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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无情冷冷望着暮千野,道:“如此卑劣的手段,确是你的一贯之风。”
    “我再如何卑劣,行事却是坦坦荡荡,却不似有些人缩手缩尾,故意欺瞒。”暮千野也不恼,笑望着绝无情道。
    “废话少说,快将解药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绝无情冷喝道。
    “解药?解药便是我,莫非你要我当着你的面为她解毒不成?”暮千野笑得好不得意,言语间手已执起我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轻一嗅,“这味道真是令人沉醉。”
    被他轻薄,我怒在心里,可是身上却无力反抗。
    “够了。”绝无情一声怒喝,忿然出剑,只见银光一闪,他手中的双绝剑已奔暮千野直直刺来。
    暮千野薄唇一勾,将我顺势向前一推,我便冲那剑光直直跌去。
    绝无情大惊,忙抽身撤剑,再去接我,已是为时已晚,我重重扑倒在地。
    脚踝一阵吃痛,腰间亦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美人儿先交与你享用。”言罢,暮千野流露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飞身离去。
    “可伤了哪里?”绝无情忙上前将我扶起。
    我无力的指指腰间和脚踝之处,眉头皱成一团。
    绝无情一把将我抱起,奔床榻走去。
    将我轻轻置于床榻之上,他小心翼翼的脱去我的鞋袜,脚踝处的红肿触目惊心。
    “居然伤得这般重?”绝无情一声轻呼,“你身上可带有‘冷凝丸’?”
    我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自己的前胸之处,面上已是羞赫一片。
    绝无情会意,略一迟疑,还是将手探向我胸前。
    尽量的小心翼翼,却仍是碰触了不该碰触的地方,他面色顿红,匆匆将手收回,自盛药的小瓷瓶中倒出一粒药丸。
    他将药丸捻成粉状,敷于我脚踝之处,伸出两指反复轻揉。
    微凉的指肚与我的肌肤轻触,瞬间点燃了我心底的那团火焰。
    随着他指肚的渐渐温热,心底的火焰竟愈燃愈旺。
    望着他温润如玉的面容,凝神专注的表情,心跳逐渐加速,而他身上那淡淡的栀子花香更让我心神俱醉。
    心底的欲望在疯狂的滋长,我只觉喉间干涩不已,倏的便坐起身来,一把将他的手握住。
    绝无情手一抖,停止了手下的动作,面上冉起一丝红晕,却并未抬头。
    我大胆的伸开双臂,环上他的后腰,将身子紧紧贴于他的脊背之上,头轻轻枕在他的肩上,贪婪的吸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他身躯一震,就那么静静任由我将他抱着。
    “无情,我好难过。”我浅声低喃,手已不由自主的伸向他的腰间。
    媚毒已发,我心中明白,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欲念,只得任由它将我驱使。
    蓦然,绝无情掉转身子,与我对望。
    灿然的眸子清澈见底,眸底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梨涡浅笑是那般的勾魂摄魄。
    莹润的双唇似是在向我召唤,我双臂环上他的脖颈,红唇已覆上。
    果然如期待中那般芬芳甜美,我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他的呼吸愈见凝重,转而便化被动为主动,勾起我的丁香小舌一起缱绻缠绵。
    我被他顺势压在身下,他俯身呢喃:“馨儿,让我好好来爱你。”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颈项,温热的唇轻吻上我眼睫,体内的那团火似要将我焚烧殆尽,喉间轻轻溢出一声嘤咛。
    芙蓉帐下,交叠的两道身影,墨丝纠缠。
    “咣当”一声,房门大开。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略带怒意的冷喝。
    绝无情翻身而起,面露一丝错愕:“追风,你怎么来了?”
    “倘若我再来迟一步,你便要铸成大错。”追风满脸怒意道,“有人前去与我传信,说绝心身中剧毒,我便匆匆赶来。”
    言语间,追风已行至床榻前,不由失声惊呼:“千娇百媚?!”
