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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没有任何感情的父亲,突然倒了下,李翔却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快,快去叫大夫!”李翔竭力地大喊着,然后抱起父亲李鹤章便往内堂跑。
    院子很大,李翔根本摸不清楚方向,呆呆地站了片刻,只见一人急忙向自己方向跑了过来,他并不关心老爷李鹤章的安危,而是激动地对李翔说:“少爷,你回来啦。小的可是望眼欲穿啦!”
    “少给我废话,快带我去老爷房间。”李翔心急火燎,狠狠地瞪了来人一眼。
    那人怔怔地摸了摸脑袋,只觉得眼前的少爷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领着李翔朝院子内跑了去,边跑边问道:“少爷你这几年去哪里了呀?怎么连老夫人过世了也不回来?老爷自从夫人过世之后就成天叨念着你的名字,你今天才回来,老爷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
    “你能不能给我少说两句?”李翔本非少爷,可是说话的架势却比真少爷还要管用几份。那人只好强忍着好奇,把嘴巴闭上了。
    来到李鹤章的房间,李翔以平躺的姿势把他放在了床上。然后便在屋内踱了起来,又过了片刻见医生还没有来,又跑到们外大喊了起来“大夫来了没有?大夫来了没有!?”
    “来啦,来啦。”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物风尘仆仆地跑到了李翔,气喘吁吁地说:“回少爷。回春堂,妙手回春王大夫就来啦!”
    这家丁话才说完,一个鹤须白发的老人便走进了李翔视线中。李翔忙不迭地和他打招呼:“王大夫,你快去看看吧!”
    王大夫并没有理会一旁着急的李翔,像一个熟客一般走进了房间。然后搬了个凳子在李鹤章床前坐了下来。
    “还是老问题呀。气虚,血压太高!”王大夫伸手为李鹤章把了把脉,摇着头说:“上次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要多吃蔬菜、瓜果,不要大喜大悲,这次又是怎么了?”
    “可能是少爷回来了,老爷欢喜过度了吧!”刚刚领着李翔走进屋子的人解说道。
    王大夫放慢了手中的动作,看了李翔一眼,疑惑地问:“你就是李翔,李公子?”
    李翔点了点头,问道:“我父亲没事吧。”
    王大夫看了床上面如死灰般地李鹤章一眼,又看了房内的众家丁一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李翔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光横扫了房内所有下人一眼,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各自忙各自的去吧!”
    众家丁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房间,只有领李翔进房的那个人有些犹豫。直到走到门口的时候,颇具深意的看了李翔一眼,才走出房间。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看着躺在床上连呼吸显得有些费力的父亲,李翔突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还请大夫明示!”李翔殷切地看了王大夫一眼,诚恳地说。
    “李公子,你回来了就好啊,李老太爷还一直担心这一辈子见不到你了呢!实话实说,令公李老太爷,时日不多了!”王大夫脸色很平淡,眼神里有一种见惯了生死的淡然。“其实他这病他自己和我都清楚,可是他硬是让我瞒着不对别人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是他怕别人觊觎你家偌大的家产呀!现在你回来了,也得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啊,令公李老太爷。”
    李翔看了躺在床上的父亲一眼,料想他也是得了高血压或者是脑血栓之类的现代不之症,心中下定决心剩下的日子好生待他,为这个世界的李翔尽孝,也算是还了接用他身体的一个人情。
    “大夫,请直说吧!”李翔语气坚定地说。
    王大夫犹豫了片刻,艰难地向李翔伸出了一根手指,满脸惭愧之色地说:“不好意思,我已经尽力了,等会他就会醒过来了。等会我会开几副汤药给他服用,服完药再休息几天,就会恢复现在的状况了!”
    李翔思量着他那一根手指的内涵,木木地说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王大夫点了点头,便拿起桌上的笔墨在白纸写了起来。不多不少刚好开了三副药,小心地把他们交给了李翔,他神情凝重的说:“有事情再来找我吧,我还得去看其他的病人,就先走了!”
    “王大夫好走。”李翔朝王大夫做了个“请”的动作后,朝房外喊了起来:“来人啦,付诊金,送王大夫回去。”
    送走王大夫后,李翔又在屋内踱了起来。一回到就听到这样近乎噩耗的消息,让他很难受,虽然眼前的李翔已经不再是李鹤章的儿子,可是他的身体却依旧是流淌着他的血液呀!
    慢慢地,李翔在李鹤章身前停了下来。听着李鹤章嘴中模糊不清楚地唠叨“翔儿,你快回来吧,你快回来吧!为父的不再怪你了。”
    李翔听着听着,泪水忍不住的流了出来,紧紧地握住李鹤章的双手,动情地说:“父亲,孩儿再惹你生气了!”
