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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歌将整个身体滑进鱼缸,沉到缸底,闭着眼睛不想理人。
    卫忱叹了口气,转身将电视打开,特意调到任歌这段时间正在追的电视剧,弄好之后一低头,才发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仍旧在通话中。
    他刚要按挂断键,就听对面的人用极力压抑八卦的颤抖声音说道:“老板,人家都那么虚弱了,就、就别再补充体力了吧……啊啊啊我听到了什么?!”
    卫忱早就对这个员工的脑补能力有所了解,没有心情理会她的胡言乱语,直接按挂了电话。
    一边往厨房走,一边给老人鱼打去电话询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任歌好受点。
    “办法当然是给他找个伴侣。”
    他沉默地挂了电话。
    一时半会的他怎么去给任歌找个女朋友来?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卫忱点的外卖到了。
    房门打开,外卖员上下打量他,“哥们挺猛啊,一下子买这么多。”
    卫忱关上房门,拎着袋子走到鱼缸前:“你先试试这个,或许能缓解一下。”
    他耐心地跟鱼缸里半死不活的人鱼讲解使用方法,然后将东西丢了进去。
    但没过一会儿,任歌忍着疼痛的尾部,将那些东西一件一件的又丢了出来,并且很生气的表示:“我不要把这些东西当成伴侣。”
    卫忱:“……”
    饭做好之后,吃却成了问题。
    他走到鱼缸前问:“现在能出来吃饭吗?”
    人鱼虚弱摇头,他现在连动都成问题。
    每一片鳞片都在痛,密密麻麻的疼痛折磨的他无法陷入睡眠,也不敢随意动,因为轻微的水流冲击都会让疼痛加剧。
    其实这种事情他从成年之后每年都要经历一次,每次发情期会经历三天的疼痛,三天之后会陷入长达半个月的脱力状态。
    疼痛可以通过伴侣的安抚缓解,但发情期导致的脱力状态却是无法避免的,而这个时期雄性人鱼需要伴侣的守护,因为鳞片炸开会导致其他鱼类闻到他们的气味,将他们当成美味的食物,而这个时期人鱼的鳞片会也会脆弱很多,无法抵挡凶猛的鱼类的牙齿。
    没有伴侣守护的人鱼很容易在这个阶段被其他鱼类吃掉。
    以前帮任歌度过发情期的是伊凡族长,但是伊凡族长当然无法像伴侣一样给予他安抚,所以他必须独自熬过最痛苦的前三天,三天后,就会被伊凡族长海藻拴起来,走哪带哪。
    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等到年纪大了,头发开始褪色的时候,发情期自然也会慢慢消失。
    同样的疼痛期,以前伊凡族长会将食物丢到他面前,而他也会很惜命的忍着疼痛将食物吃干净,甚至会乞求伊凡族长多给他弄一些食物来。
    以前他非常明白补充能量才能缓解疼痛。
    但现在隔着玻璃缸壁,看着人类为自己担心着急的样子,任歌下意识就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虚弱,更加可怜。
    最后看着人类踩着凳子弯腰将手探入水中,像是想将自己捞起来时,他故意往缸底下沉,完全没有配合对方一下的意思。
    就这么看着人类艰难地将整个手臂伸进水里,在发现对方想碰自己的尾巴,但够了半天也摸不到后,他大发慈悲地将尾部抬起一些。
    鳞片触碰到温热的手指的瞬间,任歌整个身体绷直,难以言喻的酥麻感瞬间蔓延了全身。
    卫忱忙收回了手,摸了摸任歌海草一样在水里飘荡的发丝充满歉意道:“抱歉,我不该碰你。”
    却见人鱼双眼半睁,目光迷离又茫然。
    卫忱心头一跳。
    放弃了将人鱼抱出鱼缸的念头,过了一会儿,卫忱端着一盘刺身回来,将食物一片一片丢进去。
    里面的人一动不动,无视了食物的存在。
    平时那么能吃的家伙,如今却难受到对食物都视若无睹了。
    丝毫不嫌弃人鱼麻烦,卫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浓重的怜惜感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包裹住。
    他想了别的办法,用叉子叉起刺身,递到人鱼嘴边,还要温声细语的哄着对方张嘴。
    终于,最后一片食物吃完了。
    他正要将手收回来时却被握住了手腕。
    滑腻的触感不容拒绝地将他的手贴到了漂亮的鱼尾上。
    冰凉的鱼尾带着质地坚硬的触感。
    鱼尾僵了一瞬,然后慢慢缓和下来。
    卫忱疑惑,试探地顺着鱼鳞的生长方向轻抚,同时观察着任歌的表情。
    任歌闭着眼睛,面色平静……似乎有点享受的样子。
    “这样就会好受点?”他问。
    任歌点了点头。
    像这样弯着腰安抚了俩小时后,卫忱的腰有点遭不住了,但只要他有将手移开的动作,就会有另一只手伸出来将他的手按回去。
    他只能想了个办法,将鱼缸里的水抽出去一些,鱼缸有两米的高度,将水抽的只剩一米的高度后,他翻进鱼缸,坐在缸底将任歌捞到怀里。
    这样就轻松多了。
    卫忱告诉任歌他被停职的消息。
    “你见到全队了?” 任歌懒懒地抬眼,冰冷的声线染上不易察觉的颤音。
    身上仍旧有些痛,但随着一遍遍轻柔的安抚,疼痛减缓到了可以承受的范围,只是那只手带来的怪异的酥麻感也很折磨他,让他产生一种空洞的焦躁感,总想做点什么,是在难受了想将那只手推开又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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