大少夫人,不论是在京都王家,还是陵川永平王府,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得一把钱。
    这也只能怪贝香命不好,这两家都穷。
    “奴婢替翡翠谢四少夫人。”珍珠笑着朝夏忱忱行了一礼,分明也没太放在心上。
    “难怪都说夏家豪富呢……”王心月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才抬起头来说,“有件事,想与四弟妹商量一下,不知可否。”
    “大嫂尽管说。”夏忱忱说完,又扭头让珍珠上些茶点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王心月真的不大想吃夏忱忱这里的点心,心里别扭。
    “不麻烦,小厨房里有现成的。”夏忱忱说完,便回头催促着珍珠,“快去!”
    王心月听了,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她们几房其实院里都有小厨房,但小厨房里所有的开销都得自己出,因此主要功能是用来烧水的,偶尔给孩子做些点心。
    哪里能像夏忱忱这样,随时都能端出吃食来,不管不顾的。
    想到这儿,王心月突然有种无力感。
    “大嫂想要说什么?”夏忱忱很是好奇地问。
    王心月这才发现,自己差点儿都忘了正事。
    “是这样的,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王府处境颇为艰难,母妃掌着这个家,每日的开销如流水般往外淌……”王心月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夏忱忱打断,“大嫂不必说了,我懂了。”
    “你,懂了?”王心月知道自己的意思很浅显,但以前比这个更浅显的,夏忱忱也没“懂”啊。
    “大嫂说得如此明白,还有什么不懂的,你放心,我一会儿便去找母妃。”夏忱忱说完,珍珠正好端着点心进来。
    “大少夫人请用。”珍珠将几碟子点心和茶水轻轻放置到桌案上。
    王心月看到精致得都让人不忍心下手的点心,想着夏忱忱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又何必再多话,没得跟那些街头妇人一般。
    吃了两块点心,王心月便告辞回宁安堂向翟氏复命。
    第65章 不能看到她了
    翟氏很是高兴,不但将王心月夸赞了一番,还赏了她一盒糕饼,说:“这是京都送过来的,你带回去给哥儿吃。”
    王心月瞧着那点心,又想到方才在韶光院吃的,有些后悔,方才夏氏说要给她包些回来,她竟拒了。
    王心月离开没一会儿,果然夏忱忱便过来了。
    春信很是热情地把夏忱忱迎了进来,又泡了好茶。
    夏忱忱抿了一口,内心颇为感慨,前世她可没在宁安堂喝过这么好的茶。
    这世道,果然是人善被人欺。
    “母亲,大嫂方才去了我那里一趟,我才知道打理一个王府的内务,属实不易。”夏忱忱放下茶杯,一脸愧疚地对翟氏说。
    “她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是你们的母亲,为你们操持,也是应当应分的。”翟氏笑得很是慈爱。
    “母妃说得是,但上慈下孝,作为儿女的,孝敬母亲也是应该的。”夏忱忱甜甜地回道。
    “你可真是个好孩子。”翟氏握住夏忱忱的手,颇为欣慰地说,“当初有人劝说我,不能娶你进门,我偏不从,好女子跟出身有何干系?果不其然,四个儿媳里,你最为乖巧懂事。”
    “多谢母亲夸奖。”夏忱忱颇为羞涩地低下了头,但片刻之后,又抬起头来看着翟氏说,“母妃,儿媳想好了,您手里的铺子,儿媳来帮您管着,回头保管利润每年翻上两番。”
    “什,什么?铺子,你管着?”翟氏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母妃,您放心好了,我不会收您任何费用。”夏忱忱像是看不见翟氏的脸色似的,还一脸得意地说,“母妃,我说翻上两番是至少,保不齐还能再翻上一倍。”
    一旁的春信都听傻了,管王府的铺子?这话连大少夫人都不敢说吧。
    “四少夫人,王府的铺子怎能由您来管着呢?”春信扯着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来。
    这话王妃不好说,自己这个当丫鬟的可是必须得开口。
    “春信姑娘,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夏忱忱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想过,我一应开销可以不从公中走,可我一个人又能省多少呢?既如此,倒还不如帮着母亲管理铺子,银子多挣些回来,不比什么都强。”
    理倒是这么个理,可谁的铺子会交给别人去打理呢。
    便是挣了银子又如何?回头铺子里的都是四少夫人的人,那王妃不还得看她的眼色行事?
    “可,这不合理……”春信都不敢看翟氏的脸色。
    “哎呦母妃,您捏痛我的手了。”夏忱忱突然一声尖叫。
    “是吗?”翟氏松开了夏忱忱的手,脸色阴沉得都能拧得出水来。
    “母妃的力气可真大,听说母妃的娘家是行武出身,真令人钦佩。”夏忱忱非常真诚地说。
    翟氏深呼吸好几次,才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
    “夏氏,你过来就是想跟我说,你要帮我管理铺子?”翟氏盯着夏忱忱。
    “是啊母妃。”夏忱忱似是这会儿才意识到不妥,立即站起来说,“母妃是不是不信我?我自幼跟着父亲一起学做生意,我父亲常说,可惜我不是男儿身,否则夏家的家业就由我来打理。”
    “四少夫人,何必如此麻烦,您……”春信瞟了一些翟氏,道,“您借一些银子到公中,不是更好?”
    翟氏阖下眼皮,抿了一杯茶。
    春信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没说错。
    虽说是借,但哪个婆婆借儿媳的钱要还的。
    “春信,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夏忱忱一脸严肃地看着春信道,“古人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便是放再多的银子到公中,也总有花完的一天。”
    “再说了,若叫外人知道,王府还得找一个当儿媳的借钱花用,岂不叫人笑话。”
    春信:……谁会笑话,娶你不就是为了银子,整个陵川都心知肚明的吧。
    但再怎么说夏忱忱也是主子,春信一个做丫鬟的总不能硬要。
    于是两个人都一起看向翟氏,可翟氏又能说什么。
    对于出身世家的翟氏来说,想办法让夏忱忱自己送过来,这是本事。
    但如果明抢,这则有辱了自己的身份。
    “夏氏说得没错,春信,你僭越了。”翟氏冷冷地说。
    “是,都是奴婢的错。”春信毫不迟疑地跪倒在夏忱忱面前,“请四少夫人责罚。”
    “责罚什么,你虽说得不对,但也是为了王府着想。”夏忱忱一边扶起春信,一边说,“倒也不怪你,作为丫鬟,有了这份儿忠心,便是极好的了。”
    这意思就是说,有忠心,但却没脑子。
    春信反驳不得,只能死死地抠着自己手指。
    “母妃,您觉得我的提议可好?”夏忱忱眼睛放光地看着翟氏。
    翟氏抬起头来看着夏忱忱,勉强扯了一下嘴角:“铺子里的收成还行,倒用不着让你去费心,只是府里的开销大了些罢了。”
    说完这些,翟氏忽然觉得很累。
    “原来如此。”夏忱忱点了点头。
    “什么原来如此?”翟氏见夏忱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知道她又在想些什么。
    “母妃,儿媳瞧着父王也不是那种会违法乱纪的人,是不是皇上故意找个理由,把父王贬到陵川来?”夏忱忱凑近翟氏小声问道。
    “胡言乱语些什么?”翟氏只觉得浑身的皮都紧了些。
    “不是吗?就算不是,也是好事。”夏忱忱像是丝毫都没有感受到翟氏的紧张。
    “四少夫人,这如何能是好事?”春信忍不住再一次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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