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这边可就没那么安详了,苏遇大学时的同学知道他来这里旅游,都纷纷从邻市赶过来,说是要聚一聚,可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还不见苏遇的身影,大家都咬牙切齿地讨论着,待会要怎么收拾他。
红色的檀木门被打开,苏遇步伐匆匆,连忙跟大家道歉:“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
“苏大医生可真是让人好等啊,是不是跟哪位美女约会,就把我们给忘了?”
苏遇一个舍友沐子珞出声,嘴角还挂着不怀好意的微笑。
苏遇走过去,就着他的肩膀打了一拳:“你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什么事都能想到女人。”说完重重地抱了他一下。
沐子珞回以一抱,同时还不忘挖苦好友:“谁叫咱苏大医生是大忙人呢,毕业到现在都见不着一面,好不容易来这旅游,聚个会,居然还让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你说,该怎么办吧?”
苏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这样吧,这顿我请,如何?”
沐子珞却依旧穷追不舍,“这就完事了?”
苏遇叹了口气,却也自知理亏,犹豫了一会儿,才说:“行行行,老规矩,我自罚三杯。”
大家听到苏遇主动要求自罚三杯,顿时乐开了花,赶忙找杯子给他倒酒,要知道,让苏遇喝酒是件多难的事。上大学的时候,大家一起出去吃饭,桌上总会喝上几杯,可苏遇总是滴酒不沾,不是喝果汁就是矿泉水,任人怎么威逼利诱还是两个字:不喝。这会儿听到他自愿喝,不知道有多开心。
苏遇拿起酒杯,连饮三杯,有人欲给他满上,苏遇连忙阻拦:“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就闹笑话了。”众人这才作罢。
苏遇酒量不是很好,掺着喝三杯就能倒下,而且他喝醉之后特别乖,像小孩子一样,一直笑,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有一次,他们宿舍玩游戏,苏遇运气不好输了,被他们诓了喝了几杯,结果悲剧了。他一个人站在操场上,大声喊着,“苏遇是笨蛋”,喊了一夜,苏遇发誓,这是他二十几年来做得最丢人的事,从那之后,更是滴酒不沾了。
沐子珞见目的达到了,便不再折腾了,几个人围在餐桌上,回忆着他们的大学时光,想起他们在宿舍里谈天说地,在实验室里大刀阔斧地解剖尸体,在操场上打篮球时挥汗如雨,转眼间,四年匆匆而过。毕业后他们各奔东西,各自有自己的事业家庭,像这样聚在一起的机会十分难得。
“可可最近怎么样?”沐子珞想起自家妹妹,便问了一句。
苏遇回答道:“老样子,一直死追程澈。”
沐子珞叹了口气,“难为这丫头了,竟然坚持了这么久,你说,程澈那小子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她啊?”
苏遇挪了一下挡在碗前的杯子,悠悠地说:“当局者迷,我们只管看戏就行。”
“也是,不过你看着点,要是让我知道她受委屈了,”沐子珞顿了顿,眯起眼睛威胁道,“我废了那小子。”
苏遇拍拍沐子珞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程澈有分寸。”
一群人就着一桌子菜吃吃聊聊,相互调侃,都说大学毕业后的聚会都是各种炫耀,炫耀生活、工作、感情,可他们之间好像并没有,他们的话题不带攀比,不带利益,一如当初在学校时,纯粹而干净。
11点半,大家见时间不早,便都散了。苏遇一人走在回旅馆的路上,跟好友刚见面就分别的离愁情绪压在他心头,堵的难受。苏遇自嘲地开口:“苏遇啊苏遇,你真是老了,以后时间多的是呢。”
踏着旁边路灯倒映下来的影子走在石路上,身后的月光泄了一地,此刻的小城,如酣睡的婴儿,让人不忍吵醒,于是他将脚步放轻,生怕扰了城中睡梦里的人。
两天后的清晨,因为跟花店老板的约定,季思桐早早地醒了,收拾好东西顺便把苏遇的衣服带上便离开了旅馆。
她一个人走在街上,时间太早,街上冷冷清清的,行人寥寥无几,她却觉得这样的氛围正好,不会太吵。
走到花店门口,门还没开,季思桐远远地瞥见一个身影,隽秀挺拔,她认出那人,叫了“苏”字,便侃侃停下,心里无限懊悔:季思桐啊,你连人全名都没记得,叫什么叫啊。
拜清冷的大街所赐,苏遇清清楚楚听见了季思桐的声音,转过身来,嘴角噙笑:“苏什么?”然后,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季思桐皱眉,苦着脸摇摇头。
“季思桐,我的名字有那么难记吗?”说完还故作深思地想着。
季思桐连忙解释,“不是不是,那天我没听清,要不你再说一次,我保证不会忘了。”季思桐凑着小脸和他打商量。
苏遇看她这副样子,突然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念头,很想伸手摸摸她的头,但碍于这样太不礼貌,并没有伸手,“听清楚了,苏,遇。”
季思桐点头如捣蒜:“记住了记住了。”
两人说话之余,花店里传来细碎的声音,随后,花店的门打开了。老人看起来是刚起床,不过却精神抖擞,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两个年轻人,怎么起的比我还早啊。”
苏遇淡淡一笑,说:“一日之计在于晨。”
老人引着他们到花店后面,那是一大片土地,大概有上百平米,种着许多花,形形色色,美丽极了。
老人手指着不远处一块土地,说道:“诺,那就是矢车菊,都开了,开的很美,你们去看看吧,我去前面看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