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恨意翻卷,犹如滔天骇浪。如果齐怀渊早日告诉她跟俞静娴之间的这番纠葛,她断不会如此轻信与她,落得这般田地。
“骗我,齐怀渊你好啊,你竟然骗我,哈哈……”西鸢萝也同俞静娴一样,发疯了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柔弱的身躯终究抵不过毒品的侵蚀,她的神智开始涣散,整个身子都飘飘然,心脏处依旧撕心裂肺的疼,可是人已经开始迷惘,不知道为什么心会那么痛了,只是不停的哈哈大笑着,跟真正的疯子无异。
白恩秀在边上冷冷地注视了半天,见西鸢萝这幅样子,冷笑一声,走过去拉正在撕扯婚纱的俞静娴,“行了,别扯了。看她的样子差不多了,我们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俞静娴终于停止了发疯,扔掉手中的婚纱碎片,朝地上的因毒品而迷幻傻笑的西鸢萝狠唾了一口,然后拿起房间床头柜上的电话,拨通之后说:“你们可以进来了。”
不一会儿,5个猥琐庸俗的男人走进房间,望见地上的西鸢萝俱都面露淫光。
俞静娴素手纤纤拨弄了几下头发,此时却是仪态万方,全然不复刚才的癫狂。她对着5个男子笑说道:“好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好好享受吧。”
一听这话,5个男子纷纷摩拳擦掌,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俞静娴和白恩秀相互对视一笑,走出了房间。
门一关上,5个男人顿时嘿嘿直笑,朝西鸢萝走去。
☆、第109章
俞静娴和白恩秀匆匆忙忙下楼,出电梯的时候,俞静娴低着头轻声对白恩秀道:“记者叫了没有?”
白恩秀同样小声的回答:“叫了。过会儿就会上去,正好拍到精彩片段。”说完,阴阴一笑,咬牙切齿地补充道:“我看西鸢萝明天怎么嫁人。”
酒店大堂里人来人往,两人掩着面往外走,忽然,俞静娴在大堂角落处的沙发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陈格非?她怎么在这里?
“快走”
发现陈格非的目光正朝她们这边看过来,俞静娴立刻将手放在额头遮住脸颊,拉了拉白恩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俞静娴”
可陈格非还是看见了她,并且开口叫她。
俞静娴几乎是本能的顿了顿脚,随即反应过来,以更快的速度离开。她跟陈格非两个从小不对付,更没什么交情,她想着不理她,赶快离开也就是了,想来她也不会多做纠缠。到时候就算她说起在这里遇见过她,也可以来个死不认账。谁知这一次陈格非非但没有就此放弃,还追了上来。
“俞静娴,你给我站住。”陈格非操着大嗓门一声吼,整个大堂都为之一振。
俞静娴这才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陈格非踱着步子走到她二人跟前,瞅瞅俞静娴,又瞥了瞥白恩秀,最后又将视线转回到俞静娴身上,不满地问:“俞静娴,见了我你跑什么呀?”
俞静娴讪讪一笑,“哟,是格非啊,我这不没看见你吗。”
陈格非嗤笑一声,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瞟着白恩秀,问:“你们俩什么时候凑一块儿去了?”
白恩秀不屑地撇开脸,一脸我跟你不熟的样子。
俞静娴想了想,说:“我们本来就亲戚,时常走动,今天一起过来看个朋友。”
俞静娴努力做出一副自然轻松地样子。
而陈格非却压根没有关注她的脸部表情,而是朝她后面张望了几下,开口就问:“刚刚我看见西鸢萝也上去了,怎么没跟你们一起下来?”
上午在酒店她曾碰见西文晖,他跟她说起了婚纱的事。所以她断定西鸢萝肯定是过来拿婚纱的,而西文晖走前也跟她打过招呼,说是有事先走,婚纱留给俞静娴照看,等西鸢萝过来取。所以,她可以断定,西鸢萝是过来找俞静娴的。而现在俞静娴下来了,西鸢萝却没有,而且她还跟白恩秀在一起,她可是西鸢萝的死对头,这事怎么想她都觉着有点不对劲。
“哦,她啊……”俞静娴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陈格非凌厉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盯得她心中发慌,支吾半响才说:“她在上面试婚纱呢?”