    “若非如此,我早已运功为她逼毒,又怎会趁人之危?”绝无情轻叹道。
    “此毒你不能解。”追风面色凝重,“倘若你为她解了此毒,你身上的‘万艳同悲’便会更入三分。”
    “那该如何是好?倘若两个时辰之内无人替她解毒,她岂不要气血崩溃而死?”绝无情急道。
    万艳同悲?追风?何时他二人竟变得如此熟稔?追风又何时知晓我的女儿身份?
    心中似明镜,张口询问,却是发出羞人的媚音:“无情。”
    追风面色顿红,自袖中掏出一卷布帛,展开来看,竟是密密麻麻的银针。
    他对绝无情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替她施针,压制她体内的毒性,你快去寻解药。”
    “茫茫人海,你让我何处去寻?”
    “我真是急糊涂了,险些忘了。”追风自怀中掏出一张字条,道,“这是与我传信之人让我转交与你的。”
    绝无情展开字条,面色陡变,继而深深望我一眼道;“等我回来,我定会为你讨回解药。”言罢,便飞身离去。
    身上的燥热一波又一波席卷而来,我青丝散乱,媚眼如丝,呼吸声愈渐急促。
    追风面色一紧,忙将银针一一取出,对准我身上几处大穴,纷纷刺下。
    身子有一瞬的抽搐,继而体内的热浪便逐渐落去,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觉取而代之。我轻舒一口气,唤道:“追风。”
    “嗯?”追风抬头望向我。
    漆黑灿亮的眸子灼灼闪烁,平淡无奇的脸上不见半分波澜。
    “你大可安心歇息一会,我会不停为你施针,压制你体内的毒性,直到无情回来。”追风淡淡一笑道。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为何他这淡然一笑竟看着那般风华绝代?再细看时,却再平常不过。
    或许真是毒性所致,我才昏花了眼,我阖上双目,不再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腹内好似火烧,直直将我燃醒,我猛然睁开双眼,却见追风正凝神埋头为我施针,额头已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
    我刚想开口询问他,我腹内为何会这般难受,一阵彻骨的寒意突如而至,从头至脚,透体冰凉。
    似是觉出我的异样,追风抬眼望向我,我早已冻得双唇发白,身子不停抖缩。
    “冷。”我含含糊糊吐出一个字,便再也发不出声响,周身的冰冷几欲让我窒息。
    “为何会这样?”追风大骇,一手探上我的脉息,面色顿沉,“怎会如此巧合?这该如何是好?”
    忽然,浑身冷意不再,换而代之的竟又是那炙热,腹内的火愈燃愈旺,我奋力的揪住自己胸口,一股腥甜自喉间涌出。
    见状,追风大惊,犹豫再三,终是将我扶起,以掌抵住我后心。
    随着他源源不断地内力流入体内,腹中的痛苦难耐终于渐渐褪去。
    “你竟然会武功。”我颇为自嘲的笑笑,回想起那日出手相救之时,倘若他不会武功,又怎会那般安然自若?
    追风不语,抬手点了我的“昏睡穴”,我便昏然睡去。
    醒来,对上的正是绝无情充满忧色的眸子。
    我四下张望,开口道:“追风走了?”
    绝无情点点头:“你服下解药后,他确定媚毒已解,便已离开。”
    “毒已解了?”我有些吃惊,暮千野为人城府之深,缘何会将解药交予绝无情?
    “无情,他可是要挟于你?”
    “没有。”绝无情摇摇头道,“一切皆是我自愿。”
    “你究竟拿了什么与他交换?”若非十分重要之物,暮千野怎会轻易就将解药交出?
    “不过是我的一句承诺罢了。”绝无情淡然一笑,“你莫要担心,举手之劳而已。”
    “一句承诺?”我更加疑惑,什么承诺竟然如此珍贵?
    “究竟是什么承诺?”我扬声问道。
    绝无情沉默不语。
    “我,真的不懂。”第一次,我竟有这样的感觉,绝无情的身上有太多不为我所知的秘密。
    “无情,你究竟是谁?你真的仅仅是无情山庄的庄主么?”此时我心中充满疑惑。
    他的眼神有些闪躲,继而轻叹一声,将我揽入怀中,低声喃道:“馨儿,让我为你绾一辈子的发可好?”
