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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效飞离开了纷乱了江南之后,并没有给这个多事的地方带来片刻的安宁。可见,他虽然如同平静湖水之上的一个雨滴,可也不过仅仅制造出一些小的涟漪罢了。
    或者说,这个世界就算没有他,依然充满了罪恶与动荡不安。
    十月末的天气,已经相当凉了,气温不处于13c,最低气温7c左右。已经渐显秋凉的天气并没有赶走这儿的虚伪繁华。
    随着神州军完全控制了长江一侧,整个清廷的统治区之中,变得更加不安宁。
    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郑芝龙率领着自家剩余下不足两万的大军来到了金陵。在博洛看来,这支军队虽然中心堪忧。可是,郑家兵是最早接受神州军训练过的军队,无论他们的作战方法,以及装备与之普通清军的军队相比,依然有太多强的地方。
    对于这样一支军队,博洛自然是不会放手的。因此,当他将“宇文绣月”的尸身送往神州军在江南的太湖基地之后,他迎来了率领大军来到金陵的郑家兄弟。
    两位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兄弟情谊”的两人,见面之时,比支闽地之前却更加亲热了十分。
    入城之后,对于郑芝龙这三等同安公,领大清全部水军的自然是热烈欢迎的。欢迎的酒宴过后。第二天博洛才又在当日计议暗入闽地之时的那间小亭子,摆下了一桌花样不多,但十分精致酒菜,这才是真正的接风宴。
    郑芝龙完全没有料到的是,这场接风宴因为一个人的加入,而完全变成一场鸿门宴。
    “大哥,一向不见可想死兄弟我了!哎,大哥怎未与令弟同来,也让兄弟见见那位兄长,以后也好多多亲近请坐,请坐……!”
    郑芝龙进入后园之后,博洛的表现十分热烈,不但亲自离座迎接,而且还上前执住郑芝龙的双手,嘴里称呼着兄弟之间的称呼。
    “唉!大帅请酒却之不恭。只是舍弟来时路上偶感风寒,才见了大夫,吃了药蒙着被子发汗呢,故此不曾前来,还望大将军见谅!”
    实则,郑芝龙来时,就担心这场酒是一场鸿门宴,而兄弟郑彩未来只是在营中掌握兵马,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也好拥兵拼死一搏。
    好一阵客套推让之后,郑芝龙才在博洛的坚持下坐了首席。可见,博洛为了这场酒宴也是费心了,他想做什么呢?
    “大哥,今日这酒只你我兄弟二人喝起来可就乏味的很了,兄弟还请了一人,却没有事先告诉兄长,还请兄长莫怪才好!”
    “哪里、哪里……!”
    两人在这儿客套之际,博洛向手下人一个手势,在一旁侍候的将军府家丁下去之后,不久领来一人,郑芝龙见了心中虽然恼怒至极,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而且嘴里也没有任何异议。
    没错,来的正是官拜江苏提督的黄山。
    “见过大将军,见过同安候!”
    黄山来到二人面前,脸上的表情不但显得极为恭谨,而且参见之时对于郑芝龙这旧时自己的主子也算是礼貌有加。
    博洛对于黄山的参见,反应冷淡,仿佛他是不得已才做的这个中人。郑芝龙眼角一撩博洛的神色,知他要为两人说合,当下对于黄山的参见也客气相待,也算是给足了博洛面子。
    “不敢当,不敢当,提督大人最近的气色可是不错啊,江南之灵秀之地实在是滋养人的紧呢!”
    虽然面子之上,郑芝龙算是给了博洛面子,不但不提过去之事,仿佛全将郑森之事抛到脑后,只不过只言片语片中忍不住暗加嘲讽。
    黄山大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对于郑芝龙的嘲讽全当耳之风,呼呼刮过就全扔到一边。现在他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因此,黄山脸上笑容不但不减,听了博洛的安排坐在下首相陪。而且,第一杯酒没有敬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博洛,反是敬到了郑芝龙门前。
    “候爷千里迢迢赶到金陵,又能每日聆听候爷教诲属下实在是心中欢喜的紧,在此借大将军一杯酒,专为候爷洗尘。”
    郑芝龙端起酒杯道:“不敢当,不敢当。提督大人正当年少有为,受朝廷重用之际,一切全有大将军作主,哪用老夫在一旁鼓噪。咱们还是借这一杯酒,共祝大将军再与敌接战之际,百战百胜才是!”
