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又叹道:“亲父还弄得和敌我双方似的,真是可悲。将来我要是有了儿,敢这么和我耍心眼,我能抽死他。”
二丫没听到杨浩的后半句,她只呆呆想着心事,必是皇后发现了什么,要不然说不定就如前世,公公把兵权上交,然后回到老家奉养父母,那时杨浩只是名将却无兵权,杨家才会被一举拿下。只是太登基还不知得过多少年呢,世事无常,让李淑妍进了宫总是祸害。
二丫道:“听着是万无一失的样,只是那么多年,万一太改了主意呢,再说,李淑妍才貌艳绝,君不闻,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万一圣上因爱她,想要给她最好的,可不就是后位了。”
杨浩不以为然道:“放心吧,天下臣民也不会答应的,谁也不想重演景帝之乱!况且哪来那么多的情爱,连家国大事都顾不得了。”
“你可别小看了这情爱之事!便拿我来说,你不也曾御前大闹,今日又拿了管事问罪,可不是因为对我的情意吗?”二丫红了脸,有些甜蜜地小声说道。
杨浩看着妻红着小脸。身下便一阵燥热,本想顺着妻的话,也酸几句,顺利享的美人恩。转念一想,她刚才明明看到自己一脸急色地上了床,不说好好服侍。还强拉着自己说了一车的话,难不成自己堂堂一个京城霸王竟是夫纲不振不成。
他不由深思,这些时日自己除了在床上还能由着性来,平日里竟是隐隐有些被她降服住的架势,如果再让她探知自己的底线,以后岂不是更要把自己放在脚下踏了,俚语说的好。揍出来的老婆,揉出来的面,不能太随了她的意。
杨浩打定主意,便勾起她的脸来,勉强板着脸说道:“什么情意不情意的。好好做你的少夫人,不要只想什么春花秋月!我不过是念着婚约不想失信罢了,再说你是我妻,被下人欺负了,我这个爷也没面不是!”二丫看着杨浩在那里装腔作势的,也懒得理会,只暗暗想着心事。
杨浩看二丫听了自己的话,也不说话只在那里出神,后悔的只想抽自己。只是话已出口不好改,再说他自认堂堂男儿怎能把情爱挂在口中!
杨浩想了一下,忙陪笑道:“昨日外头的人孝敬了我一些珠,我先挑了两个大的珠献给了母亲,今日又给老太太和岳母各送了两颗,还剩下十来个呢。我一会取来,你也挑两个玩耍。”
怪不得婆婆的身体好的这么快,一脸灿烂的笑,原来是儿的孝心这剂良药起的作用,二丫扫了他一眼,道:“该送的都送到了,你一个爷们又不玩珠,还让我挑什么,都拿来就是了。”
杨浩一拍脑门,陪笑道:“瞧我,这过节过得都糊涂了,还是娘聪明。”忙不迭地跳下床来,一时便自旁边的小柜里拿出个小匣来,送到二丫眼前打开来。
果然是好珠,有拇指大小的,也有小些的,俱都圆润饱满,二丫伸手拿出一个细细看着,一面又笑道:“你这是自哪里得来的?”
杨浩见二丫终于见了笑模样,心中松口气,暗道以后再遇到二丫逼问情意之事,只管岔开话题就是了,可不敢再胡乱说,免得自讨苦吃。
“这是出身杨家的一些将士,出京办事时得来的,又是过节,金银之物有些俗了,便送了这些珠来。”杨浩笑道,又怕二丫嫌弃不肯收,忙又道:“武官的俸禄低得很,光靠着那点钱够干什么的,缴获的东西基本上都上缴国库的,他们也就只敢偷偷蹭下一点。”
水到清则无鱼,这珠上又没暗记,二丫心安理得的收下,又笑道:“你只知捡大的送给母亲,却不知有些小些的做首饰也不错,现在母亲也该歇息的差不多了,我再借花献佛孝敬母亲一回。”
杨浩忙劝道:“你也累了一天,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母亲那里什么时候去不了。”
二丫抬眼看了他,笑了笑,仍是起身唤人进来侍候,一时好了,对杨浩笑道:“你歇着吧,我去去就回。”说罢,亲自捧着小匣去了杨夫人处。
杨浩怔怔地看着二丫出去了,心里骂自己真是自做孽不可活,明明顺着妻的话说,亲热一番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偏要口是心非,如今好了,人也走了,本还想着晚上再送她的珠也不得不提前拿出来哄她,还有好几个招式没试过,再拿什么来讨她欢心呢。
做夫妻也有半年了,二丫如何不知杨浩心里的想法,只是这两日婆婆身不舒服,她刚被皇后训斥了,可不敢顶风做这白日宣淫的事,不得不寻个借口出来。
