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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太史筝哈哈大笑。崔植筹这死脑筋却信以为真站了过来,为自己争辩道:“怎么就被我套牢了?宋老六,你既然不想和我生孩子,那你还天天缠着我干嘛……”
    “谁!谁缠着你了!”宋明月死不承认。
    瞧这夫妻俩有了孩子,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崔植筠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可听见崔植筹的话,他竟也想骂他是个蠢货。崔植筠几步上前,拉起崔植筹的领子就将人往屋外拎去。
    “三郎,外头凉快。咱们出去待着。”
    偏崔植筹还没完起来,崔植筠无奈便瞪了他一眼。二哥哥一发狠,崔植筹还不瞬间蔫了下来。
    他就跟个小鸡仔般,被崔植筠拎了出去。
    最后寒风呼啸过门廊,屋里就只余剩下宋明月那声:“二嫂,你看看他,就他这样我还怎么给他生孩子啊——”
    -
    次日清晨。
    小两口被那两冤家折腾到半夜,待到后来爬上床,那份热烈的冲动早就被疲惫取代。二人便就着夜色沉沉睡去。等到再睁眼,就是第二日天色大亮。彼时,从梦中醒来四目相对的小两口,竟又重回了那份青涩感。
    “夫人,早…早。”崔植筠的语气有些慌张。
    他早盯着枕边人看了半晌。
    筝没说话。
    她凝望起崔植筠俊俏眉眼,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移动,直到将视线锁定在那张亲吻过她的嘴唇上。筝的脸颊瞬间绯红,跟着一套丝滑的动作扭起,立刻往被子里钻去。
    崔植筠愣而无言。
    他看着被子里团成小山的太史筝僵住身子不敢动弹……
    被子里隐约着光亮。
    筝在靠近崔植筠腹部的地方抬眼看去,大抵是寝衣宽松的缘故,崔植筠胸前的绳子似开非开着。筝看着看着…不知是没睡醒,还是在发癔症,她竟将罪恶的双手朝崔植筠分明的肌肉摸去。
    被子外烈火焚烧。
    崔植筠看不见太史筝,却能感受到那双透着温柔的手掌,在肆意游走。他不明被中人此举何意,却出奇地没去排斥和她的接触。只是胸口将近…崔植筠作为第一个从梦中醒来的人,及时抓住了被中人的手腕。
    筝猛然惊醒。她这才明了,她到底做了什么……
    筝继续躲在被中不敢声张,她生怕下一秒便被外人反客为主。崔植筠却猛然钻进被来,一座小山变成两座,床边遗落的光影就似山中湖泊,绘做好一幅快意山水。
    崔植筠还紧紧攥着筝的手腕,他故意与之保持着相对的距离。
    崔植筠唤了声:“夫人。”
    筝嗯了一下,崔植筠提醒说:“某该去上值了。”
    话音落去,崔植筠欲擒故纵般放下了太史筝的手腕。筝便在眼前人将要离开前,大胆亲上去,这是个非常短暂的吻,短暂到崔植筠都未曾感受她留给他的温度。
    筝带着无尽的羞意对崔植筠说:“崔二郎,你亲了我两次,独这一次我们扯平。”
    崔植筠先是愣住,而后又是浅笑。
    他什么也没说起了身。可筝却又一次拽住了崔植筠的衣角,崔植筠平静地回眸望。他听筝说:“二郎,你以后都能像昨晚那样叫我小筝吗?我喜欢这个称呼……”
    筝很坦诚。
    崔植筠也事事回应,温柔伸手握起她那绵软的手掌,他道:“小筝,我真的该去上值了。”
    这声小筝暖入肺腑。
    筝乖乖收起手掌,她说:“雪天路滑,路上慢行——夫君。”
    崔植筠笑着摇摇头,转身去到门前。
    可屋门未开,崔植筠就瞧见一个急促的身影停在门外,随之一阵猛烈的敲门声传来,吴婶的声音落进耳畔,“郎君,娘子。您二位可醒了?若是醒了,我有事找娘子——”
    崔植筠见状打开了门,“吴婶,何事着急?”
