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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希雅不想听的,恰好是兰姐最想说的,所以,兰姐笑了,笑得很阴险:“苏恋怀孕了,而且,据说是怀了个三胞胎,不出意外的话,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天,也就是宋家对全世界宣布她身份的时刻。你可以和苏恋争,现在不行,出去后还可以再争,可是,你争得过她,又争得过那三个孩子吗?慕希雅,你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再无翻身的余地。”
    “你想骗我?我不会上你的当的。”这些天以来,她一直在监狱里盯着关于宋家的一切新闻动向,没有关于兰姐所提到的消息,所以,她是不会相信兰姐的,这个女人,直到现在还想跟自己斗,真是不自量力。
    “是不是我骗你,你总有一天会知道,还是说,要我帮你借财经版的报纸来看看?”
    财经版?难道不是娱乐版?啊!对了,宋家还不能说是娱乐大户,所以,宋家所有的消息,如果不是刻意要外露的,都不会发到娱乐版,如果是在财经版,那么,会是什么样的消息?
    慕希雅的脸色,终于暗了下来,她摇着头,难以接受地跌倒在了床上:“不可能的,那个贱人还有能力怀上三胞胎?就算她怀上了又如何?二少不是瞎了吗?她和我抢了这么久,不也只抢到一个残废了的男人么?”
    “是吗?可是,据我所知,二少刚刚做了手术了,而且,据说手术很成功,复明的机会,是百分之九十。你猜,他睁开眼睛第一个想看到的人是谁?你,还是苏恋?”
    兰姐不甘示弱,一句比一句刺激,慕希雅终有些难以自制,吼道“闭嘴。”
    “你如今奚落我,可是,我再差也强过你,至少,十年以后,我出去了还有我的家,可是你呢?你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提到自己的家,兰姐终于落下了泪,一意孤行,她赚了那么多的钱,就是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一点,她是穷怕了,可是,当她不择手段地夺得那一切,终究还是埋葬了她的人生,她的自由已不在,她错过的,将会是子女在未来十年的所有时间,很后悔,只是,后悔已来不及!
    兰姐的步步紧逼,终还是让慕希雅崩溃地大叫了:“闭嘴,信不信我杀了你?”
    哼笑了一声,兰姐讥讽道:“杀我?为什么不杀了你自己?是你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是你一手导演了自己的悲剧,也是你,拖着我一起下了水,慕希雅,我会申请调监,和你这种人住在一起,我怕我睡不好觉。”
    “……”
    杀了自己吗?她需要这么做?为什么,这一刻,她竟真的有这种想法了呢?
    杜兰最终还是搬出了那间牢房,慕希雅也终于从狱警手里,求到了一期刊登了有半于凌云二少爷近况的报纸,当她看完报纸的那一刻,慕希雅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那天开始,慕希雅没有再吃过一粒米,也没有再喝过一滴水,她生存下去的信念已失,那一刻,她只想死。
    三天三夜,慕希雅在极度虚弱之中被抬出了监狱,直接送到了某军区医院抢救,可是,在医生给她吊上营养针的两小时里,她拨下针手,直接爬上病房外的窗台上一跃而出。
    慕希雅死了,死相凄惨!
    她用一颗骄傲的心,成就了她不足以让她骄傲的人生,她本可以光鲜亮丽的生活一辈子,可是,她的自强,自负,毁了她的一切,直到最后,她宁死也不服输,她要死在一切成定局以前,她要用行动告诉全世界,她,慕希雅,是自己抛弃了一切,而不是输给了她最为不耻的人。
    她没有输,直到死的那一天,她也没输……
    慕希雅自杀的消息,是在第二天传到苏恋耳中的,她当时还挺着个大肚子,守在刚做完手术不久,还没有拆纱布的宋天铭身边,看到报纸上的照片,苏恋觉得很反胃,想吐,却最终只能干呕了好几声。
    “小恋,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他关切的声音传来,苏恋心头一暖,摇头笑道:“不是。”
    宋天铭不满,咕嘟着提醒:“我眼睛看不见,耳朵还是好的,这也要瞒我?”