    在伟大的父爱面前,李翔被彻底的感动了。此时他仿佛就变成了这个世界的李翔一般,他心中下定了决心,再也不会惹眼前的老人生气了,一定会孝顺地陪他过完只剩下“一根手指”的生命。
    李翔毫无怨言的守护在李鹤章床前,最终挡不过疲劳的袭击。一头栽了下去,趴着李鹤章的床沿睡着了。这一睡下去,李翔直到第二天晌午才醒过来。看着自己正安然地躺在床上,李翔心知是下人把自己扶回房地,但是还是忍不住大喊了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少爷你醒啦!”来到李翔身前的还是昨天那个多嘴多舌的家丁。
    “老爷醒了没有?”李翔揉了揉眼,紧张地问道。
    “老爷早就醒了,刚刚喝完药,又睡下去了!”那家丁瞟了李翔一眼,忐忑地问:“少爷到底是怎么啦?”
    “事情说来话长呀。”李翔把自己对王胡编好的故事又搬了出来,无奈地说:“我也不想这样呀,当我遇见王胡的时候,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于是我便赶回来了。”
    那家丁渐渐地沉默了,眼中也带着一丝被李翔话语感染过后的悲恸。
    “对了,我忘了你叫什么名字了!”李翔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小人是你的书童李福呀。”李福失落地看着李翔许久“少爷你连小的也不记得了吗?”
    李翔听着听着,终于明白了自从自己一回到这个所谓的家,这个叫李福的人就一直对自己关注有加了。
    “不好意思我真的忘记了!”看着李福热情的目光,李翔只能尴尬地笑。
    “你回来就好了!外面关于你的传言可多了,我还一直担心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李福动情地说“少爷,时间不早了,先去吃早饭吧,你的早餐我早就让人准备好了!”
    “不,先让我去看看父亲吧。”李翔果断地说,李翔无论前世今生都是一个言出必践的汉子,对于自己昨夜“好生孝顺李鹤章”的诺言自然不会食言而肥。
    “少爷你先去吃饭吧。老爷有我看着呢,他一醒我保证第一个来叫你。”李福关切地说:“少爷,你和以前相比瘦得太多了,再这样下去,小人会心痛的!”
    李福说得言语恳切,李翔只得点了点头。看着李福往父亲的住房走去后,才跌跌撞撞地摸索到了客厅用餐的地方。早餐很丰盛,又是自己思念已久的中餐,可是李翔怎么也提不起胃口。胡乱吃了点东西,李翔又急忙地赶到了李鹤章的房间。
    此时的李鹤章已然醒了过来,整个人的气色也看起来比昨晚好多了,此时正在饶有兴致的听着李福讲着李翔这几年的经历。
    李翔看着这一切,急忙冲进了房间,再次跪了下来,愧疚地说:“父亲你就原谅孩儿吧,孩儿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生气了!”
    李鹤章叹了口气,双眼中透射出了一种血浓于水的关爱,边喘气边动情地说:“翔儿,起来吧!是为父的错怪你了,你这几年的经历我都听阿福说了。让你受苦了啊,我的翔儿!”
    李鹤章说着便要起身扶跪在地上的李翔。机灵的李福见此情形,赶紧提醒李翔:“少爷,你就快起来吧,老爷刚醒,身还虚着呢!”
    李翔慢慢地站了起来,在李鹤章身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阿福啊,你先下去吧!我和翔儿好好聊会。”李鹤章太思念儿子了,才刚醒就想和离别了五年的儿子,好好地谈谈心。
    李福离开后,这对父子便忘情地谈了起来。从祖国大江南北开始,直到外国的奇闻轶事不一而足,两人不时地发出一阵阵地笑声,气氛很融洽,李翔就好像是回到了21世纪的那个家一般。
    “翔儿啊,你在国外学习了五年,这次回国有什么打算呀?”李鹤章强打着精神问道。
    在这个封建社会的家庭里面,儿子的前途、事业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父亲的意志的。面对此时命不久已的老父亲,李翔恭谨地说:“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但凭父亲大人做主。”
    李鹤章满意地点了点头,慈祥地抚摸着李翔的额头说:“你伯伯光大了我们李家,可是到你们这一辈也不能堕落了呀!你没有功名在身,只能从小做起了,我推荐你去盛宣怀,盛大人那里去做个幕宾吧!”
    去给盛宣怀做幕宾?李翔当场呆住了。
    “翔儿啊,你可别小看了幕宾这一职啊,当初你伯伯鸿章大人也曾给曾文公做过幕宾呢!”李鹤章看着迷茫的李翔,解说道:“这盛宣怀,盛大人,是你伯伯当年的至交,和我们李家也算有些源缘,我修书一封与他,想必他也不会拒绝的!”
    难道自己热爱的航空事业要因为年迈的父亲告一段落了!?李翔心中充满了不舍,可是眼前刚刚醒来的父亲,他的话又是如此的不可抗拒。
    要在两者之间做出一个抉择,对于李翔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慢慢地李翔陷入了沉思。
    “一切还是等父亲大人身体好转了再说吧!”思量半晌,李翔还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于是名正言顺地借着父亲的病躯,打了个小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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