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啪——”
老爷子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餐具从桌脚滚落。且不论薄欢是不是一个刚被许家退婚的傻子,单从她是薄家人这点,老爷子就对景盛口中那个‘一家人’不同意。
银器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老爷子面容阴沉,背手起身,“跟我去书房。”
说完他就抬脚走了,步子又快又稳,风风火火整个人朝外翻涌着怒火。
景盛倒是不急不慢地起身,跟对面两个女人说道,“我是不在乎外人知道昨晚和她睡在一起的事,左右不过我早点娶她罢了。”
“二哥,”男人的威胁让盛珊愤怒,“你是不是忘了八——”
“你先去书房吧,爷爷还等着呢。”一直没开口的盛伊突然柔声地开口,“我等会去给她挑选几件衣服。”
在桌下,盛伊用力按住盛珊的手,跟妹妹使了个眼色。
景盛轻嗯了声,转身离开。
“姐!”盛珊不悦地甩开盛伊的手,“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给她买衣服?”
盛伊平静地看了眼盛珊,而后也起身说的理所当然,“既然是打算住下,她穿你的衣服像什么样。”
“八年前的事你难道忘了?”盛珊声音不再是火气冲冲,满怀恨意,“薄家是怎么对二哥的。”
盛伊朝前走着的脚突然一顿,八年前的事情她自然是没有忘,对于薄家这些年来她也没什么好感。
抿了抿唇盛伊许久没出声,思量了好一会儿后只轻声说了句,“你二哥也不是什么好人。”
本该是欢欢喜喜地看景盛带回家的女人,却闹得都不愉快。早餐过后胸口憋火的盛珊开车离开盛家。盛伊去了百货大楼挑选衣服,薄欢个头比盛珊高一点也瘦一点,没多久就买好了。
和老爷子拉扯地聊了很久,几乎全程都是老爷子开口,景盛只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最后重申了遍观点后便出了书房。
正巧盛伊拎着几个大袋子进来,她将东西递过去,“要是不合适可以去换。”
男人深看了眼盛伊,接过来便准备上楼。
“等等。”盛伊突然出声叫住他。
一直没能猜透景盛的行为,突然间将一个处于风口浪尖的女人带回盛家,甚至还说出要娶她的言论,因为愧疚?如果不是认识景盛三十年,自己真的会以为他对薄欢的是愧疚。
“那时候,你说想结婚了?”盛伊问的很小心翼翼,尽量避过景盛的逆鳞。若是盛珊问,必然会是:你为什么要娶那个傻子?
景盛回头垂着眼,眸子有些沉,连带着眼下的痣都清冷了。
在盛伊记忆里,景盛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清雅模样,连眼神也是冷清清的。对家里人向来不会如此,但从他回y市后就变得不冷不热,今天也是第一次拿这种眼神看她。
“小盛。”
“薄欢成现在这样,怪谁?”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疑问,没多少情绪在里面,就跟随口问天气似的无关痛痒。
他拎着精美的袋子上楼。男人心里思忖着阿欢一个人该等得焦急不安了吧,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小孩子都喜欢闹腾怕寂寞。
轻手轻脚地打开门,他没发出一丝动静地进去,入目的情景与想象之中相差甚远。
薄欢端庄地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望着窗外。
从景盛的角度看过去,女人的坐姿确实能用得上端庄这个词。秀气的眉有些不平整的轻蹙,微挑着小下巴,柔美的脸庞神情太过纯真透着股稚气,也难怪他们会说像是个未成年。
“在看什么?”
头顶上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薄欢一大跳,惊恐地转身望着站她身后的男人,抚着胸口道:“小叔叔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死我了!”
或许是女人受惊的表情让他心情莫名的一好,景盛抬手碰了碰她的侧脸,掌心贴了上去,“胆子这么小?”
