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看见严若雨来了,眼眸睁了睁,脸带笑容的走过去拉着严若雨的手说道:“若雨,你来干什么?小心让某些小心眼的男人知道了迁怒与你。”
严若雨的眼眸动了动,联想到自己在皇上那里的待遇,忆起皇上最后的嘱咐:“告诉纤纤,朕会去看她的,让她安心等着朕接她出来。”再对比纤纤这样话语,只觉得纤纤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那一刻,严若雨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方面的考虑,或许是吃醋,或许只是因为不甘心,最终没有将皇上让自己转述给纤纤的话带到,严若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道,我不是不说,只是因为太医在这里不方便说,更何况纤纤只是早点晚点的事,迟早也是会知道这件事的。
纤纤看到严若雨来了,还是很开心的,必竟当初纤纤,严若雨,乌兰琪三人同时入宫,一向情谊最相宜,纤纤出宫多时,又晕迷多时,此时又是最落魄之时受到对方的相助,正是相见甚欢
不过自纤纤醒来,便让皇上罚入了这落菊苑,芳芷与珍也不是多话之人,纤纤到现在还不知道,乌兰琪已经死了,看见严若雨神色黯然,纤纤不由打趣道:“怎么了,看见我不开心嘛?”见严若雨摇头,纤纤继续说道:“我就知道,若雨看见我肯定高兴,还是若雨对我最好了,那像乌兰琪,我来住了这么久,她也不来看看我。”
严若雨愣了一下,最终说道:“纤纤,你不知道嘛?乌兰琪已经死了”
“死了”纤纤颤抖的重复了一遍,然后望着严若雨,一把拉着她的手问道:“为什么?她怎么死的。”那样纤瘦细弱的小手,在这一刻有着一种出奇的气力,直捏的严若雨手掌生痛生痛的,好半天才勉强的挣了开来,淡淡说道:“她没有你的好命,可以跟在皇上身边,受皇上的保护,莫家谋逆以后,我们这些在宫里的妃嫔自然是乱世红颜随水流,听说乌兰琪是让人倒拖着拉出了晴霁殿,还没有出宫,就断气了,之后,还让人将双手双脚都砍断,眼珠扣了出来,削去了双耳口鼻,一身是血的挂在城头血凝着的血腥味长安的门楼边几天都漂不散”
纤纤眼眸里闪过一丝痛楚,两颗眼泪顺着眼角慢慢的滚了下来,虽然三人之中,自己与乌兰琪远不如和严若雨来的亲近,只是,只是,只是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而且还死的这样凄惨,纤纤的心里还是有一种不出的难受,就好像有一口气吸到了胸口,却闷在那里出不来,就在那里闷着,闷着,闷的想要再吸第二口气都不行
太医此时已经写好药方送了过来,然后揖礼对严若雨说道:“琼婕,这位娘娘是长期的身子虚弱,加上怀有身孕,营养不良所致,并无大碍,不过要好好进补,安心休息便是了,这付方子是一付安神定胎之用,先取六贴用着,早晚煎服,三日后若是觉得还有不妥,再请下官来应诊。”
严若雨看着纤纤一脸信任与开怀的神色,只觉得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便笑着说道:“我是偷着来的,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也不好,我就送太医一起出去了。”
听说严若雨要走,纤纤难免有几分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叮嘱道:“你以后就不要来了,要是因为我让你受罚,我就真的想要去撞墙了。”
严若雨点了点头。笑道:“你又瞎说。好好养着。我回头再来看看你。
”
严若雨离开落菊苑后自然得去两仪殿向皇上回话。美其名曰是为之前触怒龙颜而向皇上请罪至于真实地情况:
皇上听到严若雨来了。帘招了她进来。领着她进了内室。屏退了众人。便问道:“纤纤怎么样了?”