“试婚纱?”陈格非眉头一皱,“一个人怎么试婚纱?”
俞静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原本白皙的脸蛋涨的通红,绷着脸恼羞成怒,“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关你什么事?”说完,她逃也似的抬腿就走。
陈格非察觉不对,大叫一声:“回来”,就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俞静娴的手腕被陈格非拽住,动弹不得,气急败坏,伸出另一手去攻击陈格非的面门。跟俞静娴的三脚猫功夫不同,陈格非那是真正的练家子,只见她也伸手另一手,轻而易举将她的手捏住,向后一折,就听俞静娴“啊”的一声惨叫,痛得脸色煞白。
白恩秀见状也立刻扑了上去,毕竟俞静娴被抓住,她也落不着好处。
但陈格非就好似背后长了眼睛,眼见她快要扑倒她的时候,她迅速一个转身,和俞静娴的位置来了个调换,白恩秀扑势生猛,此时哪里还收得住脚,硬生生就撞在了俞静娴的身上,两人同时惨呼。白恩秀撞到俞静娴之后又向后弹出重重跌倒在地,就在此时,只听咔哒一声,一件东西从她口袋里掉落出来,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咕噜噜滚出好远。
陈格非定睛一看,竟然是个针筒,心知不妙,顿时火冒三丈,厉声质问:“你们对西鸢萝做了什么?”
“不关你的事,你给我放手。”俞静娴挣扎着怒斥道。
计谋已然败露,白恩秀坐在地上,看了看不远处的针筒,又看看一脸凶神恶煞的陈格非,惊慌失措的咽了咽口水,站起身就跑了。
“喂,白恩秀,你给我回来……”俞静娴仍然被陈格非抓住,挣脱不得,眼见白恩秀抛下自己独自跑路,心中既气恼又害怕。陈格非是个火爆性子,惹到她,指不定她会干出什么事来。
但就在她以为陈格非会对她大打出手的时候,她却忽然放开了她,转身朝电梯跑去,临走前抛了一句话:“回头再收拾你。”
俞静娴捂着被陈格非抓疼的手放在胸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砰砰直跳,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却又禁不住的懊恼失望。心想这个陈格非真是她天生的克星,从小就事事跟她对着干,现在又跑来破坏她精心安排的计划。但当她看见一群记者拿着相机快速在她面前跑过的时候,这种心情瞬间消失不见,甚至忍不住地在心中大笑三声,陈格非,就算让你救下了西鸢萝那又如何?只要西鸢萝吸毒后的丑态被人拍到,她一样要完蛋。
陈格非心急火燎地冲到房间门口,只见房门敞开着,几个男子强拽着步履不稳西鸢萝往沙发上拖,而西鸢萝的衣服已被脱去了大半,她不由得心下大骇,大叫一声住手便冲了进去,当下就将两个拉着西鸢萝的男子放到在地。
其余3名男子吓了一大跳,一下退开老远,但定睛一看,发现只有陈格非一个女人的时候,便有些轻视起来,一个个面露淫光,形容猥琐。
“哟呵,又来一个,正好,陪哥哥们一起玩玩。”
此时刚刚那两个被陈格非放到的男子也站了起来,几个人站成一个圈将陈格非围在中央。
陈格非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下流男人,当下冷哼一声,也不打声招呼,拉开架势高喝一声直接就冲了上去。
几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啪啪啪挨了好几下,待他们回过神来怒气冲冲想跟她对打的时候又发现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除了挨打,几乎连她的衣角都摸不着。纠缠了才一会儿,便都落抱头鼠串落荒而逃了。
打跑了几个流氓,陈格非立刻跑过去看西鸢萝,“喂,你没事吧?”