    吴婶瞧着崔植筠一身寝衣,便不敢轻易向屋内张望,她垂着眸叙说起原由。
    “其实急,哎呀,也不急。就是麻烦郎君转告娘子一声,她若起了就赶紧洗漱洗漱往福寿阁去,老太太今早传了各屋女眷过去,他们通知的急。到咱们屋的时候估计是最后一个了。”
    “老太太可说了是什么事?”崔植筠问。
    吴婶摇头说不知。
    崔植筠就没再多说话,他回眸刚想转告太史筝,却见太史筝已急急忙忙下了床。
    筝最怕长辈这种突然的通知,叫她总也没个准备。加之家里人多口杂,若是一不留神就会落得埋怨。她可不想昨日才得罪过三姑奶奶,今日再得罪老太太。如此她成什么人了。
    只瞧筝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嘴里还直念叨着,“坏了,坏了。这肯定来不及了。夫君,你别介意,我瞧今早估计得咱俩一起洗——”
    崔植筠毫无准备地啊了一声。
    筝却伸手拽着人往外走,“啊什么啊!你不急着上值?来啊——”
    眼见着小两口从自己身前离去,吴婶竟还起哄了句:“不急,不急。老奴给你们烧水去!”
    第70章 恭贺
    浴间的门外, 太史筝站定身子松开崔植筠僵直的手臂,她没抬脚也不推门,只一味盯着眼前人, 她似乎是想瞧瞧崔植筠会作何反应。
    看来, 太史筝方才说什么一起洗,全然是在逗他。
    没了昨晚的头脑一热, 回归去本心的崔植筠自是得避让避让。
    毕竟,他们还没能到那“坦诚相见”的份上。可崔植筠却在原地愣神, 丝毫没有离去的意味。还是筝故意掐腰问起,“二郎, 你难不成还真打算跟我进去吗?”
    崔植筠才回神躲去她的目光, 应了声:“没有……夫人先用,我晚些无碍。”
    瞧他不长记性的样, 还将那声夫人叫的顺口。筝哼了一声, 顾不上搭理,转身往浴间钻去。
    崔植筠看着紧闭的门, 忽然松了口气。
    他虽明知自己与太史筝是如假包换的夫妻, 是要生儿育女, 乃至携手一生的人,但崔植筠又好像一时间难以理清自己的心绪, 可慢慢学着感受与太史筝的这种情感, 已是他迈出的第一步。
    崔植筠无言去了西屋。
    只是,等他绕着桌案行了半圈, 竟莫名自己缘何要来?此刻独处于室,无人打搅。崔植筠靠着桌角平心静气阖上双眸, 却发现满脑子都是太史筝昨晚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情景,以及今早那被中暧昧的时光。
    霎时间, 崔植筠羞愧难当,一股股冷汗从脊背往外冒。
    他万分惊讶于自己竟会做出那样荒唐之事!《道德经》何在?君子岂能为私欲沉沦——
    崔植筠猛地睁开双眼,试图洗清罪过。
    可他来到博古架前翻找半晌,却阴差阳错碰掉了他那珍藏的木盒。木盒张开的瞬间,崔植筠为之垂眸,收藏的字画散落一地,自然还有本翻开的书册上,写着许多露骨的话。
    崔植筠终究难逃“罪业”。
    他俯身不由自主拾起那本太史筝遗落的《素女经》,且瞧他只读上几行便已面红耳赤。这些内容可是崔植筠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他觉得新奇,却又几次不好意思地将目光移去。如此往复,他竟生生看了好几页。
    无耻,怎能如此堕落!
    多年清心寡欲的把持,难道还抵不住一本书的诱惑?
