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说完,他就把她的东西放了回去。
木槿看见他这次没扔在地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虽然五公子表面上对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恶劣,但是或许是看在她忠心的份上,下手倒底是留了几分余地。
木槿又想起一件事,犹豫到底该不该说。
纪玄瞧着她的脸色,一看便知她憋着话,“有话便说。”
木槿犹豫道:“公子,我今日去医馆抓药,听到他们说,知府大人府上出了刺客,所以官府正在查最近买止血伤药的人。”
纪玄的眼中陡然划过一抹暗光,“什么刺客,不过是心里有鬼,才找出来的借口罢了。”
纪玄自言自语的这句话,木槿没听懂。
但这显然也不是说给她听的,她继续道:“所以,去医馆抓药时,公子的发烧,我……我没敢对大夫说是因为外伤所致。”
听到此处,
纪玄惊讶地看她一眼,平日里呆头呆脑,关键时刻到还有几分聪明劲儿。
他问:“那你如何说的?”
“我说是因为落水,才发了热。”
纪玄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木槿怕他责怪自己擅作主张,乱喂药,连忙补充说:“奴婢听闻治疗风寒发热的药,对治疗外伤发热也有作用,这才……”
“做的不错,”纪玄问,“你想要什么赏赐?”
木槿一愣,赏赐?
五公子竟然主动提出来要赏赐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走神片刻,木槿从惊讶中抽回神来。
五公子不是那种喜欢下人假惺惺推脱的人,况且她这次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不拿了这笔赏赐,反倒会叫他不放心。
她深思熟虑后决定:“五公子,不如赏奴婢一笔银子吧。”
“银子?”纪玄呵了一声,不知是笑是嘲,“你倒是实在。”
之后,他便不再说话了。
也不知这是应了还是没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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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起了瓢泼大雨,比昨天早晨的雨大的多。
她醒过来时,雨水已经滴答滴答顺着屋顶的漏缝往进来滴了。
她的小破屋子不少地方都漏雨。
毛毛雨时还好,雨只要一大,就是如今这种尴尬凄惨的场面,流成一串一串的,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她本来准备等一会儿,等五公子睡醒以后再找东西把雨水接住的,免得吵醒五公子,又惹得他大发脾气。
但现实情况不允许,再不把这些雨水接住,再过一会儿,屋子里就得成河了。
到时候在屋子里都得趟在水里走。
无奈,她只好轻手轻脚地翻出锅碗瓢盆接雨水。
雨水砸在盆里,踢嗒踢嗒,声音很脆很响。
果然吵醒了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纪玄。
他眼睛都没睁开,一脸烦躁地呵斥道:“大清早你又在折腾些什么?”
木槿解释道:“公子,房顶漏雨,我拿了东西接雨水。”
纪玄从床上坐起来,睁开眼睛看到屋子里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器皿,都惊呆了。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床上有一块儿都被漏下来的雨水打湿了。
金尊玉贵的纪五少爷从小到大哪里居住如此恶劣的环境,一时间,瞠目结舌。
下雨天刮的风格外猛烈,格外寒冷。外面的风不知道从哪儿灌了进来,冻得他一哆嗦。
这、这和露天睡在外面有什么区别?
他眉心一跳,“这间屋子,之前也这么到处漏雨漏风?”
木槿思考了一下,确定这句话里应该没有坑,谨慎地点了点头。
纪玄的太阳穴狠狠跳了一下。
他之前一心想惩罚这个别有用心的女人,所以故意安排她住在这里,想给她找点苦头吃。
没想到啊,有朝一日这苦楚竟然报在了自己身上。
纪小少爷想发脾气,却又不知道该对谁发脾气,也没有理由发作,毕竟,真正说起来他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得将怒气生生压回去,憋得脸色都阴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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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五公子脸色不大好看,但却没再说话,木槿小心翼翼打着伞出门去拿饭了。
她撑着油纸伞,走了好远一段路,穿过檐下的雨幕,跨进厨房。
她刚一进去就听见厨娘们在说话,
“得让采买的买两包耗子药回来,我昨晚放在厨房的烧鸡和烧饼都不见了。”
“那么大一只烧鸡都不见了?”
“对啊,还少了两个大烧饼,不知道这耗子有多大,居然这么能吃?”
“这恐怕是有一群耗子。”
“看来下次还是得把东西再放高一点……”
木槿十分心虚。
她走到领饭的地方,旁边的厨娘调侃:“木槿,你最近饭量大了不少啊!”
木槿干笑两声,随口编造道:“可能最近天气冷,饿得快,胃口就大了些。”
领到饭,她心虚地都没敢抬眼看几个说话的厨娘。
她撑着伞走进雨中,一刻都不敢多待,生怕叫人瞧见了端倪。
第16章 偷藏小厮贴身衣物
木槿来纪府这几年,几乎没怎么休息过。
前天休了一整天的假,管事的批的还算痛快,昨日又一直下大雨,也没做多少事,但今日就得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