西鸢萝躺在沙发,眼神迷蒙,神智不清,只是呵呵地笑,就连被人脱去的衣服也不知道自己穿上。
陈格非知道情况不妙,赶紧将她的衣服穿上,然后扶着她往外走,谁知刚走到电梯门口,迎头便遇见了一群记者。
那群记者一处电梯就看见陈格非扶着神志不清的西鸢萝,不由分说,拿起相机就咔咔咔直拍。一边还不停地问陈格非:
“西大小姐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吸毒了?”
“她不是明天要跟太子爷结婚么?怎么会突然吸毒?是不是两人感情出现问题?”
“你跟西大小姐是什么关系?”
……
一个个问题珠帘炮扔过来。
陈格非被闹地不慎其烦,“喂,你们别拍了,西鸢萝身子不舒服,我要送她去医院。你们让开。”
那群记者哪里肯听她的,非但不让,还一步步逼近,摄像机都快撞到她的鼻头了。
陈格非火冒三丈,而西鸢萝却是“毒性发作,脚步虚浮,似乎觉得眼前的热闹景象十分有趣,不停地哈哈大笑,还摇摇晃晃着身子想要去抓记者手中的话筒,拿着话筒的记者躲了一下,她便嘻嘻笑道:“咦,怎么会跑啊?”那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
见此情形那群记者更像是抢到宝似的对着她一阵猛拍。
陈格非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情急之下,一眼瞥见不远处的楼梯,虽然这里是18楼,可她还是咬了咬牙,扶着西鸢萝跑了过去。
但她拖着西鸢萝这个“累赘”脚程快不了,刚到楼梯口,便又被那群记者给堵住了。而且因为跑得急,西鸢萝又脚步踉跄,陈格非一个没抓牢,西鸢萝就摔了出去,额头磕在了楼梯扶手上,而她自己也身子前倾差点跌倒,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这么一来,就让那些记者钻了空子,一群人冲了上去,对着她不停地拍照,西鸢萝额头被磕破了,鲜血直流,也没人扶她一把。闪光灯咔嚓咔嚓闪电般亮个不停。西鸢萝虽然意识模糊,可也感觉得到痛,知道害怕,望着眼前陌生的人群,背靠着楼梯扶手,蜷缩起身子,呜呜哭泣,口中喃喃叫着:“妈妈,我怕……”
陈格非被隔离在了人群之外,凭她怎么喊,怎么掰,那些人就是不肯让开。听到西鸢萝在里面哭,她有些急了,手上一用劲,就推到了两人。
“全部都给我让开。”
她这一声吼,终于让那群虎狼似的记者停了下来,一个个全部回头看她。
“你们还是不是人啊?没看见她受伤了么?”她怒不可遏地冲她们吼着。
那群记者沉默着接受了她的指控,默默地让开了一条道。
陈格非走上前去扶起西鸢萝,也不走楼梯了,而是再次朝电梯走去。那群记者见状还想跟,陈格非勃然大怒,抬腿就朝跑在最前头的那个记者猛踢一脚,疼得他弯着身子嗷嗷直叫。
“谁敢再跟来,下场就跟他一样。”
陈格非凶神恶煞的表情着实吓人,那些记者虽然对陈格非的行为表示气愤,但见她身手不凡,也没人敢上前理论,只是小心翼翼地又跟了一段,又拍了些照片,直到两人走入电梯,电梯门合上,才只好作罢。
☆、第110章
西鸢萝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原本正该是她披上婚纱成为新娘的幸福时刻,然而此时,她却走进了戒毒所的大门。
当戒毒所的大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很是木然。虽然呆滞,可也平静。仿佛关上的不仅仅是一扇门,还有那纷纷扰扰的世间事,以及锥心刺骨的往事。
跟着工作人员一步步机械似的走着,周围的环境陌生却又熟悉,恍如隔世,不,不是恍如,而是真正的隔世。前生,她就已经来过这里一次,没想到,今生依旧故地重游。
当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西鸢萝停下了脚步,呆呆着望着简陋的房间发呆。
“进去吧。”工作人员轻轻推了她一下。真的很轻很轻,因为谁都她的身份,就算她进了这里,也没人敢对她有任何不恭。可是西鸢萝却是整个人都一个踉跄,重重地跌进了房间去。
工作人员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扶:“你没事吧?”