严若雨愣了愣。最终鬼使神差似地说道:“太医说并无大碍。只是身子虚了些。”
皇上心里一直隐隐绞动的小刀,绞的越厉害了,身子虚了些,原来这个丫头练过武艺,身子那里虚了,自从和自己在一起,不是因为自己受伤,便是让自己罚的七伤八涝的,终是弄的把好好的身子淘的这么虚弱,以后
一定要让太医好好帮她调养丫头,你可是要)]去接你出来,到时候到时候,只怕那个丫头也会气的不肯理自己吧,皇上苦笑了一下,不过怕什么,一辈子是很长的时间,以后还有几十年的功夫可以陪着她,宠着她,让她明白理解此时的无奈
皇上又问了几句纤纤的情况,便让严若雨离去,临走时,又赏了严若雨些血翎燕盏,燕窝中的极品让人称为血燕,但这种血翎燕盏却是极品中的极品,只因为只有筑于山崖悬洞里的血燕中整只个大质优的燕窝经除杂后,还能保留原有形状而成形成盏状的,才能被称为血翎燕盏,可谓是千中无一
可严若雨拿着这血翎燕盏却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她明白,这不是赐给自己的恩赏,而是要借着自己的手送给纤纤的自己当初怀着诗仪的时候,皇上何曾这样关怀过,几次赏赐还是皇后嘱内侍省准备的皇上为什么这般惦念着纤纤那个丫头,为什么如果自己能得到皇上这样一半的宠爱,自己的父亲只怕就可以官复原职了吧,那样母亲在家中也不会再让父亲放纵的些小妾们日日欺负了
严若雨想到这些,却也明白现在自己唯一能得皇上一些好感的方法,便是可着劲的对纤纤好,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皇上继续这样日日召见自己,严若雨露出了一丝苦笑,当即命人把血翎燕盏配上红枣等物煮上了一锅清粥,又做了几色小菜,在晚饭前让人给纤纤送了过去,自己却是有些不愿意再去见纤纤
这一天里生的事情,这一切的消息又怎么瞒的过宫里一双双的眼睛
正在严若雨遣人给纤纤送燕窝粥的时候,今日下午出诊过的太医便让招去了瑞慈殿里。
太后含着谧静的笑望着眼前的太医,而这位太医却觉得有种汗如雨下之感,太后看见太医的额头上隐隐冒出汗珠,人也有些局促,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道:“哀家听说,你今天下午去给冷宫里的那个罪妇问诊去了?”
太医赶紧低声应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小人下午确实给一位在冷宫里的娘娘看诊过。”
太后眼眸动了动,厉声说道:“住嘴,娘娘,什么娘娘,她只是一个罪妇,看诊的情况如何?”
太医就是再蠢也不会和太后拧着来,只得应声道:妇,小人给这位罪妇看诊过,她身子太过虚了又有些营养不良引起的”
“她如何,哀家必不关心,哀家关心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太后想了想淡淡的说道:“还有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太医垂事,小人不敢妄言。”
“不知道?原来技艺如此荒废出去重责八十廷杖。”太后说的十分轻松,说完后,也不再看太医一样,好像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一般。
太医帘吓的汗如雨下,赶紧求道:“太后饶命啊,小人只是不能完全肯定,所以不敢妄言。”太后这才抬了抬眼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太医立马如蒙大赧一样说道:“小人有七分把握,罪妇怀的是男孩。”说完以后,便听太后淡淡的说道:“下去吧。”
太医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看着室内无人,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也就是皇上的奶娘,于娘这才上前一步凑到太后身边说道:“这个丫头已经让皇上贬进了冷宫,不若就”说着做出了一个如刀的手势,轻轻在空气里挥动了一下
太后手指轻轻在面前的桌案上敲了一下,方才淡淡的说道:“皇上若还是像过去那般疼她,这个丫头就必须死,但现在生的儿子,我了解,他对女人,从来没有什么太多的信任和感情,以前我误以为这个丫头不一般,现在看来也是一样的,既然如此,现在杀了这个丫头,反会引起皇上的注意与不满,不若让她活着吧。”
完话,太后垂看到自己指甲上新涂的豆蔻颜色似乎太艳了些,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这色彩没有之前宛晴送来的好看,下次让宛晴多送些过来才好想到这里,太后轻轻揉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雪白的玉指如同白嫩的春笋一样修长漂亮,太后满意的笑了笑,其实自己也不算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