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拍卖会,实际上就是送钱。谁送的多,就证明谁有实力。说白了就是买面子,顺便提升一下公司形象。
西鸢萝收拾妥当出门,到了那里不早也不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时辰挑得太好了,这不早不晚的时候,竟然正好碰上了齐怀渊。
他迎面走来,边上挽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年轻女子。西鸢萝远远地就认出了他,只是他身边的女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太亮,加上她身上的珠宝光芒耀眼,一时间没有看清,走近了才发现有些眼熟,仔细一看,竟是白恩秀。
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就这样突然碰面,西鸢萝心里有些郁闷。但更让人感觉不快的,还是他身边的白恩秀。虽然她跟齐怀渊已经没有关系,但看到白恩秀那样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心里还是很膈应。
或许她这是小孩子心理吧。就算是自己不要的东西,但被讨厌的人捡走,心里还是会不舒服。如果他身边的人不是白恩秀,可能她压根就不会有感觉。
西鸢萝这样想着,齐怀渊和白恩秀已经走到面前。
西鸢萝避无可避,只好笑脸相迎。
“鸢萝,好巧。”白恩秀娇笑倩兮,跟她打招呼。身子愈发挨近了齐怀渊。
西鸢萝含着笑,眼神淡淡地扫过白恩秀,落在齐怀渊的身上,平静地向他伸出一只手,“好巧啊,齐司令。”
齐怀渊伸出手与她握了一下,不到两秒钟就松开了,然后对白恩秀说:“走吧”。
白恩秀紧靠着齐怀渊朝会场内走去,悄悄地回过头看西鸢萝,眼神中尽是满满地嘲弄与讥讽,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西鸢萝回了她一个无所谓的笑容。但是心内还是不由得火冒三丈。
“西董”
西鸢萝抬步刚想往里走去,后面一个略带磁性的嗓音叫住了她。
回头一望,叫她的人竟然是汪明明。
西鸢萝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但脸上却笑容满面,“原来是汪董。”
俩人握手互道幸会,寒暄了几句,汪明明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齐怀渊和白恩秀,意味地道:“看西董也是一个人,不如我们一起做个伴如何?”
西鸢萝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冷,“汪董说笑了,慈善拍卖会可没规定一定要带伴侣。”
说完,不再理会汪明明,转身离去。
拍卖会很快开始。一开始拍卖的都是些寻常玩意儿,西鸢萝都懒得举牌子。到后面,慢慢地倒是有一些好东西出来,只不过她都不感兴趣。但既然来了,不拍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当最后主办方拿出一个玉镯的时候,她看都不看就举了牌子。起拍价是十万,一番竞拍下来,涨到了一百五十万。最后一次,西鸢萝直接报了个两百万。
主办方见没有人再举牌,就拿着个小榔头在那儿敲,“两百万一次,两百万两次……”
就在主办方准备要瞧第三下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嗓音突然喊道:“两百五十万”
那个声音西鸢萝再熟悉不过,是白恩秀的。
白恩秀明显的找茬让会场有些寂静。
西鸢萝懒洋洋地举了举牌子,“三百万”。
“三百五十万”白恩秀得意洋洋地再次高喊。
西鸢萝则依旧是懒洋洋地叫价:“四百五十万。”
一口气加了一百万。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在场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见惯了大场面,但这样的叫价方式,还真是没有见过。
白恩秀眉梢一样,跟着喊:“五百万”。那一声五百万清脆响亮,透着浓浓地自信张扬。眼神望向第一排西鸢萝的背影,满是讥讽与嘲弄。
西鸢萝嘴角不着痕迹地划过一抹笑容,淡定自若地坐在那里,不再出声。
这下白恩秀慌了。
会场安静了一会儿,主办方就开始喊,“还有人叫价吗?”会场内寂静一片,他便开始锤榔头,“五百万一次……伍佰万两次……”
白恩秀面如死灰,那榔头一下一下仿佛都捶在她的心口上。
她可没那么多钱啊!