    心中一震,他这是在开口向我求亲么?
    四目相对,他的眸中盛满柔情,黑色的瞳仁似两汪深潭,将人的魂魄深深吸了进去。
    他柔声道:“做我的妻,可好?”
    他的妻?心中一时五味陈杂,为何在这样的境况之下,他方才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心中有些隐隐作痛,我展颜一笑,避开话题:“无情,你可知洛风还活着?”
    “什么?!”
    我的话果然奏效,只见绝无情面上涌起巨大的惊喜之色。
    他扶着我的双肩道:“你再说一遍,我方才未听清。”
    “洛风,他还活着。”我再次将方才的话语重复。
    “真的?他还活着,他还活着。”绝无情反复喃道,“太好了,他还活着。”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可是却相见不能相认。”一提及此,我便心中一痛。
    “什么?”绝无情大惊。
    “因为他现在是魅离。”我幽幽道,“十万青丝一夜成雪,丢失了前尘记忆,连我,都不曾记得。”
    “白日黑眸,夜间红眸,冷颜邪魅,杀人冷血,他,已经变了。”我涩然出声。
    “你说他的眸子会变色?”绝无情登时面无血色。
    “不错,但不知为何,有时白日也是红色,问及他,他自己也不知是何原因。”我颔首道。
    绝无情的面色十分难看,久久不语,一直陷入沉思。
    许久,我方出言打断他的思绪:“我已肯定魅离便是洛风,那追风又是何人?”
    绝无情摇摇头:“我现在脑子乱得很,你让我好好想想。”
    闻言,我只得放下心中疑惑,不再言语。静养了几日,再加上每日绝无情为我调息,内力已全然恢复,唯有脚踝处的跌伤尚未复原。
    这日,不知为何心情大好,我竟抚起了许久不曾碰过的琴。
    琴音清悦,势有绕梁三日之妙,我不禁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之中,不能自拔。
    倏尔,身后气息的浮动,紧接着便是一股淡淡的冷香萦绕鼻尖。
    我唇角一挑,淡笑道:“你正门不走,偏要循窗而入?”
    “我若明目张胆而来,岂不等于将你我之事昭告天下?”魅离轻轻岸上我肩头,“想不到你的琴技竟到如此臻境。”
    我淡笑不语。
    琴艺高超?一切不过皆是过眼云烟。
    “你可知我今日为何来此?”魅离蓦然出声。
    我摇摇头。
    “你可还记得与寒飞雪之约?”
    “自然记得,离赴约之日尚有十日。”
    “寒飞雪明知你并非武林正派,因何会邀请于你?”
    “她倒是查得仔细。”我一声冷哼。
    “若非她查得仔细,又怎知你体内有至阳的内力?”魅离语出惊人。
    “什么?”我惊道,“莫非她是为此而来?”
    “不错。”
    “她既知我内力之事,缘何不知我是女人?”我十分不解。
    “提出与你联手之时,我亦不知道你是女人。”魅离笑道,“你认为我会与一个不明底细之人大谈联手之事?”
    “那你又查得我多少?”我抿唇一笑,倘若他能查到我的底细,那我这绝心宫便不必再在江湖上立足下去。
    “一无所知。”魅离朗声大笑,“正如同你查不到我任何讯息一样。”
    正待问他寒飞雪之事,绝无情却推门而入。
    魅离唇角的笑意登时凝结,换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绝无情则望着魅离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眸中划过一丝痛楚。
    我不由心中苦笑,再见竟是这般情形面对,叫我如何是好?
    我轻轻将魅离的手自肩上拂下,冲绝无情嫣然一笑:“无情,可是宫中有事?”
    眼角余光却不经意捕捉到魅离眸中一闪即逝的不悦。
    果然,如此境地之下,我最是难做。
    “不错,明晚云载天会大宴群臣。”绝无情面流露一丝为难。
    “明晚我陪你一道前去。”我沉声道,“正好去会会我的故人。”
    “那寒飞雪之事又该如何决断?”魅离突然出声,眸中带着一丝愠怒。
    我轻叹口气道:“你可知她为何冲我至阳内力而来?”