薄欢扭了扭脖子,将脸从他掌心移开。因为姐姐交代过,不能让男人碰自己的脸和身体,所以昨晚没让小叔叔帮她脱秋衣。
景盛轻微挑眉,她这个行为是不喜欢自己的触碰?他收回手瞟了眼窗外的雪花,“看了一上午的雪?”
“嗯啊,”薄欢高兴地点头,掰着手指数着,“是六角形的。”
以前在薄家,她经常被薄父关着一间空房子里待一整天,空房子里有时候会有一张凳子,有时候就空空的什么都没,里面有人教她怎么坐着、怎么站着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礼仪。
起初她哭哭啼啼地吵闹后来被那人告诉薄父后,她挨了顿打,挨打的次数多了就老实了,毕竟是根软骨头。
她也学会在一坐一整天、一站一整天的枯燥里沉默地看着墙壁找乐子,就算是光滑干净的墙面她都能看出一些不同,像是各种动物的简笔画一样,那些动物有时候还会动还会说话。
景盛瞥了眼她掌心里渐渐融化的雪,她说是六角形就是吧。“不无聊吗?”
薄欢诧异地看向他,而后噗嗤声笑开,正要说话却瞧见他手边的纸袋子。
小孩子对装在袋子里的东西都会好奇,想要拆开来。薄欢也是一样,“这是什么?”
将她感兴趣的东西送过去,“给你的。”男人心里默默地记上一笔:阿欢对礼物感兴趣。
她笑着将几个袋子里的东西翻出来,都是衣服。大衣、羽绒服、毛衣好几件不同样式的,秋衣秋裤也都买了。薄欢欢喜地解开针织衫的扣子,正要脱掉秋衣时——
“不用脱这件,直接试吧。”景盛待她是极其斯文的,这种事上也绝不会占了她便宜去,遂挑了件白色的圆领毛衣递她。
薄欢点头,开心地试了一件又一件,跑到镜子前转着圈儿……景盛眼中溢着一缕少见的温柔,唇边淡开弧度。
就在薄欢和昨晚一样举起胳膊,他了然地动手将她毛衣脱掉,见秋衣又被带上去,景盛淡然地将衣服扯下来,手没碰一下。
但垂眸望着她小脸的目光缓缓下移到她起伏的胸口上,曼妙玲珑的身段,只是那团藏在衣下的高耸凸显了黄豆粒大小的圆点。
刚垂下的胳膊一提,大掌直接覆在她后背上,景盛离她特别近,低头问了声:“没穿文胸?”
☆、第5章
005
……
靠在他怀里的纤弱身体有些抖,景盛毕竟是个斯文人,凡事都浅尝辄止,“阿欢?”
“嗯。”薄欢怯生生地应了声。
“记好了,你穿34d。”
继薄欢清楚地记下景盛的车牌号后,她第二记下的数字就是自己穿多大的文胸,尽管不明白34d意味着什么。
景盛很快就松开她,甚至还很礼貌地后退一步,仿佛抄在裤兜里的双手压根不曾对面前的傻女人做过什么。
她口中呢喃着34d,然后用手揉了揉胸部,那股异样的感觉少了些。薄欢转过身朝景盛天真地笑,“谢谢小叔叔。”
“不客气。”景盛盯着她的胸口起了褶子的秋衣笑得别有深意,心里暗搓搓地补了句:小东西,来日方长。
薄欢见小叔叔笑,她心情也好起来,小叔叔没有嫌弃她笨手笨脚的。
她突然抬手去摸了把景盛,刚才那团比手还大的玩意顶着她后背可疼了,现在还是那么硌手。
隔着衣服被小手摸了把,景盛倒抽了口凉气,这个傻女人在对他做什么!!!
“小叔叔,这是什么东西?”薄欢好奇地盯着看,跟好奇宝宝似的摸了摸捏了捏后发表意见,“我怎么没有?”