好在最后关头西鸢萝又举牌了,主办方的榔头停在半空,西鸢萝慢悠悠地收回手,半天才报了一个数字“五百万……”
众人不免惊诧,她竟然报了一个同样的数字。
西鸢萝把玩着手中的牌子,在众人惊诧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加了一句:“零一块”。
她的话音一落,会场内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白恩秀见西鸢萝举牌,刚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她来这么一招。大庭广众之下,结结实实地羞辱了她一把。不由得恼羞成怒,脸都涨成了绛紫色。可无论如何,她是不敢再举牌子了。
“五百万零一块一次,五百万零一块两次……五百万零一块三次。成交!”
会场内响起一阵掌声,拍卖会圆满结束。大家都起身,跟熟识的人相互握手道别,场面喧闹,迟迟没有散场。
西鸢萝拿了玉镯款款走向齐怀渊和白恩秀,两人刚摆脱了几个相熟的人,准备立场,却被西鸢萝叫住。齐怀渊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白恩秀气呼呼地瞪着她,“你又想干什么?”
西鸢萝笑若春风,“哟,姐姐好大的火气,还在为我抢了玉镯生气呢?”
白恩秀哼了一声,撇开脸不理她。
西鸢萝依旧笑容温婉,满脸诚恳地道:“不过就是一个玉镯,既然姐姐喜欢,那就送你。权当是我给你和齐司令的见面礼了。”
西鸢萝拿出玉镯递到白恩秀的眼前。
白恩秀转过脸看了一眼那只玉镯,她向来没什么骨气,见那玉镯通透翠绿,是好货色,顿时就心动了。又听她说是给她和齐怀渊的见面礼,就想着如今她巴上了齐怀渊,以为西鸢萝不得不不给她面子。于是就伸出手去,“那就谢啦。”
谁知就在她手刚要碰到那玉镯的时候,西鸢萝手一松,叮铛一声,玉镯掉在地上,摔成两截。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摔碎了。”西鸢萝讥诮着道。
“西鸢萝你……”白恩秀气急败坏地去拉齐怀渊的手,告状,“怀渊,你看她……”而齐怀渊手一收,避开了她的拉扯,脸色铁青,转身离去。
失去靠山的白恩秀顿时如落单候鸟,再也不敢放肆。
西鸢萝鄙夷地瞧了她一眼,也抬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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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西鸢萝接到赵普胜的电话,说是黑三已经同意见她,让她下午就过去。对于旧城区改造被搁置一事,其实赵普胜比她还要着急。
开完一点的会议,西鸢萝直接往军部那边赶。据赵普胜说,黑三只有两点到三点有空,所以她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赶到军部的时候是一点四十五分,她以为要等一会儿。谁知接待她的人直接就将她往军部司令部大楼带,说是黑军长早就已经交代过了。西鸢萝听他这么说,也就放心地跟这他走了。
走到五楼,西鸢萝才发现不对劲,这里没有其他办公室,只有对面一间关着的大门,上面挂着总司令办公室的牌子。
“我是来见黑军长的。”西鸢萝沉声说道。
那人说道:“黑军长不在,他吩咐过,你一来就带你过来司令这儿,说是有什么事跟他说就好。”
西鸢萝知道被黑三给坑了,立刻停下脚步想要离开。但已经来不及,她刚转过身,那人就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回头看见她要走,喊道:“诶,你别走啊。”
齐怀渊抬起头,刚好看见一身米白色职业套装的西鸢萝的背影。对于她的忽然出现,他的脸上闪过一阵迷茫。
西鸢萝顿住脚步,叹了口气,无奈地转过身。
“什么事?”齐怀渊皱着眉头问道。
那人嘴巴一张,却又顿住,挠挠头说:“我也不知道什么事,黑军长吩咐我带她过来的。”
齐怀渊眉头一拧,“知道了,你出去吧。”
那人答应一声掉头就走,经过西鸢萝身边的时候,跟她打了一个手势,提示她赶快进去。
西鸢萝心里慌乱的很,不知该如何是好。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挪动一下脚步。
“你要在门口站到什么时候?”齐怀渊对着门口的西鸢萝说了一句。
西鸢萝咬咬牙,抬步走了进去。她很努力地让自己看上去平静热诚,但结果却差强人意。她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都是僵硬的。
