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朋友也跑上来:“景城,怎么回事?”
徐景城愣了愣,在无数黑衣保镖围上来之前,急忙松了手。
新娘被人搀扶着躲到了后面,徐景城被团团包围,他的朋友赶紧解释:“误会,误会,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这时候作为新郎的贺天成安抚了新娘之后,也过来了,看着徐景城,记忆中并不认识这个男人,而他也问过新娘了,新娘也不认识他,所以:“先生,这是贺某的婚礼。不知你找谁?”
“抱歉,我找魏晓晨。”徐景城站的不动如松,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透着坚毅。
贺天成恍然大悟,突然间就明白了眼前男人的身份:“你是徐先生吧。”
“你知道我?”徐景城略略扬高了语调。
贺天成淡淡一笑:“听她说过。”
“她人呢。”两个气势相当的男人站在一起。不分伯仲。
贺天成的眼中流露出无限的缅怀:“她已经回去了。”
徐景城转身便往外走,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又从口袋里抽出皮夹,找门口的接待要了个红包袋子,包了个红包放在桌上,遥遥对贺天成说道:“贺礼,新婚快乐。”
贺天成怅然若失的在心底叹了口气,但是脸上已经是满面喜色的微笑:“好了,一场误会,婚礼继续。”
人生总有许多要错过,他爱的,不一定爱他,能抓住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徐景城出了酒店。就给魏晓晨打电话,但提示她是关机的。
贺天成没有必要骗他,所以他跟她是错过了吗?
这一次。怕再出错,他先打了电话给助理,结果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魏晓晨的住处,于是就让他去诊所门口蹲守。
助理不分昼夜的守在医院大门口,熬得两个熊猫眼都出来了,一星期之后之后,才跟徐景城报告:“老板,人回来了,真的回来了,现在在诊所了,我可以走了吗?”
徐景城神情一怔,他从香港回来。整整等了一星期,一星期内打了无数的电话,但是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他怎么找人,都找不到。
正焦躁的准备找陆立风的时候,助理终于来了消息,但还是没放他走:“守着,我现在过去。”
他车子开的飞快,只花了二十五分钟就赶到了目的地。
助理看到他出现,感动的都要哭了:“老板你总算来了。”
徐景城瞧着助理那憔悴不堪的脸,终于大发慈悲的放人回去了。
魏晓晨从香港回来后,就回了老家一趟。
手机一直关机,是为了在香港回来的路上,丢了。
不知道是被人偷的,还是真的丢了,但她也没有找寻,现代人的手机,就像个电子狗链,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被人迅速的找到。
没了这个负累,她这个星期,在老家陪父母,过的很高兴,家乡山清水秀,父母年纪大了,一直叨念着她,想让她回去,同时也着急她的婚事,尤其是她妈妈,一直说家附近有几个不错的小伙子,等着她回去看看,好的话就留在家里吧。
父母在,不远游。
本来她上头还有个姐姐,可是多年前,姐姐因为跟姐夫家的琐事吵闹不休,一气之下从楼上跳了下来,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所以她成了家里唯一的孩子。
她唏嘘长叹了一声,过去,她从未想过要回家去,觉得那个地方太小,没办法施展她的报复,可是这次回家,她看到父母两鬓花白的头发,看到父母眼中殷切的期望,突然想,要是回去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封辞职信,已经安静的躺在她的手边,她拿起来看了又看,像是一时之间难以下决定。
要舍弃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来的光辉成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扔欢岁弟。
办公室的门毫无预兆的被打开,吓了她一跳,辞职信从她的手中滑落,掉落在桌子上。
她抬头,看到逆光走来的男人身影,然后:“你怎么来了?”
他的目光定定落在辞职信三个字上面:“你想辞职?”
魏晓晨手忙脚乱的将信笺收入旁边的抽屉里,再次面对徐景城,还是难掩尴尬,毕竟他们没有正式分手,说起来还算是男女朋友吧,她指了指前面的沙发:“你坐。”又倒了杯水递给他。
徐景城这几天焦灼的等待,在看到这个风平浪静依旧从容的女人后,顿时生出了一股无名的怒火:“为什么不道而别?”
“啊,哦,那个……”魏晓晨的视线来回游移,闪躲,就是不肯落在他的身上,“工作啊,我们老板派我去,我哪能不去啊。”
“看着的我眼睛说。”徐景城冷沉道。
魏晓晨只与他对视了一眼,又如被烫一般,急忙别开了头,干干笑起来:“你找我有事吗?”
“我是你男朋友,没事不能找你?”