杨夫人果然已经起身了, 二丫忙将珠呈了上去,笑道:“刚才爷让儿媳把这些珠收起来,您也知道,儿媳是个大俗人,金银之物倒也罢了,这珠在儿媳手里可就糟蹋了,倒是母亲收着赏人用吧。”
杨夫人看那珠虽好,却远远不及自己手中的那两颗,且自己昨儿就得了,儿媳此时才见到,可见儿果是个有孝心的,心情大悦,笑道:“我已经得了,这珠你自己留着吧。正好过节,倒是挑几个嵌到首饰头面上,也显贵气。”
婆媳二人一起品评商量着。杨夫人又挑了几个让人收起来,以备过了节,好让人拿去给她婆媳二人打首饰,下剩的仍让二丫带回去。二丫笑道:“先放母亲这儿吧,说不定到时银楼的工匠要亲自拣呢,省到拿来拿去的麻烦。”
杨夫人听了也觉得有理。大不了剩下的再让她收回去就是了。又喜儿媳妇孝顺,尤其是儿媳得了好东西,并不学人珍藏密敛小家气,便让丫头把自己收得一些珠玉宝石拿出来,细细挑了几样好的赏了二丫,二丫忙谢了婆婆,着人好好收着。又侍奉一回才带人回了自己小院。
再说杨浩因为二丫离去,一个人躺在床上半日,甚觉无趣,便起来意欲出去走走。
刚走出院,就见一个大丫头袅袅走来。弱柳扶风地矮下身,伴着一阵香甜的女儿香,娇滴滴的声音道:“公爷,你可得给奴婢做主啊!”杨浩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浣竹,便说道:“这是怎么了,起来好好说话,难道你父母又要胡乱把你嫁到庄上?”
浣竹一听。更是悲伤委屈,也不起身,就势要抱着杨浩的双腿,哭道:“公爷,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得来求您给奴婢做主!”
杨浩习武之人身手敏捷。见机躲了过去,浣竹虽然扑了个空,却也拽住杨浩的衣角,她抬起头来,芙蓉面容,眼中泪水待落未落,别有一番风情。
杨浩有些恼了,急忙把衣服扯了过来,又看了看四周,退后一步,道:“到底是什么事,站在那里好生说话。”
浣竹看到杨浩一幅小媳妇般的拘谨样,哪还有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火性,见少夫人竟将公辖制成这般畏女如虎的憋屈样,她不由心疼地上前一步,正待说话,却见杨浩又后退一步,见他如此小心,更是心生怜惜。
其实若不是浣竹熏了一身香,杨浩也不会对她退避三舍。
这还得从前几日的事说起,那日杨浩在外面遇到以前的狐朋狗友,被强拉着一起喝酒,那些纨绔自然会叫些妓儿陪着。
杨浩向来嫌女唧唧歪歪,从不让妓儿陪着,如今又娶了妻,自然更是看不上那些人。那几个纨绔自然也知道他的性,以前只取笑几句便随他去了,偏那日有人取笑他夫纲不振,怕老婆怕的连让妓儿斟酒都不敢。
这可是事关男颜面的事情,杨浩自然不肯被人嘲笑怕老婆,便默认身边的妓儿斟酒侍候,那妓儿得了指示,身便歪在杨浩一侧,杨浩心中厌恶勉强吃了点酒菜,便告辞而去。
二丫向来不喜熏香,嫁进侯府后,又附庸风雅地学婆婆只在房内插支新鲜的花,或放几个水果,淡淡的清香别有一番风趣。
所以杨浩的衣服上沾了香气,更格外惹眼,起初二丫并没当回事,因为京城的大户人家不只女爱熏香,有些男也会在房里熏的,但是一边衣服上有浓香一边却只淡淡的,这就有蹊跷了。
二丫只淡淡看了杨浩一眼,面无表情地命人拿去烧了。杨浩因二丫这一看,便觉得自己委屈,把事情经过说了,又道:“我当时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让人说我夫纲不振吧,就这一次,以后再不和他们来住了。”
二丫叹道:“幸亏只是让妓儿斟酒,若是说把妓儿领回家做妾,或是把我杀了,才算不怕老婆,你是不是也照做不误!我几乎是空着手嫁来的,吃穿住行皆靠着你,自然要尽心服侍你,只有我怕你,哪有你怕我的道理,都是自家的事,何必要表白给外人看呢。”
杨浩深以为然,忙道:“是我糊涂了!以后再也不敢做这荒唐事!”又连连保证以后定离得其他女远远的,且绝对不露一丝笑模样给她们,这才把二丫哄得笑了。
如今浣竹一身香气,杨浩怕熏到身上,自然离得远远的,二人正相对无语时,二丫带着丫头婆远远地走了来。群书院 。qunshuy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