    “不是瞒你,是真的没事,我只是看到了不该看到东西,有些反胃。”也不知道那些记者是什么心理,将一张慕希雅做了影后时的照片,和她在楼下惨死的照片一起放上来,那样的对比,还真是让人唏嘘。
    “什么新闻这么刺激人?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也许是因为一切都想通了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手术的时候,四少说过手术很成功的原因,所以,虽然还没有拆开眼前的纱布,可是宋天铭的心情却很好,好到随时都可以开玩笑。
    “铭,这个消息,我是该告诉你的,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苏恋的口气并不轻松,宋天铭从字里行间就能听出端倪,他伸出手,很准确地找到苏恋的手,问:“什么事啊?搞的这么神秘?”
    “其实,我看的消息,是关于慕希雅的。”
    一听这个,宋天铭便沉下了脸,抗拒道:“不要再提这个人。”
    “也是最后一次提了,因为,她死了。”
    “……”
    最后的三个字,宋天铭用了足足30秒才算是消化干净,他想不到新闻的内容,也不太想知道新闻的内容,可是,这个消息,却真真实实地让他感觉到了压力,慕希雅死了?死了?
    “在某军区医院治病的时候,从五楼跳下来,当场死亡。”她没有告诉他在此之前,慕希雅曾绝食过三天,也没有告诉他,慕希雅在坠楼后,曾用自己的鲜血在地上划了一个g,这样的绝然,让她觉得可悲,但更多的,却是觉得恐怖。她不是故意要恶毒地咒她,可是,如果这个女人还活着,她们的未来,真的会安宁么?
    她死了,对她来说是什么苏恋不知道,但,对于自己和宋天铭来说,绝对是一种解脱,她知道这样的想法很残忍,可是,人都是自私的,她就不能为了自己的未来自私地想一想么?也只能是想一想了,毕竟,这个女人,永远也不会再出现在她们面前了。
    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宋天铭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沉痛道:“她到底还是太骄傲,宁死也不愿意再改变。”
    一个女人的一生,可以用花儿来形容,从含苞到绽放,从盛开到枯萎,可是,慕希雅的选择,却是在最努放的时刻,亲手斩断一切,宁可活在最灿烂的过去,也绝不要一步步走向枯萎,她就那样的绝断,以至于,亲手断送了自己的生命。
    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曾在自己的生命中,扮演过那般重要的角色,可是,纵然他觉得可惜,可是,对于自己的选择,却从不曾后悔,是他造就了慕希雅,也是他亲手掐灭了她的一切,虽然,也会显得很无情,可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他想,就算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当初,他的选择也一样不会改变。做错了,就应该承担后果,无论她是不是国际天后慕希雅。
    只是,心依然在颤动着,为了那个曾经鲜活的生命,为了那个,曾在许多年前,让自己产生保护欲的小姑娘,死了吗?真的死了啊!只是觉得,太叹息!
    “如果,你心里不舒服的话,我不会介意的,人已死,恩怨也都随风而去吧!”
    有时候,苏恋也觉得自己很奇怪,恨一个人的时候,恨得要死,可是,不恨的时候,也似乎很容易说服自己。对于慕希雅,从一开始她就喜欢不起来,不是因为她有多优秀,而是因为女人的直觉。也许,一开始她就知道对方会成为自己的情敌,所以,从见到她的那一天开始,她们便互相讨厌的,直到,她结束自己的生命,将她们之间的恩怨变成了阴阳两隔。
    都已是如此了?她还有什么可恨的呢?
    宋天铭一叹,低声道:“我要是说我心里一点没感觉,那也是假的,我从小就照顾着她,快20年了,她就像我的亲人一样,如果,不是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我不会那样对她的,可是,她已无救可救,所以……”
    “你没有错。”
    他摇头,似笑似苦:“我有错,错在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希望,她原本也是个单纯的人,是我把宠腻,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其实,也是我害了她。”
    告诉他这个事实,是因为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可是,如果这个事实会让他觉得难受,她便要想办法阻止,所以,她故意挑着眉,不怎么高兴地问:“你干嘛把自己说成这样,不怕我吃醋啊?”
