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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六桃花运旺的不是地方啊。
    六皇子脸色平静地接受众人各色各样的注视,只出列说了一句话:“孝纯县主其心可诛,求父皇给儿臣一个公道!”
    与曾为弄死他的三皇子求情时截然不同的态度,但百官并未觉得他有多两面派。
    三皇子毕竟是皇子,六皇子直白便说饶过他是因为心疼建文帝,孝纯县主可没个好爹,能保她一命。
    所以百官对此,更多的是对六皇子诡异的同情。
    建文帝沉默片刻,也道:“朕必不会叫害你之人逍遥法外。”这是他的承诺。
    而在早朝过后,他直接叫人提了孝纯县主觐见。
    后者被从刑部大牢里带到御前。
    不知建文帝都问了什么,最后传出的消息便是孝纯县主忤逆犯上,毒杀皇子,被判三日后问斩。
    蒋父蒋母教女不善,以同罪论处。
    庆华大长公主心思不正,教孙不善,被褫夺爵位,贬为庶人。
    蒋家家风不正,唆使子孙犯上作乱,男子撸去职位,三代内不可入仕参军。
    这结果算是比较公道的,毕竟蒋家除孝纯县主外的都没多少能耐,翻不出浪也干不成大事,饶过他们一命,却只成为平民这一点就够诛心。
    第677章 孝纯县主的尸体……咱们的人看过么?
    孝纯县主的种种作为仅在短时间内便席卷京城,成了人人吃惊不已又争相议论的一个话题。
    毕竟她之前名声太好,连庆华大长公主屡屡作妖败人好感都没被拉下去多少名声,猛然知道她毒杀未婚夫,紧接着又来了个毒杀六皇子,勾结的还是连朝廷重臣都不敢轻易沾边的图尔守旧派,前后反差之大令人震惊不已,关注点便都紧紧落在了她身上。
    虽也有人阴谋论,觉得孝纯县主是不是得罪了谁,被刻意打击报复——暗指的就是六皇子,先前命悬一线,孝纯县主被祖母拖累拒绝试药,六皇子若怀恨在心,的确有相当足够的理由打击报复。
    此种言论以二皇子党居多。
    但由于刑部的证据摆得太充足,且图尔守旧派这个话题太过敏感,也不是谁都能轻易以此栽赃陷害的,甚至孝纯县主自己都认了罪名,所以阴谋论的到底还是少数,成不了气候。
    ——连二皇子党使劲儿找着端倪,最终都只是帮着锤死了孝纯县主。
    风向仅在众人震惊怀疑此事真假过后,便很快过渡到了孝纯县主竟是如此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之人。
    或许是墙倒众人推,又或许是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看清”了孝纯县主的为人之后,从前她做过的好事、救过的人,都被人带上十倍放大镜仔细回想推敲。
    直到推出来一个她心机深沉,刻意制造意外再施恩于当事人,以此结交人脉,博取人情的结果。
    毕竟她有前科在前——六皇子不就是被她这样坑得命悬一线的么?