“齐司令你好”她走到他面前,隔着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向他伸出手。
齐怀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伸手与她握,只是下巴朝对面的座位抬了一下,说了一个极其简短的音节:“坐”。
西鸢萝的内心极不舒服,像是气愤,却又像是难受。但面上依旧竭力保持镇定,款款坐下。
“你来找我什么事?”齐怀渊低头刷刷刷写着字,淡淡问道。
“我来找黑军长的。”西鸢萝脱口说道。内心里,她很不想让齐怀渊误以为她是专门来找他的。
“哦?”齐怀渊抬起头,眼眸依旧平静而冷漠,“黑军长的办公室在对面三楼,我叫人送你过去。”
“不用了”西鸢萝沉声说道,“既然他将我推来你这里,想必是不想见我,我有何苦巴巴地找过去自讨没趣。”
她的语气显得很不高兴,在齐怀渊面前,她总是自然而然流露出内心真实的一面。就算她竭力伪装,但仍是在不经意间就流露出这种情绪来。
齐怀渊看着她,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职业套装,头发盘在脑后,干净利落,那张熟悉的脸上透着几分跟以往不同的成熟与干练,但嘟着嘴巴气鼓鼓的样子,却仿佛又是他脑海中那个单纯娇俏的小女孩。
西鸢萝眼望着窗外,感觉齐怀渊注视的目光,回过头。齐怀渊收回打量的目光,口气淡漠地问:“说吧,什么事。”
西鸢萝吸了口气,一鼓作气,说:“关于城西旧城区改造的问题,我们遇到了一点麻烦,贵部下面的一个军区大院,有位鲁老太太,她一直拒绝拆迁,影响很大,所以我们希望军方能够下一道拆迁令,让鲁老太太搬迁。当然,我们会给她最好的条件。”
齐怀渊望着西鸢萝的目光隐含了几分冷意,“你知不知道这位鲁老太太为什么不同意搬迁?”
“知道”西鸢萝的口气显得很是寡淡。这让齐怀渊很不舒服。因为这样的她让他觉得无情,就像当年她为了西家的利益选择抛弃他们的婚约一样。
西鸢萝却是没有注意到齐怀渊的情绪变化,接着说道:“我同情鲁老太太的遭遇,但是不能因为她影响其他人生活,更不能阻止社会前进的步伐。”
“你知不知道,那座大院,是鲁老太太跟她亡夫唯一的回忆所在。”齐怀渊避开西鸢萝的大道理,这样说道。
西鸢萝却是不以为然,“人不能总是生活在回忆里,鲁老太太一生被回忆所禁锢,已是可悲,难道还要让她周围其他人的生活也随着她的回忆一起陪葬?”
齐怀渊冷笑一声,道:“你说这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无非就是为了你公司的利益而已,在你看来,那些美好的回忆,根本就一文不值,是不是?”
西鸢萝神情一滞,忽然意识到齐怀渊的话意有所指。强烈伪装的心顿时柔了一部分,软和了语气,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齐怀渊却是相当的生气,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是不会下什么拆迁令的。”
听他这样的口气,西鸢萝当下也很不高兴,甚至是很难受。但多年的商海生涯,让她更加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
“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
她站起身,快步离开他的办公室,使劲眨了眨眼睛,生怕泪水会不争气地掉下来。
刚走出齐怀渊的办公室,就见两个穿着军装的女子朝这边走来,走在前头的一个女子身材修长,急冲冲朝这边走来,正是以前跟西鸢萝有过几面之缘的军花杨扬。而跟在她后头的人是白妃娟,一脸焦急地拉着她,但拉了好几次都被杨扬给甩了开去。
杨扬怒气冲冲的样子,一看见西鸢萝从齐怀渊办公室出来,登时加快脚步跑了过来,到她面前停住,质问:“你来干什么?”白妃娟连忙追上来拉住她,劝道:“杨团长你别这样。”
西鸢萝瞅着两人嗤笑一声,淡嘲道:“怎么?军部是你家开的,我不能来?”
杨扬怒气更甚,一把甩开白妃娟的手,说:“西鸢萝你少在那边阴阳怪气的,你伤的怀渊还不够么?为什么还要过来纠缠他?”
西鸢萝很不喜欢从别人口中听到她跟齐怀渊之间的事。当下横了她们一眼,懒得理会,就说:“我没纠缠他,也没那工夫。”
语气满不在乎,甚至有些不屑。让杨扬听了,更加怒不可遏,拦住西鸢萝的去路,捏着拳头气呼呼地道:“西鸢萝,你以为你是谁,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我警告你,以后别再来找怀渊,否则,我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