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俞南晓忍不住闭上眼睛,颤着声音强调道。
我真的没事,可不可以不要?
我可以不看。
俞南晓张开了眼睛,身体微微放松,但宋谨言紧捏着她衣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打算。
宋谨言眼中有些晦暗不明的情绪。
眼前又浮现她脸边的伤,还有下午被碰到腿时,露出的那个吃痛的表情,都不是巧合。
种种迹象表明,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告诉我怎么回事?
俞南晓妥协。
我不想说的原因,是我想要靠自己解决。
宋谨言敛起眼眶,见她鼓着脸颊,一副倔强的扬着头。
何必费心,告诉我他的名字。
他这话的意思是,要出面帮她解决。
过去总是她借着宋谨言的身份狐假虎威,没想到现在居然轮到他主动要求自己利用他。
宋谨言语气间带些无可奈何,宠溺的加了一句。
你知道我会帮你的。
确实,自从和他认识后,俞南晓都数不清,宋谨言究竟救过她多少次。
他给无处可去的她提供了住所。
从李豪手上救回了被下药的她。
从天台上救回了她的命。
在她被吴诚陷害时在会议上为她站台
这次情况不一样,她严肃道。
你出面不合适。
我不合适出面?公司里的人?
不是。
她眼神中的闪躲,被宋谨言敏锐的眼捕捉到。
看来就是公司里的人。
他围绕俞南晓工作环境会接触到的人想了一圈,似乎只有那一个答案。
刘明远?
不是。
她这回否定的反应稍微大了一些。
宋谨言沉默了两秒,终是叹了一口气,揪住俞南晓衣边的手上使了点力。
俞南晓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掀开外套,开始挣扎。
不行,宋谨言。
耳边猛地听见拉链的声音,他的大手把衣服两边拢在一起,一路拉到了顶。
羽绒服软乎乎的,把她半张脸都包了进去。
她尴尬地眨眨眼,把衣领往下掖了半分。
宋谨言则下车回到了驾驶座。
他边发动车子,边说。
刘明远在成为滨江剧院工程主管时,工程部有一次内部竞聘,他当时并不是第一选项,但是
宋谨言顿了顿,朝后视镜看了一眼。
上次吴诚拿被改过的标准让她画图,她被陷害,借着他反败为胜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
这只小猫看着温顺可人,实际上比他想的爪牙更利。
他突然有点期待,她会怎么做。
于是他一转话锋。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俞南晓一双圆眼左右转了转,迅速消化着他方才透漏的信息。
难道他在指刘明远升职的程序不正当?
应该不会。
宋谨言对公司里的事,向来赏罚分明。
倘若刘明远在公司里搞小动作,把他赶出公司的事,根本不用等她出手。
俞南晓好不容易走上了建筑设计师的道路,若是刘明远一直盯着她,她很难在恒宇继续待下去。
刘明远和自己,只能有一个人留在恒宇。
留下来的人,必须是自己。
过了晚高峰,路上的车稍微少了些,没过多久,车子开到了市中心。
还饿吗?想吃什么?
俞南晓看向窗外,初冬天黑得早,路上的招牌都亮起了灯。
不远处云记水饺的灯亮闪闪。
俞南晓歪头问驾驶座的宋谨言。
我想吃水饺,好吗?
问完她才反应过来,宋谨言应该已经吃过晚饭了。
他是个对时间有着严格管控的人,吃三餐的时间,入睡起床的时间都像是定时执行的任务。
而且这种街边小店,估计他这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从没吃过。
她正想说,停车放她下去打包一份就好。
却见车子停在了路边,前方传来他清润柔和的声音。
好。
他们一起下车进了店,这家水饺店店面不大,但很干净。
也许是过了饭点,店内只有寥寥几人。
宋谨言倒没有像她想象的那般挑剔,最多就是在位置上用纸巾擦了一遍桌子。
一份虾仁水饺,一份猪肉水饺,上齐了。
热腾腾的水饺很快上桌,俞南晓望着眼前升腾的热气,嘴角微微弯起。
其实南港市是南方城市,并没有什么过年吃饺子的习惯。
但每年过年俞南晓都会去李莲娜家。
他们家一贯是丈夫白弈和做饭,到了过年期间,白弈和拜年饭局多了,李莲娜就带着她在家吃速冻水饺。
所以水饺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储存器一样。
只要吃水饺,总能播放过年时和李莲娜一起的快乐时光。
她匆匆塞了几个水饺,笑眼盈盈。
抬起头,却看见宋谨言那盘虾仁水饺几乎没怎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