    这些猜测里有的只是凭空捏造,而有的则被查出了点蛛丝马迹,由此便更助长了流言传播。
    继企图闷死亲女的宋妙云之后,孝纯县主成了心狠手辣的代名词。
    三日后,她顺理成章被处斩。
    随同的还有蒋家父母。
    据闻当日的庆华大长公主哭成了泪人,一边痛苦绝望于长子长孙女离世,一边又痛恨责骂于孝纯县主行事狠毒,葬送全家。
    赵瑾没去观刑。
    她也不知心里是何滋味,亦或者只是泛懒不愿动弹,只听了惜夏回来禀报:“庆华大长公主……庶人萧氏观刑之后,便被脸色难看的蒋二爷带走了,蒋府也收拾了东西,似乎准备离京。”
    建文帝或许是顾忌着长辈身份和自己的名声,也没做的太绝,大长公主府和蒋府的家产是一分没被查抄的,若庆华大长公主接受现实,再不作妖,人生最后一段日子也能过得安逸。
    她甚至可以继续住在京城,毕竟宅子也还在。
    但她那样心气高的一个人,想来是没法接受云泥之别的落差,爵位在,她的脸面就勉强还在,被贬为庶人,她算是彻底没了脸面了。
    更别说因为孝纯县主被放到明面上的这些事,蒋家整个家族的名声一落千丈,尤以蒋家姑娘为最。
    想来庆华大长公主也是没脸待在京城了。
    赵瑾沉吟开口:“她从前仗着身份,可有意无意得罪过不少人……那时她爵位身份还在,那群官宦女眷只能忍下这口气,可现在……”
    “现在那群从前她瞧不上,可肆意斥责欺压的人,却成了动动手脚就能捏死她的存在。”惜夏徐徐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做人不留一线,即便她家产还在,想来往后的日子也要难熬了。”
    男子三代内不可入仕参军,相当于断了整个家族前程,若没个能出来撑起大局的,只怕全家都要坐吃山空了。
    这还是在那群被她得罪过的人不刻意使绊子的前提下。
    赵瑾顿了片刻,忽地问道:“孝纯县主的尸体……咱们的人看过么?”
    惜夏很快回道:“此案从头到尾都由刑部全权审讯,连监斩都是刑部左侍郎亲自经手,谁也插不进去,别说咱们的人,便是侯爷这等身份只怕都很难被通融。”
    “这样么……”
    “到底涉及图尔守旧派……您知道的,当今忌讳这个,当初三皇子被处置得那样狠,除去心疼六皇子之故,多少也有当今恼他勾结外人的原因在。”惜夏看得很清楚,“孝纯县主这案子又牵扯到了谋害皇子……现今纵有不少人好奇,但很少有人敢去触霉头,也是生怕沾染上一星半点,反叫自个摊上事。”
    赵瑾点点头:“是这个理儿,大家伙儿不敢沾手,闵尚书又是那样铁面无私的性子……的确难办。”
    现在只怕连皇子沾手都是要掂量掂量的。
    惜夏欲言又止:“夫人是怀疑——”
    “只是个无来由的念头。”赵瑾摇摇头,“孝纯县主行事谨慎,先前被韩文彦告上金銮殿时,由于证据不足,她并未被收押候审,除去行动受限外还算自由,她那样的人,一步看三步,该有的敏锐半点不少,她未必猜不出自己会被顺藤摸瓜查到毒害六皇子,但她却毫无动作。”
    惜夏想了想:“奴婢记得那时安远伯世子是为她奔走过的,庆华大长公主与蒋家父母也未曾闲着,还有些不成气候的姻亲……孝纯县主的助力也就是这些,或许是她没了法子,黔驴技穷呢?”
    “或许也是。”赵瑾只能点头。
    正如惜夏之言,孝纯县主的助力他们都知晓有哪些。
    安远伯世子曾受她恩惠,在毒杀未婚夫一事后便使了不少力为她疏通关系,还是在她毒杀六皇子一事被揭露后才止了动作的。
    庆华大长公主那些人更不用说,帮不上什么忙,孝纯县主再聪明敏锐,到底能力有限,可供她驱使动用的资源也有限。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赵瑾叹气道,“当初八皇子被杀,我也曾怀疑过一回真假,但事实证明的确是我疑心重了。”
    她也是被一连串的阴私算计给拐带进沟里去了。
    惜夏宽慰道:“夫人宽心,待风头过去,奴婢再叫下头人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探个真假。”
    赵瑾点点头:“不提她了,年节将至,我可忙得很呢。”
    惜夏轻声应是,与她再度筹备起了过年的一应事宜。
    第678章 六皇子有了心上人?
