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赛车经过一系列调校过后,正式上场。
天空依旧只是飘着雨丝。
德天的队员在候场区瞥见周棘的车已经换上雨胎,脸上都多了些蔑视的意味:“哈,他不会连这点雨也怕吧?”
“估计是知道自己晋级不了,就自暴自弃了。”
“队长,你这回就放轻松跑,冠军妥妥是咱的!”
顾修远脸上维持着温文尔雅的微笑,没有反驳,看样子也是势在必得。
周棘,今天我一定会彻底赢你。
比赛顺利开始。
但不同于上场比赛,这回赛车才刚起步,观众席就爆发出了剧烈的欢呼声!
只见周棘在发车区完成了十五连超,一举上升到第十二位!
而另一边,顾修远凭借着稳定的发挥,毫无悬念再次领跑。
虽然周棘已经属于惊艳开场,但雨胎的劣势也很快显现出来。
相较于干胎,雨胎整体偏软且抓地力不强,三圈过后,他只能勉强保持在第一集团3中部,没办法再继续超车。
邓有为戴着交流耳麦,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手边装满水的保温杯愣是一口都没喝。
他在思考这个决策会不会太过草率。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把希望押在周棘身上。
可方才在听骆其清分析的时候,他竟也不自觉地认为可行。
只是一个新人怎么会想得出来这种策略...
比赛进程已过半。
顾修远仍是第一,而周棘还待在第八位。
按往常经验来说,比赛到这里基本就不会再有什么大的改变了。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雨势却蓦然变大,绵绵细雨毫无过渡地转变为瓢泼大雨。
路面积起水洼,场上每位车手的能见度都在急剧变差。
除了周棘,所有人车上用的都是干胎。在第二集团中间,突然有一辆赛车轮胎打滑,过弯时的瞬间车头发生偏向,竟直接卡着后面两台车冲出了赛道!!!
看台上发出一片哗然。
两分钟后,安全车闪着绿灯出动。
与此同时顾修远正在认真看路,耳机里却忽地传出教练的声音:“下个口进站。”
意思是要他更换雨胎。
“不需要。”他咬紧牙关,冷静地说:“我可以撑到完赛。”
还有两圈就要跑完了。
这时顾修远又想起什么,接着问:“周棘现在第几?”
那头很快回复:“第七。”
“什么?!”
怎么就到第七了?!他不是在末位发车的吗!
顾修远这时候才猛然意识到,周棘一开始就是用雨胎在跑。
他终于明白承阳的计划。
后背一凉,顾修远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那个人在全程用雨胎的情况下,竟然还能上到第七位。
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可是他们怎么会预料到雨会下大?
"修远,进站。现在场地已经很滑了。"没过多久,石凯天又再次提醒他,“这只个是联赛。”
只是个联赛,不值得冒这么大风险。
道理是这样,但顾修远看中的本就不是这个。
他要赢周棘,这才是目的。
顾修远迫切地想证明自己并不是永远比不过周棘。
而周棘的名次还在持续上升。
第六。
第五。
第四。
在雨胎的保护下,周棘每个过弯都无比流畅,在赛道上自如行进。
第三。
透过前窗错落的水流,他隐约看见了顾修远的车尾。
而这时候顾修远已经因为车身晃动而被迫减速,干胎如浮萍般滑过柏油路面,他愈发觉得力不从心。
可是他不甘心。
这几年经常有人拿他和周棘比较,可每次比赛他又总是惜败给周棘。
所以很多人都说你再努力一点,就能超过周棘了。
他怎么可能不努力?他做梦都想赢周棘。
想到这里,顾修远眸中倏地闪过阴翳,他必须要赌一把。
发动机再次高速运转起来,弯绕曲折的柏油路上溅起一长串水花。
离终点还剩最后一圈。
他来到一条连续弯。
前面都很顺利,眼看着就要过最后一道弯——
车身倏忽间猛地摇晃起来。
不好!
顾修远连忙踩下刹车,可因为路面太过湿滑,他的车又还是干胎...
67号车如同断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往围栏方向撞了上去!
第二。
承阳的指挥控制室里,所有人都已经近乎沸腾!
目前场上第一的赛车车速已经减慢,准备要在下个路口进站更换轮胎。
而且就凭周棘那势如破竹的冲劲,他也撑不了多久。
第一。
“第一!!!!周棘是第一!!!”
半分钟过后,十四号赛车稳稳地停在收车点。
唐明海最先举着伞冲过去,迫不及待跟他说起刚才的情况:
“顾修远估计伤的不轻,刚被救援接走了,车估计也差不多废了。”
可周棘似乎对这个名次没什么兴趣,摘了头盔便匆匆离开。
“诶,你去哪啊?”
他要去找骆其清。
他必须去问清楚,事情是不是他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