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巡,果然信不得,他这一走让老夫如何解释。”
赵志林拿着张巡留下的书信在帷帐里记得走来走去,将士们已经将帷帐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了,而他又想不到该如何与他们解释。
“赵将军,将士们不才,斗胆问您一事,敢问三王爷去哪了,为何会有人传言王爷他死在了狼牙山,驻地外的小树林的棺木又是为何人准备的?”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赵志林哑口无言,他静下心来一想,这定是匈奴埋伏在军中的奸细故意散步消息的,为的就是动摇军心,如今关键时刻,军心最为重要,这最后一战要是输了,只怕全军上下都要为三王爷陪葬。
“赵将军,我等知道您在帐内,请您出来一见。”
“请您出来一见。”
赵志林深呼吸了一口气,从剑鞘之中拔出自己的剑,气势汹汹的便掀开帐帘走了出来。
“本将军在此,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问完了滚回去睡觉,一个个都皮痒痒了是不是,成什么样子。”
众人即佩服又惧怕赵志林,此人虽和善,但要是触了他的底线可是会死的很惨的,如今看他表情,就知他心情不好,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连着退后好几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
“刚才不是很能喊吗?现在怎么一个个都成哑巴了,要是我赵志林的兵就大胆点,不要像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的。”
“将军,我们想知道三王爷他现在如何了,有人谣传三王爷在狼牙山一战中被耶律鲁杀害,这是真是假?”
“你觉得是真是假?”
赵志林不回答,而是反问眼前这个颇为脸生的士兵,倒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他欣赏这种不畏权贵之人,但是脑子如何就不知道了,有勇无谋只能成为别人手中的利器。
“这……三王爷武功高强,应该不会出事。”
那人越说越没底气,赵志林冷哼一声说道。
“既然你们都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本将军便如实告诉你们,我与张侍卫赶去狼牙山时哪里早已经堆尸成山了,而且匈奴人还放了一把大火,张侍卫在火海之中找寻了一具于三王爷颇为相似的尸体,由于尸体已经面目全非,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王爷,所以这才决定将尸体运送回京一切等天子定夺。”
“什么是颇为相似?难不成这世界上还有两个王爷不成?”
“本将军与张侍卫探讨之后一致认为这是敌人的李代桃僵之计,想要蒙骗我军来动摇军心,三王爷只是暂时与我军失去了联系,想必他会有法子与咱们汇合的。”
“原来如此,我们就知道三王爷不会死,这一切都是匈奴人的奸计。”
“就是就是,谣言不可信呀。”
“……”
将士们议论纷纷,显然是相信了赵志林的说辞,赵将军继续说道。
“既然如今真相大白,那些造谣之人也应为今夜之事付出代价,否则置军令于无形,到时候还怎么服众。”
不少人听赵志林这么一说再一次后退了好几步闭口不言,生怕将军找自己算账。赵志林举剑从众人面前经过,有意无意的瞥他们几眼,心虚之人自然是畏畏缩缩的不敢说话了,而刚才带头说话的男子倒是显得很淡定,却不知眼前这老谋深算的男子早就看穿了他,一柄利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将军这是何意?”
“想必你心中比本将军要清楚吧,说,是谁让你在军中散步谣言的?”