    闻声,宋天铭淡淡地笑了,握着她的手,也下意识地收拢着,她知道他在紧张,害怕自己真的介意,可是,她却并不出声,只任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终于,他又开了口,可怜兮兮地问:“跟一个死人也要吃醋的吗?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妒了?”
    苏恋继续挑眉,呛声道:“你不知道孕妇是会改脾气的吗?”
    “那就妒着吧!反正,有你在身边,我也不会再看其它人。”将她的手,拉起来放在自己心口,他傻傻的笑,她也跟着傻傻地笑:“哼!说的好听。”
    “什么叫说的好听啊!我还能好好做呢!只是,某人不能做啊!真遗憾。”
    “……”
    又不正经了,这货自从她们合好以来,就恢复成了这模样,对于某件事的执着度惊人地可怕。话说,这家伙的脑子里就不能装点别的么?旧情人死了耶!他就是装也得装的伤心一点嘛!现在就想那么‘邪恶’的事。
    真是,思想太邪恶了,心理太龌蹉了……
    三天后,阳光明媚。
    苏恋接到首映邀请函的那一天,宋天铭的双眼,也要解开最后的束缚了,为了自己的男人,苏恋毅然而然地拒绝了参加首映礼,可是,因为leo的缺席,导演要求苏恋一定要过去,想了想,苏恋最后还是选择了拒绝。
    冯导无奈之下,一个电话打到了宋天铭的手机上,他想了想,只对她说了一句:“你的人生第一次,一定要去啊!”
    她担心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所以,死活不肯听,想了想,宋天铭又说了一句:“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可是,你今天不是要……”
    他笑着摇头,轻轻松松地打断她的话:“我也想看看,你在第一部戏里的表现会不会太逊!”
    闻声,她嫣然一笑:“好啊!那就拆了纱布一起去看吧!我保证,会让你吓一大跳的。”
    “等着你的那一大跳。”
    “……”
    其实,她很担心的,担心就算手术成功后,他能睁开眼,却还是看不见,可是,听到他这么一说,她竟真的安心了许多。是啊!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他还有那么多该看的东西没有看呢!他一定会看到的,一定……‥是四少亲手做的手术,也是四少高兴地宣布着手术的成功,所以,拆纱布的那一刻,四少轻笑着对苏恋点了点头,虽然同样地担心,可是,对自己的医术,四少有信心。
    一圈一圈,一层一层,当束缚层层解开,宋天铭终于露出他完颜的俊颜,起初,他只是闭着眼,直到四少告诉他,可以睁开的那一刻,他才小心翼翼地扇动着双眼,慢慢地,慢慢地睁开了原本凌厉的眸。
    苏恋摒着气,一直站在最前面,她甚至夸张地将四少都拖到了她身后,然后,她对上他的眼,就那么傻傻地对视了几分钟。很长很长的时间内,她都不敢说话,他也没说话,就那么傻傻地对视着。从最初的喜悦,到徙时的不确定,苏恋原本就紧张的脸,终于渐渐惨淡成青白交加的颜色。
    她尴尬地一笑,动作夸张地握住了他的手,说:“这个,才做完手术也没有多久,应该还有恢复期的,没事,没事的。”
    “……”
    宋天铭没有说话,仍旧那样呆呆地‘看’着她,那木然的眼神,那空洞的眸光,苏恋心一酸,却只能强忍着眼泪继续笑着说话在:“其实,我觉得,你应该能看到东西了,虽然,暂时还看不清,是不是?”
    “……”
    结果到来之前,她抱了太大的希望,她甚至做好了拆纱后互相抱头痛哭的准备,可是,他的反应,让她明白了一切,因为害怕刺激到他,所以她不敢再哭泣,只能强装坚强地笑着对她说:“哈哈!还看不清的话也没事的,再给四少一点时间嘛!也许,也许还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应该,还有办法解决的,真的。”
    “……”
    沉默,沉默,沉默!