    随着年味越来越浓,京城中被此事不断挑起的议论也渐渐淡了下去,大家也选择性地忘记了庆华大长公主与孝纯县主这两号人。
    很快年关便至。
    又一年年宴,赵瑾已经快麻木了,循着往年规矩准备着,不出错也绝不出彩,混过去就行。
    除夕当日,他们收拾好便入宫去了。
    珩儿也算又长一岁,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期待模样,赵瑾便也带上了他,这孩子素来听话,皇宫也去过不少回了,带着过个年宴应当也不成问题了。
    如意糕糕立即欢呼着拉住珩儿的手蹦蹦跳跳。
    他们还没带珩儿去过年宴呢。
    两人纷纷叽叽喳喳说起年宴,绞尽脑汁地想着去年年宴上的事,给小侄儿“开眼界”。
    “去年啊,六皇子,就是那个长得好看的哥哥,马铃薯就是他那时候进献的呢,好吃吧?”想起六皇子的脸和马铃薯的味道,如意一脸向往。
    “好吃的!”珩儿重重点头。
    “还有玉华姐姐。”糕糕仿佛身揣着大秘密似的,神秘兮兮道,“玉华姐姐和玉华姐夫就是那时候赐的婚呢,般配极了,是皇上亲自赐的哦,你没见过皇上吧?”
    珩儿眨着眼睛摇头,脸上带着点惭愧和失落:“珩儿没见过。”
    糕糕继续吓唬:“皇上可不是一般人,在他面前一定要守规矩懂人情世故,不能直视,不能冒犯,不能口出狂言,连说话都是有讲究的,要字斟句酌,语气更要敬重有礼,因为那是我们大齐的天子,是庇护我们安然无恙的存在,一定要心存敬畏,忠君爱国。”
    珩儿听得似懂非懂,但不明觉厉:“珩儿若记不住,小叔叔一定要提醒珩儿呀!”
    “那是自然。”糕糕一本正经地摸了摸他的头。
    珩儿也绷着脸,看向他们的眼神里满是佩服与向往。
    小叔叔和小姑姑懂得好多啊……
    裴承允抽着嘴角,也摸了摸珩儿的头:“珩儿真是随爹。”
    赵瑾也深以为然的点头。
    这脑子就跟复制粘贴似的。
    “糕糕说得不对么?”裴承允在他跟前吐槽过一回二哥的脑子,他就记住了,这会儿立即听出来不对。
    “你说的对。”裴西岭淡淡开口。
    糕糕说得的确没错,裴承允只是吐槽珩儿这容易被蒙骗的性子,只恐被卖了还要倒数钱的。
    眼见着时辰不早,他们便上了马车,往皇宫驶去。
    今年的鸾凤宫人依旧不少,只几个拎不清的没到——她们不知从何处听来帝后生了嫌隙,秉着站队的心思便疏远了些。
    不过脑子拎不清的到底只那几个人罢了。
    皇后若能被这点事影响倒台,那也就不是皇后了,没见连淑妃这几个高位嫔妃都照常循礼来了么?
    皇后脸上倒是不见半分不虞,含笑与众人说着话。
    到了时辰,保和殿里来的人也差不多了。
    建文帝依旧压轴出场。
    大抵因着过年,他脸上难得带了三分笑意,和善开口:“一年又过,其间虽出种种事端,也曾苦难加身,但到底柳暗花明,前路敞亮,今举酒欢畅,尽兴迎春,洗去晦暗灾厄,以期来日光芒再盛,福寿盈门。”
    说罢,他举起酒杯,笑意再次浮于脸上。
    还真是异常开心啊。
    赵瑾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好事儿,但面上立即与众人一同举起酒杯,说了几句场面话,一饮而尽。
    “皇上今儿似乎格外高兴?”酒过三巡后,皇后含笑起了话头。
    建文帝闻言,笑着摇头:“新春总是格外令人喜悦的。”
    “怕不是六皇兄喜事将近,叫操碎了心的父皇松口气之故吧!”七皇子大大咧咧开口。
    这话惊得众人皆举目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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