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梧没忍住溢出一声轻微的啜泣,咬唇问:“那......可以追吗?”
“可以,”傅庭肆答得爽快,似是觉得不够又及时补充道,“求之不得。”
话音刚落,陶青梧眼眶里含着的热泪决堤般全滑落了下来,她知道他会答应,毕竟他曾经无数次答允过她的所有请求,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没有一次例外。
他将她抱得越发紧了,右手摁在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不自觉拧眉,眼里极近柔情,“要追我,该说什么?”
她觉得下巴有些痛,往后仰着救回,似以往那样受了蛊惑般去竭尽全力满足他的所有恶趣味,“喜欢你,我喜欢你。”
傅庭肆眼睫落下一瞬,洒下小小的一片阴影,很满意她说出的话,只是下一刻却又变了脸色,闪过狰狞,“这一次是真的?”
陶青梧有时候会震撼自己反应的速度,几秒钟前吐出那两句话的场景与她离开那晚重叠在了一起,她咬牙兀自摇了摇头。
他不懂她在否定什么,只知看到那颗脑袋轻微摆动的幅度时一颗心瞬间坠到了湖底,然而这种感觉仅持续了短瞬。
她慢悠悠开口,“你生日那晚,也是真的。”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静谧之后,两个人终于从方才的氛围中抽身出来。
陶青梧哭了这么久身上早就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尤其是身前的胸膛实在滚烫,让她到了简直如坐针毡的程度。
她右手撑在傅庭肆的胸口,从那曲起的双腿跳了下来,来不及趿上掉落在旁的拖鞋就小跑着进了洗手间。
门阖上的那一刻,她听到了沙发上忽而响起的笑声,让她不禁觉得有些感慨,小女生的心思油然而生。
她刚刚居然给傅庭肆告白了,而且她的态度好像真的很诚恳。
恍神之际,房门从外边被敲响了,吓得她哆嗦了下。
那熟悉的男声递了进来,拂过她的耳膜,“我不方便,你帮我?”
陶青梧陷入迷惘,思维跟着无限发散,“帮......帮什么?”
又是低低的一声笑,“不是要追我吗?我腿伤怎么洗澡?”
她倏地拉开门,探出脑袋,不自然道:“是要追,但没在一起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傅庭肆嗤了声,“那我现在答......唔...”
一只滑嫩温热的掌心顿时捂住了他未说完的话,继而赧着道:“不行,你不能这么快答应我,太好追会显得我眼光不好。”
这都是些什么歪理。
傅庭肆稳了稳心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信你现在喜欢我了。”
陶青梧卷翘的眼睫轻颤,扫过他抚在那里的指尖。
他摩挲了下她的眼角,那里还是红通通的,一瞬不瞬地欣赏瞳眸里自己的影子,淡声:“这里——有我。”
又僵持了数十几分钟,陶青梧还是被傅庭肆连哄带骗拐进了卧室内的洗手间。
热气氤氲在周围,镜子上雾蒙蒙的水汽弥漫着,让人看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低沉而性感的短叹从里头传了出来,带动着怀里的人也跟着颤抖起来。
两个人都穿着宽松的衬衣,只是作为主导方的那一个胸口有几处明显被抓挠过的痕迹。
而被动承受的那个颊边绯红,一双手紧扣在浴缸的边缘,闭眼任由身后人的侵占。
在陶青梧的视野里,傅庭肆微微抬起的下颌轮廓绷到了锋利的程度,被冲动和难耐激起的汗珠划过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迹。
她不禁回身凑近伸出舌尖舐过,咸湿入口后惹得眼前的人终是忍无可忍,拖着她抱离了地面。
她失声惊呼了下,从头到脚都跟着绷紧,这一举动恰好满足了傅庭肆的需求,反倒被他掠夺得更甚。
末了,傅庭肆那充满磁性的嗓音滚过她身上每一处,诱哄道:“宝贝,刚刚教你的,再说一次。”