那男子想要继续狡辩,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赵志林割了脖子,来不及闭眼便倒地了。想要平息谣言必定要有人死,记住,棒打出头鸟,下辈子做人多长长脑子吧。尸体很快就被人抬了下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将士们,过几日就是咱们与匈奴敌军决一死战的时候了,虽然三王爷不在,但本将军代替王爷发誓,一定会将你们平安带回京城的。”
“决一死战,决一死战……”
张巡悄悄渡了河,运起轻功轻车熟路的找到今早的战场,犹记得早上自己与王爷还有徐博三人一同前往,没想到还未到一日,就已经物是人非了。山谷中的烈火已经熄灭了,一股烧焦味让人作呕,张巡点燃火把,犹如地狱出来的修罗一般在堆积如山的尸体堆里一具又一具的翻着,恶心的东西看多了也就麻木了,不管死状多么狰狞的尸体,在张巡眼里就如木头疙瘩一般。
“徐博,你要是敢死,我便自此再也不认你这个兄弟。”
天开始蒙面亮了,张巡冷掉手中的火把,直接用手刨,都已经三个时辰了,一大半的尸体都被他翻过一遍了,依旧没有徐博的身影。没有也好,少一个他就多一些活着的希望。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张巡意识到是匈奴士兵来清场了,他迅速的躲到一边。
“真倒霉,愣是让咱们来收拾残局,一点好处都捞不着,这一大早的,会不会有鬼。”
“说什么鬼话,快干活吧,一会还要赶回去吃早饭呢。”
他们两个人一组,扛起尸体就往板车上放,满了之后便由一人拉着车离去,一般清场下来的死尸都是就地掩埋的,他们这是要将尸体运往哪里?张巡抄近路跟在后面,一直跟随他们到曲山河,这群恶贼竟然将尸体倒入了滚滚河水之中。
“难不成徐博也被他们扔进河里了?”
徐博确实被扔进了河里,但不是被他们,而是被耶律鲁等人回去时顺带扔下去的,当时他已经身受重伤且奄奄一息了,耶律鲁等人将他绑起来用马一路拖到曲山河,扔下河时已经没了脉搏,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必死无疑了。
“徐博,你这个废物,就这么死了,我真是看不起你。”
说着,泪水不知何时润湿了脸颊,他们一同在三王府长大,形同手足,彼此都将对方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却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先离去。他突兀的站起身子划破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滴入曲山河。
“徐博,你放心,我在这发血誓,有朝一日定会替你与王爷报仇。”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天已大亮,他要随队伍一同回京,一路上他还要照顾‘王爷’,没了他可不行。军营之中护送太子回京的人马都已经安排妥当,全是从六千精兵之中筛选出来最为可靠的,久等张巡回来便可出发了。
“将军,张侍卫回来了。”
不远处一个男子正朝这边快速走来,这才两日,那人就如脱胎换骨了一般,哪还有原来的影子。
“张侍卫,我已经让人将你的东西收拾好了,一并放在了马上,棺木里放了充足的冰块,应该能坚持到下一个城镇。”
“恩。”
张巡淡漠的跃上马,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运送棺木的板车走在中间,而张巡则是在棺木的左侧一路紧跟着,生怕出了一丁点的差错。一路急赶慢赶的便感到下一个城镇,简单的用过午饭便又继续上路,有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便随便啃些干粮勉强垫垫肚子又继续赶路,就连黑夜也只是休息一两个时辰,这让金贵的太子爷颇为不满。
“队伍为何停下来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张巡突然觉察到队伍停了下来,连眼睛都没睁开便问道。一名士兵匆匆跑了过来说道。
“张侍卫,太子爷他说不走了,他要在此歇息片刻。”
“这大白天的歇息什么。”
张巡厉喝一声,驾马来到太子乘坐的马车旁,隔着马车说道。
“太子爷,天黑之前咱们要感到下一个城镇,路上耽搁不得。”
“本宫坐马车坐累了,要下来活动活动筋骨,要走你们先走,本宫今日就是不走了。”
“棺木中的冰块就快要化了,必须立刻更换新的。”
“这都五日了,天天日夜赶路,咱们又不是急着回去投胎。”
“你说什么?”
张巡顿时语调冷了几分,吓得元景淳不敢再说了。如今还在路上,那些精兵根本不听自己使唤,要是得罪了他,这狗奴才再将自己打晕直接送回京也没人会说什么,到时候在满朝文武面前丢脸的还是自己,想着,他还是乖乖地妥协了。张巡不再理会太子,对着队伍前头大声喝到。
“加快前进的速度,一个时辰之后,必须达到下一个城镇。”
“是。”
元景淳顿时哑口无言了,这一加快速度,马车就更加颠簸了,这笔账他算是记下来,等回京之后自己恢复太子的身份,定要将这不知好歹的小子碎尸万段,骂归骂,他伸手揉了揉快要被颠碎的屁股,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