    崔植筠深吸了口气,决然将书册合起。可不知为何太史筝的脸却再难散去……与此同时,门外传来筝的呼唤,但听她叫一声夫君,崔植筠的心口就跟着一阵猛颤。
    太史筝的声音渐渐由远及近,崔植筠拿着手中书册,一个人在屋中凌乱。直到太史筝推开门,不经意与他念了声:“我洗好了,夫君去吧。我这收拾收拾就往福寿阁——你这是怎么?”
    崔植筠便正妖娆地按着险些扣不住的木箱,尴尬应了声:“没…没怎么……夫夫人,慢走……”
    -
    太史筝去到福寿阁时,女眷们已来了大半。能不落得最后,她便心满意足。
    悄默声溜着门边,混进说话交谈的人群。
    太史筝刚直起身子想跟仓夷打声招呼,就瞧见宋明月跟个宝贝似的被老太太供在众人中间。筝望着宋明月那张极其不情不愿的臭脸,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可她不笑还好,倒也能蒙混过去。
    她这一笑,堂下的说话声戛然而止,纷纷朝那笑声的源头注目而去。
    筝瞬间怔住不动。
    她的笑容也渐渐滑落下来,老太太那头开了口:“植筠媳妇,何时来的?”
    筝应声:“回老太太的话,孙媳刚到一会儿……”
    “哦。”老太太坐在当中扫视周遭,“可是还有哪屋的没来?”
    喻悦兰闻言扭头瞟了眼褚芳华,她可总算是抓着她的错处,“老太太,我们二房的宝贝县主还没到。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老太太的事她也敢耽搁?您瞧瞧还等不等了?”
    褚芳华岂能叫喻悦兰在老太太面前卖坏?
    她瞧着自家那祖宗到了这个点,应该也不会来了,转身便说:“大嫂提醒的是。老太太莫怪,植林媳妇体弱,早起来她是跟媳妇说了的,要我向老太太您告假。瞧我怎么给忘了?都是媳妇的错,还望您宽恕一二。”
    褚芳华这婆婆当得尽心,为儿媳掩护都不带眨眼的。
    只是不成想,她这边才刚扯完谎,齐以君那头便晃晃悠悠进了门。打脸来得猝不及防,甚至等不及她话音落下。褚芳华瞧着进门的人蹙蹙眉,喻悦兰却跟筝一个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道:“弟媳妇,你到底是忘了要替植林媳妇给老太太告假啊?还是记错了植林媳妇压根没跟你说过话?”
    褚芳华脸上挂不住,她想找补。却被老太太打断,“行了,今儿叫你们来是听你们说这些有的没的?既然植林媳妇都来了,你们就莫要多言。给我安静些。”
    老太太那边威严依旧,妯娌俩也不敢多言。
    太史筝在仓夷身边低声问道:“嫂嫂可知,老太太一大早叫咱们几个过来,是唱的哪出?”
    仓夷摇摇头。
    她现在站在一众女眷里,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提回答太史筝的问话了。
    筝抿抿嘴,重新将头移开,却在回眸时对上了宋明月迷茫的眼,她瞧着宋明月的眼里带着委屈,委屈中又带着窘迫,仔细解读下来便是:二嫂,救我。
    筝无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可老太太叫众人前来,到底所为何事?筝收回目光,不得其解。而后直到,老太太将宋明月怀孕的喜事当着众人的面公布出来,筝这才搞明白……只是这事过了一晚,竟还不是人尽皆知?
    “明月有喜了!可昨儿不是都在传是筝你那边……”
    仓夷在旁惊讶地出声,她说着转眸看向太史筝,筝更是一脸惊讶地答:“什么?!我那子虚乌有的事,都能传遍伯府。明月的喜事大嫂竟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道理…”
    妯娌俩四目相对。
    宋明月座前却恭贺声不断,当下好像所有人都在为她高兴,就除了宋明月自己。再瞧老太太今日居然异常话少,她只在恭贺声渐落后,与众人敲打了几句,便随意将人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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