陶青梧觉得自己被彻底吞噬掉了,眼神迷醉着,不熟悉的粤语本就说得磕磕绊绊,又被撞得带出呜咽,“老公,我......好中意你。”
他将气息逼近了些,目光深邃,嗓音低着,“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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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誉集团大楼矗立在cbd商业区,是层楼最高、设计最独特的一栋,不管何时都是一派静谧的景象。
听着室内恒温系统运作的声音,陶青梧蹙眉活动了下酸软的腰,又痛又麻的感觉像被细针扎过似的。
她慢悠悠睁开眼睛,后知后觉自己竟是一丝.不.挂地窝在傅庭肆的怀里,烫到仿若置身于火炉之中,让她下意识往前挪了挪,而后又被捞回去,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没火都被带出火了。
傅庭肆与她不同,身上披了件真丝睡袍,这会儿早被扯松了,呼吸重到胸腔处剧烈的起伏她都能感知到。
他紧箍着她的双臂,细密的吻自耳后慢慢往下落,辗转在她散发着馨香的光洁肩膀,让她情不自禁就乖乖地翻身转过来和他面对面。
陶青梧本就不太清醒,这会儿更是被面前的人磨得更加迷.乱。
说好的保持距离,怎就变成了这幅局面,她在心里掰着手指,四次还是五次?
下一秒,她伸直手臂制止对面越发没规矩的手,羞窘着嗔道:“傅庭肆你克制力好差!”
傅庭肆嘴角勾出意味深长的笑,慢吞吞拨开她的手,带着她一起没了规矩。
良久,陶青梧平时为了上班定的闹钟响了,捂在两个人身上的鹅绒被在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让人喘不过来气。
掀开的那一刻,陶青梧眼前起了层水雾,有些埋怨地伸出自己的手,示意傅庭肆快点帮她擦。
她委屈的样子让傅庭肆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只是食髓知味的感觉让他仅反省了几秒钟就又恢复到一脸坦然的样子。
陶青梧还是觉得掌心黏糊糊的,想要往床边挪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同样酸软无力,一手很自然地关掉还在歇斯底里震动的闹钟,另一手戳了戳傅庭肆的肩头。
“抱我去洗手间。”
眼前的人用着命令的语气,傅庭肆硬生生被逼出了逆反心理,坐起身拢紧睡袍的衣襟,又系好了腰带,“都没追到就开始使唤了?”
陶青梧讷住,望着他缓步往外走的背影,怒喝了声,“傅庭肆,你王八蛋,管杀不管埋!”
等她骂完,傅庭肆去而复返,从客厅拿回眼镜戴上,将她腾空抱起的时候唇角的笑痕深了好几分,任她打任她骂。
两个人前后脚从洗手间出来到客厅时,鹤叔刚跟林秘书从外边的廊亭进来,恰好看见不远处浴后有些衣衫不整的傅庭肆,直接错开了视线,生怕下一秒眼睛不保。
陶青梧前两天都将行李放回了家,根本没有换洗的衣物,身上这会儿仅真空裹了件傅庭肆的睡袍,宽大到动一动就会往下掉的程度。
“现在还太早,晚一点衣服会送来。我去拿早餐,你就在卧室里吃。”傅庭肆按着她的肩膀坐在小厅的单人沙发上,居高临下的角度隐约能看见那若隐若现的风光。
陶青梧平静地顺着他的视线扫了眼,哼声捂在胸口,趿着拖鞋的脚轻飘飘地踢了下他的脚尖,“流氓,不许再看了。”
傅庭肆用指腹蹭过她的下唇,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目光越发大胆了些,不紧不慢地打趣她,“昨晚还‘老公’、‘亲爱的’换着叫,今天就骂这么脏?”
她心脏不受控地加快了许多,跟着他的话不自觉回想起了昨晚所发生的种种,明明是面前的人诱哄着她说出口的,不是自愿。
过了会儿,客厅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是林秘书在变着法提醒屋内腻歪的两个人。
陶青梧推了一下,“你快去忙工作。”
傅庭肆蹙眉,“没事,林秘书缺乏锻炼,多站五分钟不碍事。”
“......”