谁承想西鸢萝却是甩开了她的手,颤颤巍巍地自己站起来,空洞的眼神中迸射处冷冽的寒芒,复仇的火焰已在她心底熊熊燃烧,此刻那种木然的平静,不过就像是阴云密布狂风来袭前的大海,那是一种蓄积力量,等待爆发的片刻的宁静。
她在戒毒所待了整整七天七夜,期间齐怀渊好几次要求见她,可都被她拒绝。
齐怀渊急得快要发疯,曾试图硬闯进去见她,可到最后,西鸢萝一听说齐怀渊,便拒绝配合治疗,无奈之下,他只好作罢。
这七天七夜里,西鸢萝承受着*和精神的双重重创,短短的七天,她却仿佛经历了几生几世,当身体因为毒品而如万蚁吞噬心的时候,当夜晚一个人孤孤寂寂地坐在房间的小木板床上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发呆的时候,她都有种想要结束自己的冲动,但终究是忍了下来,而仇恨,是她最大的动力。
这七天七夜,齐怀渊同样不好过,整个人憔悴不堪,而西鸢萝的拒绝更是令他心痛难耐。但是他并没有沉浸在痛苦之中,而是打起精神快速果断的和连彦博一起解决了此次事件,稳住父母,不让他们因此而解除婚约。
在他们的努力之下,事件并没有朝俞静娴预期的那样发展。
事情发生后的头两天,的确是涌现了许多对西鸢萝不利的新闻。那些记者添油加醋地将那天的事情乱写一气,将西鸢萝塑造成了一个叛逆、无知、浪荡的富家不良少女,连陈格非也被连累,被那些记者控诉她暴力,甚至有人大胆猜测二人为同性恋关系……诸如此类的新文层出不穷,很是惹人眼球,闹得举国上下都似炸开了锅一般,沸腾了。
接着就冒出许多不知名的人来,将西鸢萝的身世一层层扒出,富家千金,官二代,……等等。但饶是如此,却从未有人提及齐怀渊。很显然那个幕后操纵之人并不敢惹到齐家头上去。
齐怀渊处事向来沉稳,可这一次却显得很是暴躁。盛怒之下,使用私权,将所有对西鸢萝不利的舆论封除,还大动干戈抓了好些人。幸好连彦博在边上给他分析厉害,告知他这样做对西鸢萝有害无利,只会让人觉得他们是在欲盖弥彰。齐怀渊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听出连彦博的计划。
连彦博处事想来都是四两拨千斤,这次也不例外。
首先,他调取了事发当天的酒店视频记录,上面清晰的显示了那群记者如何不顾受伤的西鸢萝只顾着抢新闻的无耻行径,最后陈格非气愤之下对他们动了手。
这样一来,陈格非首先被摘出去了。西鸢萝也因视频中血流如注,害怕哭泣的弱小形象而赢得了许多人的同情,转而怒骂那些记者没有良心,颠倒是非等等。
但纵然如此,视频中的西鸢萝神志不清明显吸食毒品却是事实。所以舆论依旧咬住她不肯松口。而且这个时候,一个匿名人又爆出西鸢萝有吸毒前科的惊天大新闻,惹得舆论又是一阵炸锅。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西鸢萝似乎已经被逼入了一个死胡同。
但是,也不知道是她太幸运了,还是俞静娴和白恩秀太倒霉了。那天那个设计师修补好婚纱之后,因为这件婚纱实在太美,忍不住拿起摄像机全方位的拍摄它,当俞静娴用计将他骗出去的时候,他顺手将摄像机摆在了婚纱对面的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