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特内心的异样彻底消散。
……
阴冷空旷的地下室,地面交错分布着已凝固的余血,蔓延至尽头。
隐隐约约的血腥味,混杂着劣质的雄虫信息素,萦绕在鼻尖,越靠近越浓郁。
半死不活的罗蒙映入眼帘。
沉重而阴森的铁链拖曳于冰冷的石面,锁住罗蒙的脖颈和四肢,在他因疼痛痉挛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惯常华丽的服装,如今已破烂不堪,甚至遍布着刀刃划过的血痕,臃肿的面部挂着红色血印,渗出蜿蜒的血迹。
“雄主,他还活着吧?”维斯特满脸都是大仇得报的快意,垂眸语速缓慢地询问。
“当然,我只是提前给他点教训。”程渊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
话落,顺手将他的碎发挽到耳后。
罗蒙听见声音,猛地抬起猩红的双眸,目视前方怒吼:“维斯特,原来是你这个贱雌,等我出去让你好看。”
愚蠢至极,已是阶下囚,却依旧自以为是,对处境完全不存在清晰认知。
喷涌的血气模糊视线,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胡乱地摆动身子欲挣脱束缚。
随着他的挣扎,伤口撕裂,空气中充斥着令虫作呕的血腥味,冲得程渊头脑昏涨。
他黑沉着脸,犹如一尊煞神,声寒如冰:“不想死就闭嘴。”
幽幽利刃贴着要害划过,罗蒙腿侧浮出密密水渍,刺鼻的骚味忽而弥漫。
地下室恢复寂静,只余玫瑰信息素在鼻尖扑腾,掩盖住难闻的腥臭味。
程渊往前走几步,从储物柜里拿出双纯白的手套,声如暖玉:“宝贝,过来我给你戴上,别弄脏了手。”
维斯特乖顺地伸直手。
修长干净的手宛如莹润通透的白玉,即使指腹因训练有层粗粝的茧,用轻薄的布料覆盖住后,依旧显得骨骼的弧度异常精致。
轻柔的触碰令维斯特心念一动,蜻蜓点水般吻向雄虫的嘴角,浅尝辄止。
跟着不安地咬住嘴唇,斟字酌句道:“雄主,我下手会很重。”
“去吧,我陪着宝贝。”
程渊将柔软印在他的侧脸,似在安抚受伤的小兽,眼神饱含鼓励意味。
维斯特感受到雄虫对自己的珍重与宠溺,一颗心像是被捏捏揉揉般又酥又麻。
即使仅仅相处几十天,他却在雄虫爱意的滋养下,成功挣脱黑暗苦闷的禁锢,得以重获新生,呼吸到虫族轻松畅快的空气。
第49章 我会听话
因着程渊的威胁,罗蒙不敢出声,用惊恐的眼神看着靠近的身影,颤栗不止。
维斯特眼神狠厉地审视他,紫眸如同寒潭沉星,不带丝毫情绪,薄凉阴郁。
跟着伸手拽住锁链,猛地加大力道,唇边带上讥讽的笑意,酝酿着冰冷的酷虐。
因过度用力,泛白的骨节突起。
四周只余丁零当啷的响声回荡。
喉咙被恶意扼住,仿佛压上沉重的大铅块,窒息感席卷而来。
罗蒙憋闷得脸色发紫,手臂的赘肉从似波浪般起伏至麻木。
他被脖颈上的铁链勒得干咳起来,眼珠猛地突出,发出嘶哑的吸气声。
直至视线模糊,彻底晕死过去。
地下室回归寂静。
纯白的手套布满划痕与血污。
殷红的血液顺着白皙修长的指尖滴落,缠绕于手中的链条都已被沾染。
维斯特紫眸猩红,银发略微凌乱的贴在侧颜,呼吸有些急促。
鲜红刺眼,程渊轻按胸口,试图平息那如利刃刺入心脏般尖锐的疼痛。
“宝贝,疼吗?”他紧皱着眉头,抓住铁链扔到地面,轻柔地扯掉破烂的手套。
哐当一声。
得以喘息的罗蒙垂下头,不住地发抖。
却无虫理会他痛苦的呻吟。
维斯特眼底微澜初起,掠过一丝慌乱,茫然无措地摇头,忽而从唇角溢出轻语:“雄主,它很快会自愈。”
程渊下颚的线条越绷越紧,面容如石雕般静默,仿若没听见他说话,沉浸于治愈面前碍眼的细碎伤口。
“雄主,您在生气吗?”维斯特心潮不安地躁动,眼睫微颤,试探性地询问。
沉默半晌,程渊眼底染上抹自嘲,低沉的嗓音带着掩盖不去的薄怒:
“维斯特,是我平时太过宠你,让你都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他没忘,只是一时控制不住情绪。
维斯特瞳孔紧缩,面色刷地煞白,心底仿佛有根无形的弦将要断裂,如坠深渊。
“雄主,您不想要我了吗?”
也不再叫他作宝贝。
就是这句话,像是某种锋利的东西在心头重重扎了下,程渊疼得眉头紧蹙。
维斯特神情怅然若失,慌忙别开眼,种种猜忌和忧思在心绪翻涌。
“唔……雄主……!”
程渊掰过雌虫的下巴,不由分说地亲吻苍白的唇,撬开齿关,扫过齿列,如狂风暴雨般掠夺着他的呼吸。
衣襟被拨开,温热贴近。
“宝贝,以后不许说这些话。你只要清楚,维斯特这辈子都只能属于我。”
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亦涌动着霸道强势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