她瞬间觉得自己特像妖妃,眼前的人是突然无心早朝的昏君,简直就是打工人心目中的噩梦。
陶青梧猛然回神,又连推了好几下,“我饿了,要吃饭,吃完我还要忙工作。”
不消片刻,傅庭肆右手端着餐盘进来,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左手紧抱着粉色花束,散发着馥郁的香气,大大掩盖住了空气中让人垂涎欲滴的粥香。
陶青梧一双眼睁得溜圆,默默震撼眼前的人是会变戏法吗,不然怎么会短短几分钟就抱着花突然出现。
她用指尖轻捻了下还沁着水珠的粉色花瓣,“送我的?到底谁追谁。”
傅庭肆“嗯”了声,又把花往前递了递。
陶青梧一刻都不敢犹豫,急忙就接了过来,低着头猛吸了一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粉荔枝?”
“猜的。”
傅庭肆故作出一副巧合的样子,竭力隐藏自己在爱丁堡那半个月来时不时会点开陶青梧朋友圈还有聊天框的小心思。
然而事与愿违,陶青梧顿时想起自己微信里那成套的头像和背景图,简直就是在昭告着自己喜欢什么。
只是她诧异的是,傅庭肆竟然会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静了短瞬,陶青梧猛扑上去抱住了距离咫尺的人,双腿灵活地盘在腰间。
傅庭肆伸出手臂,牢牢地托住她。
她捏着他的双颊,扯了下又松开,“傅庭肆,你把我的活儿都抢光了,我还怎么追你?”
第59章 get 59
cybele设计展是品牌在国内起步打响的第一战, 除却自签设计师,其他独立设计师也在争相努力这次可以展示的机会。
观展受邀人更是涵盖整个时尚圈,甚至有来自全球各地的媒体记者,当然还少不了商界翘楚, 傅誉就在受邀名单中。
准备作品期间, 陶青梧琢磨了整整一周, 简直日夜颠倒,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整套设计作品在工作室评选中成功过稿。
傅庭肆特地订了餐厅给陶青梧庆祝,岂料这人急匆匆吃完就抱着整整一沓图纸又跑回了工作室进行打版,弄完一件就要送到样衣室排队。
看着小碎步跑进胡同的身影, 傅庭肆直接坐在车里一封封地回复起了海外分部的邮件,时间转眼就又到了凌晨。
陶青梧好不容易抽出点心神, 才发现偌大的工作室竟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入了夜的打版工作区处处摆放着人形台, 上面裹着颜色各异的衣料, 在暖光灯的照射下透着一丝诡异。
她吞咽了下,视线扫过石英钟, 还有不到五分钟就到午夜十二点了, 许多离奇古怪的故事不停地往脑中钻。
就在她开始手忙脚乱收拾图纸还有拆多余衣料的时候,有脚步声自远处传来, 最后停在了她的身后, 鼻息带着室内的冷气一起拂在她的颈后。
啊——
陶青梧不禁失声尖叫了起来, 下意识蹲下身紧紧地抱着膝头,哆嗦个不停。
“胆子这么小, 还敢熬到现在?”
低沉的男嗓让失魂落魄的人终于缓了过来, 她从膝上仰起头,不满地拽了下身后人的裤脚。
傅庭肆按了按耳根的位置, 总觉得再不制止恐怕会一直耳鸣下去,急忙伸出手捞起了蹲在面前的人,率先声明道:“我是来接你回去的,不是来陪你熬夜的。”
陶青梧哀怨地撇了下头,双手环在他的腰间,“回去不照样还是要熬夜。”
傅庭肆眸中闪过一瞬惊讶,下一秒赞同地点了点头,嘴上却转了话锋,“要么跟我回去,要么你在这里慢慢熬。”
“那还是回去吧。”她的脸埋在他冷硬的西装衣料上,咕哝的声音特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