    博洛端起酒杯,大笑道:“大哥此言谬矣,想黄提督诚心为大哥洗尘,大哥却偏偏位上小弟一起喝这杯酒。如此也罢,我就和黄提督一起敬大哥一杯,只愿大哥从今之后,统率水军百战百胜,将军功候万代才是。”
    如此,这一场夜宴在气氛博洛的在意营造,黄山的曲意奉承,郑芝龙的口是心非之下,也算是进行的热闹非常。
    很快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博洛了瞅了个空档,放下酒杯开始说到正题了。
    “想兄长在海上驰骋多年,尤其前次与神州军的战船交战,实在是使兄弟钦佩得紧呢!此番兄弟向进行保举,兄长正好为我大清再整水师,将来好与那神州贼兵决一死战。至于黄提督,已经得进行恩准,在兄弟手下率陆上大军。
    因此,兄弟已经为兄长讨来了统率直隶水师的机会,将军府就设在塘沽一代。那里地处近畿,岸上兵马众多正是为大清重建水师的好去处,不知兄长意下如何呢?”
    听着博洛之言,此事在郑芝龙心中连接翻了几个跟头。
    “咦,这却是个怪事,难道他不想将我的大军收入他的手下,却让我去那儿建立水军?哦,我明白了,这是个明升暗降的招数,只消夺了我的军权,又将我置于京城之侧,去看京城那些大佬的脸色。
    最后,那些兵将自然全便宜了他了,这一招……”
    不错,这正是博洛为了解决郑芝龙与黄山之间的恩怨,想出来的两全齐美的办法。
    一来变相剥夺了郑芝龙的兵权,至于水师的建立,哪里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其次,将他手的手下,并入自己大军之中不但手下实力更上一层楼,而且手中也可有一去可以与黄山新军相媲美的军队。
    虽然博洛的话,在自己心中连着翻了几个跟着,使郑芝龙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但他的脸上,表现出的又是一付极感激的模样来。
    “此番得复原职,已经十分承兄弟的情,如今兄弟又为为兄讨来了这直隶水师,使为兄可以再为大清效命,这……大将军,这让卑职该如何感激呢!”
    看着郑芝龙演出来的那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黄山心中冷笑不已。
    “他还真是入错了行,有这一份好天份,当时当个戏子却不比现在成天在刀尖上之日子要好得多么!”
    博洛这样安排,对于黄山的计划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这郑家之军,虽说自己与他们的首领不大对劲,不过军中却多有相熟之人,将来亦是可以拉拢的一些人。
    况且,现在绣月人在他手中,而且岳效飞之子及寇白门也在他手中。只消自岳效飞手里讨得了赦书,那时他黄山是银子、位子全都有了。到时真得造起反来,这些人自然难得会向着博洛,一定是向着自己的多了。
    而且郑芝龙被编排到了塘沽一代,自然更使黄山高兴,这比同在博洛麾下自己不是更加安全,而且更受博洛器重吗!
    看着郑芝龙的模样,黄山端起酒杯道:“大将军识人爱才之明,郑候为国尽忠之志,实在是使下官佩服的紧,这一杯酒却是要敬与两位大人,聊表卑职钦佩之情。”
    虽然三人俱都是酒到杯干,只是这酒喝到嘴里,那味道全都不相同。黄山的心情前面说过,此处不提。
    单说博洛,就觉得这酒里味道怎么就是不对劲。
    相当初,虽然他大军在神州军的震慑行动之中新败,郑芝龙因为顶罪而被摘了顶戴。那里的酒喝起来,虽然心中悲苦,但大家都是一付肝胆相照的模样。
    如今,这大功是立了,这位异姓兄长的官也升了,黄山的大军也归于自己麾下,按说一切比之过去计划圆满的多。可这酒喝起来,却全没了那份使人放心的感觉。
    尤其,郑芝龙答应的如此爽快,这一点是博洛没有料到的。他原以为,郑芝龙固然不得不应承不来,但他必然会力争带着全军一起北上。理由可以很简单也很充足,他郑家儿郎自然该在海上纵横才对。
    可现在郑芝龙没有丝毫不爽的答应下来,却使博洛感觉有什么事不大对劲。
    今夜之酒,郑彩不来已经是使博洛心中犯疑的事,他认为郑芝龙已经不似过去那么相信他。看来当时在福州城王婧雯的那一番话,的确起到了作用。
    “他已经不相信我了!”
    这是得知郑彩未来时,博洛心中的叹息。
    后来对于率领直隶水师的事情,郑芝龙答应的又如此爽快,这不禁使博洛心中疑惑。
    “难道,我的这位郑大哥,已经有反心了么?那么我该如何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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