    宋天铭傻了,宋天铭呆了,宋天铭彻底的不再有反应了。苏恋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忍着心头的酸涩,她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语重心长地劝:“铭啊!你不要这样,就算,就算真的失败了,也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
    无论她如何说,无论她如何做,始终唤不回他的反应,苏恋终于忍不住了,悲伤道:“好,好,好!就当你看不见好了,就算你看不见好了,没关系,我说了没关系的,你干嘛还要这样?不高兴就叫出来,吼出来啊!别憋着,你这样,让我,让我很难受……”
    直到最后,她难过到不能继续,他却突然抬起头,捧起她的脸,说:“你不介意,可我介意。”
    以为他受不了刺激,又要崩溃,苏恋摇着头,反握住他捧往自己脸的手,急急地劝道:“你不要这样……”
    打断她的话,他的眉头拧的很深很深:“妈都给你吃了什么?怎么怀孕的人还能瘦成这样?”
    “阿姨给我吃的很好,你不要随便怪她,她……”顿了一下,苏恋的眸中精光大放,紧握着他的手,突然也更加用力了:“你说什么?你说我瘦了?”
    终于,他笑了起来,带着些孩子气的表情,说:“傻瓜,你以为我真的瞎了吗?你不信我,老四的医术总该信的吧?”
    “你真的看得见?这个,这个是几?”
    比划着伸出一支手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不忍指了她的意,只得老实地答道:“一。”
    又加了一只手指头,比出个剪刀手,她继续问:“这个呢?”
    “二。”
    将两只手都伸到了他的面前,她激动地问:“那这些呢?”
    “十。”
    话到这里,宋天铭终于忍不住了,问:“你究竟是在对一个失明患者做确认呢?还是在对一个失脑患者做鉴定呢?”
    听到这话,苏恋突然就不做声了,原本还只是潺潺细流的眼泪,突然就跟开了闸的水,汹涌着,滚滚而来。她气得直抖,也不管病房里还有着宋家的长辈,指着他的鼻子就骂:“混蛋,你看得见刚才还那样,你吓死我了,你混蛋,混蛋……”
    他笑着拉下她的手,痞痞地答:“是,我是混蛋,可是,我这个混蛋终于看得见了,小恋,我看得见了,看得见了。”
    在他说出一迭声的看得见后,苏恋的心又软了,她不顾一切地扑进他怀里,又哭又笑:“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以后你不许这么吓我了,我都能感觉到孩子们在和我一起发抖,你吓到她们了知道不知道?呜呜……”
    一听这话,原本还在嘻嘻笑的宋天铭被吓到白了脸:“啊?孩子们在抖,你不要吓我,你,你没事吧?”
    “看你还敢不敢玩,你自己摸摸,是不是在抖?”
    紧张地将手放到她已经很明显隆起的小腹上,当腹部的颤动隔着不算薄的衣料传出,宋天铭的脸,顿时更白了:“天啊!真的,真的在抖耶!会不会有问题啊?要不要叫医生啊?”
    她扁着嘴抹泪,一边抹一边怨:“看你还敢吓我?”
    自知做错了事,宋天铭后悔不迭地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我只是刚开始有些不适应,然后,我,我自己也傻了,你不知道重新看见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有多激动,因为太激动所以才说不出话来的,不是要故意吓你的,小恋,你真的没事吧?啊?”
    话到最后,苏恋好像不抖了,可是,这个还玩闹着的男人却抖起来了,苏恋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这才轻摇着头,笑着吻他的额,重重的啵的一声响过后,她含着眼泪微笑:“我没事的,孩子也没事,他们会抖,也许,只是因为感受到了爸爸,要不要再摸摸他们?”
    “好。”
    迫不急待地重新摸上她的肚子,一边摸,他还一边嘀咕着:“可是,你的肚子怎么会这么大?不是才四个多月吗?”
    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苏恋横道:“拜托,你的孩子也是人家的三倍之多好不?能不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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