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这样还有追查的可能。
“不过,那三人是因何而死的?该不会都是饿死的吧?”
“怎么可能?其中两人是地震的灾民。”
支仓说得轻描淡写。
“那两人被海啸吞噬了,和有没有生活保护无关。他们没有亲人,又一个人在家,救也无从救起。因为没有亲人,也没有人领取遗体,至今仍不知遗体在哪里。”
“那么,只有一位不同了?”
“那个申请者是八年前去世的。只是她也没有亲人。就这一点看来,状况和在地震中丧生的两人一样。”
笘篠怒火中烧,但在这里大声嚷嚷也不是办法。
“那三人名叫?”
“小冢良助、久保田干子,这两人是地震灾民。最后一个是叫作远岛惠的老人家。”
“您说驳回理由微妙,具体不符资格的事由是什么?
”
于是支仓又闭口不言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还想要隐瞒什么吗?
“支仓先生,这三件都是三云先生和城之内先生在担任窗口人员和决策者时申请的吧。事到如今您即使说出来,时效也过了,没什么大碍吧。”
“就我个人或许是如此,可是一旦牵涉到单位的名声问题,我还是不愿意由我来说。”
这是逃避责任,还是支仓自己的逻辑?无论如何,这都是办案的阻碍。
“要是因为您的隐匿引发第三起命案,您也不在乎?”
“欸!”
“事情未必会因三云先生和城之内先生遇害就告终。凶手也没有做出这样的宣言。万一出现了第三个牺牲者,支仓先生要负责吗?”
绝大多数公务员最讨厌的词就是“责任”。一如笘篠所料,支仓脸色立刻变了,开口说:
“三件个案驳回的理由都是资产调查不充分。换句话说,无法证明申请者本人处于生活穷困的状态。而且,这三件在被驳回后都与负责窗口人员发生了冲突。”
要证明穷困的状况,也就是没有资产,比证明有资产要困难得多。这一点,笘篠在亲身查访申请者时听过不止一次。
“事隔多年,他们当时的生活状况究竟如何,也无法得知详情了。”
但还是可以猜想得到。福利保健事务所都把申请书正本给销毁了,想必是穷困得不宜驳回。
“所谓的冲突是指?”
“在通知驳回后,本人到
窗口与负责人发生口角或是演变成暴力事件。这方面的详情我也不清楚。”
好猜得很——笘篠心想。这些驳回的个案是他们判断给警方看了会出问题的。冲突的内容肯定也不值得骄傲,但还是有确认的必要。
“当时的暴力事件严重到会向我们通报的程度吗?”
“小冢良助和久保田干子都被福利保健事务所的职员制止了,好像没有造成太大的骚动。但远岛惠则是在发出驳回通知后不久,有个她的男性友人闯进来骂人。”
“男性友人?不是亲人吗?”
“详情我也不知道。只是,他不但伤了当时负责窗口业务的三云先生和城之内先生,后来还纵火,这已经是黑道作为而不叫抗议了。”
支仓的语气中有明显的厌恶之情。
“生活保护变成黑道的生财工具已经很久了。不当给付给黑道分子本人的,再加上不当给付给他们底下人的金额不在少数,全都成了黑道帮派的资金来源。远岛惠的状况也属于这一类。”
“可是纵火……”
“要烧的就是这栋建筑。幸亏半夜没人上班,又发现得早,才没有酿成大祸。”
伤害两名职员再加上纵火,罪状不小。就算福利保健事务所销毁了申请书,那个男性友人的记录还是会留在辖区警署。看了案件记录,应该可以搜集到比申请书上记载得更加详细的资料。
“您记得那位男性友人的姓名吗?”
“我记得他
姓利根。”
4
从支仓那里得到的信息当中,远岛惠的那起冲突给笘篠留下了强烈印象。生活保护受领的相关冲突看来几乎都是在福利保健事务所内解决,但远岛惠的事却闹上了警局。这个特殊之处令笘篠非常在意。
“可是,笘篠先生在意的不光是这一点吧?”
莲田说得一副很懂的样子,但他没说错,笘篠便没有反驳。
“是啊,去福利保健事务所骂人的不是近亲而是男性友人,实在奇怪。一般朋友去窗口打人还不够,甚至放火烧公家机关来泄愤,未免太夸张了。”
“会不会就像支仓先生说的,那个叫利根的是黑道分子?这年头黑道分子也穷得嗷嗷叫。没了收入来源也会拼命吧?”
话是很有道理,笘篠却觉得不太对劲。就算是不劳而获,但为了区区一个月十多万的金额犯下伤害、纵火罪而被关进监狱,岂非得不偿失?
“我猜得出笘篠先生在想什么。”
笘篠一愣,不禁看向莲田的嘴巴。
“你在想,为了这么一点小钱就纵火不划算,对不对?可是啊,脑筋正常的人才会有这种逻辑。不过,很有笘篠先生的风格啦。”
莲田像是随口说说,却让笘篠感到有些烦躁。虽说是同事,但一想到自己被一个年纪小上许多的人看透,感觉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