“不,不是这个意思……”魏晓晨此刻觉得自己挺窝囊的,明明开始就说他的错,为什么反而变成她错的罪大恶极似的,被人这样质问,心头的怒火便一阵阵窜起来,语气不自觉的强硬了一些,“嗯,如果没有重要事情的话,咱们还是别见面了吧。”
说出这话的时候,心口突然像被锋刃的刀子狠狠滑了一道,她顿时心痛起来。
可是却终于看向了徐景城,目光一片沉湛,死寂,好像终于做出了决定,松了一口气。
徐景城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他的样子,像是要吃人。
魏晓晨也恢复本性,终于硬气了一回:“我说,我要辞职了,回家去了,不会留在这里了,咱们没事以后就别见面了。”
“为什么,因为我那天看到许翊的时候退了一步?”徐景城其实心里是知道这个答案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思考,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之前一直一切都是好端端的,可是突然间,她变得疏离和冷漠,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入了冰冻期。
他很清楚知道问题的根源在哪儿,可是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
魏晓晨这一次,换上了一个嘲讽的冷笑:“没关系,不用跟我解释。”她心里太清楚,所以做不到自欺欺人。
“我知道,那是我的问题,我跟你道歉。”徐景城开口说道。
魏晓晨望着他,眼神慢慢平静下来,但是更多的是浓浓的失望与郁结,眼中也再无往日的光彩,摇头:“真的不用道歉,感情的事情,向来不能勉强,你回去吧,十年啊,你爱了许翊整整十年,我又怎敢奢求。”
魏晓晨背过身去,突然之间就下了决心。
回家。
受了伤的孩子,都会想要回到父母的怀抱,她也不例外。
许翊是徐景城的心结,可是如今,也成了她的心结,再无法跨越之前,她不想再去触碰这个伤口。
陆立风接到了魏晓晨的辞职信:“理由?”
“我爸妈年纪大了,需要我回去照顾。”魏晓晨说的平静而诚恳,“陆医生,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老板,是我人生的伯乐,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魏晓晨,真的谢谢你。”
魏晓晨对他鞠躬,眼中蓄满泪水,陆医生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只问:“真的必须走?真的考虑好了?”
魏晓晨点头:“好了。”
“行。”陆立风也没有再勉强她,不过说,“哪天想回来了,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开着。”
“谢谢。”
离开之前,魏晓晨还是约了唐末晚和周雨蒙吃最好一顿饭。
周雨蒙哭的稀里哗啦:“晓晨,一定要走吗?你都已经在这里安家了,为什么还要走呢。”
唐末晚心里也不好受,不过还是尊重魏晓晨的决定:“晓晨,祝你一路顺风,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们打电话,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好,永远都是朋友。”
魏晓晨的决定做的非常迅速,上午辞职,也不让陆立风告诉诊所任何人,晚上就与唐末晚和周雨蒙做了简单道别,第二天一早,魏晓晨就来了机场。
唐末晚来送她。
飞机准点起飞,飞上云霄的那一刻,她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别了,她为之奋斗过的城市,别了,她最爱的人。
唐末晚在机场送别魏晓晨,回去的路上,哭了一路,到家的时候,眼眶红的不成样子。
关于徐景城的事情,魏晓晨只告诉了唐末晚一人,就连周雨蒙都没说,还是因为离开之前,她实在太难受了,才脱口而出的。
唐末晚抽了纸巾给她,抱着她的肩膀,对她说:“哭吧,晓晨,心里难受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重生一九零二。”
于是魏晓晨潸然泪下。
唐末晚觉得她爱的太辛苦,而且徐景城对她,似乎并不是她自己所认为的那般无情吧,只是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傅绍骞看到她那样子,心里一沉:“你不是去机场送人吗?怎么搞的?”
唐末晚并不是想怪罪许翊,就是心里多少替魏晓晨感到有些不值,而且堵得慌,明明答应了魏晓晨不告诉别人,却还是忍不住跟傅绍骞说了说,最后问:“你说,要不要告诉徐景城,晓晨已经走了?”
“告诉他又怎么样,他能去追?”
这个问题,唐末晚没法回答他,除了徐景城自己,恐怕无人知道答案。
可是如果不告诉他,魏晓晨就这样伤心的离开了这座奋斗了这么多年的城市,唐末晚也不甘心。
傅绍骞还是无意中把魏晓晨离开的消息透露给了徐景城。
徐景城当下就走了。
傅绍骞瞧了眼后面眼巴巴瞅着的唐末晚:“好了,我只能帮到这里了。”
“谢谢。”
唐末晚跟魏晓晨一直保持着邮件联系,得知她妈给她安排了连续十场相亲,笑的肚子都要疼了。
可是笑着笑着,又感到前所未有的悲伤。
心底有了人,再相多少又有什么意义。
回家之后,魏晓晨就换了手机号,只告诉了唐末晚和周雨蒙,她断了与其他人的一切联系,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个男人来。
她的第一个男人,总是让人印象深刻。
想着想着,心就痛了。
痛着痛着,也就麻木了。
许翊一直不敢去找徐景城,害怕勾引他的往事,害怕让他伤心,一直活在内疚的负罪里。
谢明堂跟她求婚了,但她,没有答应。
她无法眼睁睁的在背弃了徐景城,看到他痛苦之时,还心安理得的跟谢明堂在一起,幸福快乐,她做不到。
上一次,她在电影院遇到了徐景城和魏晓晨,以为他终于重新开始,可是不久后就从唐末晚那里得知,那女孩离开了。
是因为自己吗?许翊自责不已,多次想找徐景城谈谈,但又裹足不前,直到徐景城主动来找她。她有些诧异。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好长一段时间不见,她发现自己都不认识徐景城了。
以前的他,温暖,开朗,阳光,自信,现在的他,阴郁,颓废,迷茫,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