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遥走上讲台展开宣纸,德宝上来给他磨墨。肖遥提笔望着李淳:“学长念出诗的标题,我写全首。”“是你自己求的哦,”张龙小手拍得piapia直响,勾着赵虎脖子嚷:“这下老孟死得有点难看了。”肖遥一脸平静如秋天的天空:“学长念诗题吧。”李淳翻了一下,张口道:“《早寒有怀》。”肖遥听了,略沉思一下,提笔在洁白宣纸写:
木落雁南渡
北风江上寒
我家襄水曲
遥隔楚云端
乡泪客中尽
孤帆天际看
迷津欲有问
平海夕漫漫
句子如行云流水般从毛笔下淌出,字写得清雅脱俗,如兰花拂面,散发淡淡清香,窗外的韩云一双美丽的眼睛如秋水一样含着绵绵情意,欲语还休。于天长过来看了看,哈哈一笑:“一字不差。”满堂儒生发出雷鸣般的笑声。这时李淳有点恼羞成怒了,把书往张龙手里一扔:“你来翻!”张龙手忙脚乱翻到一页,李淳喝了声:“停!”张龙立马念道:“《田家元日》。”肖遥挥笔写:
昨夜斗回北
今朝岁起东
我年已强壮
无禄尚忧农
桑野就耕父
荷锄随牧童
田家占气候
共此说丰年
肖遥发现自己写这些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他深信此时的他已然变成唐朝时期在襄阳城里诗酒风流了一生的孟浩然。于天长拍掌道:“这诗让人读起来比吃肉喝酒舒服多了。”得宝连说:“是啊是啊。”李淳把诗集扔到地上摔门而去,愤怒之中也没注意看到门边的韩云和青梅。青梅推了推韩云:“小姐,我们要回去了。”
韩云带着青梅回到刺史府,从后院偏门进去,在走廊上碰到父亲韩朝宗。韩朝宗笑问:“又去书院给李公子送吃的了?”青梅抢答:“小姐是去看另一个儒生。”“比小王爷还好?”青梅点头:“好一千倍。”韩云跺了下脚:“青梅你今晚上是不是想站墙角儿啊?”青梅笑着跑到紫藤的下的秋千上荡了起来。韩朝宗摸了摸胡子笑:“那云儿来告诉为父好不好?”“父亲,您别听青梅的,我去书院只是听从您的安排,没别的想法。”韩云低头,眼泪在眼窝里打转。韩朝宗抬手拍拍韩云的肩,叹了口气:“皇命难违,李忠贤太狡猾,让我离他远远的,完成皇上的任务只有靠你了,你哥太憨,靠他不上。”“其实,”韩云小心翼翼的似乎想替她哥说点什么,欲言又止,只说:“父亲,我真不想再接近李淳了,跟他没话说,再说他言语很让人烦。”说完也钻到紫藤架下了推起了青梅。韩朝宗摇摇头,朝南拱了下手:“皇上啊,你交待的这个事情看来是无法完成了。”
鹿门书院儒舍为木制平房,一律盖青黑薄瓦,房子地板离地面有半米,冬暖夏晾,而且干净。肖遥和得宝比邻而居。得宝出房门时看见肖遥正用山上的泉水清洗了一把脸,又喝了几口,清冽甘甜,这是离他几千年前的唐朝山泉,喝起来别有一翻风味。肖遥不经意中看到了得宝女性化翘起的兰花指,摇了摇头,他好几次都想提醒一下了。“得宝。”“师兄有何见教?”“我一直在琢磨你的名字。”“名字如何?”“嗯,很有诗意,跟你说件事好不好?”“何事?”“这个周末我们去趟青云楼好不好?”得宝脸发白:“万万不可。”“我们不是好兄弟吗?”“我,这个当然,只是,这个周末有点忙哦。”“什么时候有空呢?”“这个,唔,我要想想,看看近期的日程,还得请示一下我父亲,你知道的,我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不想被人骂是靠父荫,总之最近很忙的。”“得宝你怕什么?”得宝很严肃的说:“人生一定要有计划,以后如果有朝一日当了官,肯定每天要日理万机,很忙,这样就必须提前安排好自己的行程,目前我还没有去青云楼的计划。”肖遥被他一套一套弄得有点晕菜。心一硬,说:“得宝,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嗯,你说吧。”“我感觉身为男人,行事要有男人气概,不能扭扭捏捏,特别是不能没事就整个兰花指出来,以后不小心取了功名当了官,如何让手下服你?再说要是审案时你一拍民惊堂木,然后翘起个兰花指,实在太惊艳了,想想都不寒而栗。”“师兄这个请你一定要放心,以后当了官这些小毛病会自动清零。”肖遥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楚楚那张凄婉无助的脸,说:“我明天一个人去青云楼看下叶楚楚。”韩得宝拍拍肖遥肩膀:“总算是说出了心里话了。”韩得宝出寝室门去藏书楼借书,走在竹林掩道的学道上,张龙赵虎从竹林走出来,张龙问:“你跟老孟聊些什么啊?”“周末进城玩。”赵虎笑:“去逛青云楼吧?”得宝叹口气:“被你们猜到了。”张龙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我们也要去,劳逸结合嘛,不过怎么感觉你俩有断袖之好啊。”得宝怒了:“熟归熟,你这样乱说,我一样去山长那里告你们诽谤的。”看着得宝远去的背影,二人一阵狂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