景盛憋着一张清俊的脸,细白的肤上浮起一抹罕见的红晕,嘴里似乎干燥得沙沙作响,他哑着嗓子有些呵斥:“阿欢!”
玩得不亦乐乎的薄欢嗯了声就抬起头,“怎么了小叔叔?”
“衣服穿好,我们出去!”
‘被许家高调退婚的薄家二小姐是傻子’的传闻还在y市蔓延喧嚣时,并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薄家的不回应态度,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倾向于薄欢就是傻子的事实。
快到中午,景盛带着薄欢出了门。
他知道老爷子必然是不待见薄欢的,但薄欢傻里傻气指不定还对着老爷子笑的傻呵呵。这场面对于薄欢而言以前肯定是常有,可眼下,景盛是不乐意见着。
车停在夕照汀那条路上,地处y时繁华路段,靠近清江边上风景甚好,除去雨雪天气,很多人喜欢在江边看风景,特别是晴天日子里太阳落山的美,整条清江都成了打碎的夕阳。
夕照汀上有好几条长街交错,往来行人并未因飘雪的季节而减少,甚至还有在江边倚着护栏看白雪封江的美景。
薄欢肚子饿的呱呱叫,自然是没心情欣赏他物。周遭喧嚣的很,景盛没能听见她肚子唱的那处空城计。
“小叔叔,”薄欢扯了扯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瘪嘴望向他,“我饿了。”
景盛看了眼腕表的时间,问了她喜好后就带她去了家餐厅。
饭后休息了会儿,他便带着薄欢轻车熟路地逛这几条商业街,偶尔会说一声这里是干什么,那边是做什么的,这家是卖什么的……
薄欢嗯嗯的点头,一板一眼的正经模样似真能记住般。不一会儿他就进了家内衣店,绕了这么久也是为了来这儿。
男人对女人胸部的了解就和抽一口手里的烟就知道优劣一样。景盛过手的烟不少,摸过的胸却只有两个——薄欢的一左一右。
他很相信薄欢就是34d,毕竟昨晚看了眼她文胸上的编码。此刻更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给其他人看,哪怕同样是女人的导购都不行,直接挑了两件小清新的保守型,视线却在性感诱人的那几款上流连忘返。
薄欢跟着他的视线转,看见那边几件蕾丝性感的,她喜欢漂亮轻柔的蕾丝,指了指其中一件粉色的蕾丝文胸,“小叔叔,买一个好不好?”
横看竖看就三块布,景盛眼中含笑,毕竟他从来都不会拒绝薄欢开口的事,“一个不够吧,再多买几个。”
“那,会不会很不好?”薄欢抿嘴思索后小声开口,“要花很多钱吧。”
“没事,要喜欢都买了!”景盛宠溺地取了件布更少的文胸给她,他自己是说不出‘整个夕照汀都是我的,还谈钱?’这样的大实话,太暴发户的台词并不适合他。
就在这时,又进来了几个衣着光鲜的女人,她们旁若无人地说笑。
“不是被退婚了吗?怎么还和许家有联系?”
“谁知道呢?”有个女人走到薄欢这一边柜台,挑选着合适的文胸,“不是又传出说是许少先出轨和嫩.模搞到一起吗?”
景盛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说话的女人,然后牵着薄欢走到一边结了帐。
薄欢只玩着手里的文胸,将两根细长的蕾丝带子一解开,居然是一块布!跟小学生做了坏事一样将那团布塞回去,内心七上八下。
景盛将她的行为尽收眼底,小幅度地勾起唇角,并未告诉她其实还买了件黑色的,一模一样一块布。
两人拎着购物袋朝外走,经过门边时突然听到——
“薄家不是正在找那个女人吗?”是女人特有的尖细声音,带着些嘲讽的薄怒,“当初嫌弃女儿是傻子就扫地出门,现在怎么就想把人找回去呢?”
☆、第6章
006
“迷人大方的刘小朵小姐,有个人男人很爱你,请你嫁给那个男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