    “你可知那些曾与她有过婚约男子的死因?”
    “我只觉其中定有古怪,但却未曾查到任何线索。”
    “风落乃是修真之国,国人多数热衷修真之术,其中亦不乏邪门歪道之术。”
    “女取阳气,男取阴气,你可是想说那阴阳互采的‘日月心经’?”绝无情顿时变了脸色扬声道。
    “不错,正是。修真术中确有阴阳采补之术,但却是男女双修,以达臻境,而寒飞雪所练‘日月心经’,乃是采尽男子元阳,实为妖术。”魅离回道,“依此看来,寒飞雪定是看中你身上的阳气,作为采补练功之用。”
    “真是下流。”我恨恨道,“怪不得那贱人言行那般轻浮。”
    “你若想得她身上的雪玲珑,自是要好好下一番功夫。”魅离道,“以色诱她,倘若被她发现你的女儿身,你便前功尽弃。”
    “无论用何种手段,雪玲珑我势在必得。”我心中已有数,素手一挥,琴音再次自指尖缓缓而出。
    入夜,二更,我奔“醉乡”疾疾而去。
    自无情进入朝堂之后,为防人猜忌,我便一直独居在锁心楼内。
    夜色格外得沉,天空黑蒙蒙一片,厚厚的云层将月光遮掩的严严实实。
    我直奔追风所住的小院而去。
    才进得院子,便见一道人影立在风中,黑暗中银色的发丝格外灼目。
    “你终于来了。”追风道。
    “你知道我今夜必来寻你?”我有些错愕。
    “无情今日曾询问过我‘日月心经’之事,我料想你亦会前来问我。”
    “我对那‘日月心经’并不感兴趣,我只想问你,这世间可有迷失人心智的药?”
    “迷失人心智?”追风不解道,“如何迷失法?”
    “就是,就是……”我有些窘,询问一个男子这种事情,着实让我难堪。
    “你可是想女扮男装?”追风接道。
    “不错。旁时都好说,我怕她对我意图不轨,倘若我以偷梁换柱之法,在那个时候,可有能迷失人心智的药物,以防被她识破?”
    “你是想以此药物在她与人行房之时,将那男人当作是你?”追风唇角竟勾起一丝笑意。
    “正是。”我面上有些发烧,毕竟这种手段也太过卑鄙。
    “这种药我确曾听闻,不过需要配制,现在我手中尚缺一味药材,倘若可寻得那药,我便配得出你想要之药。”
    “此话当真?”我心头划过一丝惊喜,“究竟需要何种药材,我明日便派人替你寻来。”
    “醉颜。”
    “什么?醉颜?”我大吃一惊,这醉颜当今世上唯有圣医谷才有。
    “据闻醉颜当今世上唯有圣医谷才有,不知寻不寻得来。”追风面露一丝惋惜之色,“据闻醉颜本是玉面圣医最心爱之物,如今玉面圣医已销声匿迹,不知醉颜是否同他一起消遁。”
    追风长叹一声:“倘若我有那玉面圣医一半的医术造诣,我当真此生无憾了。”
    我紧咬下唇:“有了醉颜,你当真配得出那药?”
    “不错。那药名为摄魂香,乃是一种香料,只要将它涂抹于身上,行房之时只要对方唤你名字,她便会将任何人认作是你。”追风难掩唇角的笑意,轻笑出声,“这药本是对人逼供所使,却不想竟被你用在此事之上。”
    “好,我带你去圣医谷寻醉颜,事不宜迟,后日我们便出发。”我下定决心。
    望着追风灼灼闪烁的黑眸,不由想起那日他为我输送内力之事,我灵机一动。
    “追风,你可曾听说过血眸之人?”
    “血眸?”追风明显一惊,“你可是指红色眼眸之人?”
    “不错。”我直直盯着他道,“白日眼眸是黑色,夜间眼眸便是红色,你可知这是为何?”
    追风面色一紧:“我曾听过有血眸之人,但是却不知为何会变换两种瞳色。”
    他分明知道,却不肯对我道出实话,他为何要刻意隐瞒?
    我望着他眼底一闪即逝的慌乱,并未将他揭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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