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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横波看着那个茎领结,胸中的熊熊热火如被冷水泼过,哗啦一声灭了。
    太尼玛丢人了!
    她觉得自己瞬间变身一只猥琐色狼,遇上禁欲冷冰山,求爱不得被嫌弃,偃旗息鼓灰太狼。
    想当初她号称研究所第一美人、少男杀手,所经之处万男俯首,裙下拜臣无数,从来都是别人对她露出贪婪眼神,她欲擒故纵游戏人间,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世英名晚节不保啊崩溃!
    景横波目光发直向后一倒,僵硬地不动了。
    人是安分了,心思却如潮水奔涌不绝,或者体内也有热浪奔涌不绝,冲得她面红耳赤,又似被无数小手抓挠,总不得痒处,眼前一幕幕都是他的优美如天鹅般的颈项,颈项下一线月光流水般的肌肤……
    她紧紧抓住网绳的边缘,抠着那些细嫩的藤蔓,在心中一遍一遍告诫自己“不许扑不许扑不许去不许去……”
    不知何时茎叶都被扯完,自我告诫也变成了“去?不去?去?不去?扑?不扑?扑?不扑?”
    ……
    身后忽然有人扳她的肩。
    她脑中轰地一声,理智决堤,唰地一个大翻身将人抱住,一边狠命蹭蹭蹭,一边伸手就去抽宫胤领口那个“绿叶领结”。
    手指被握住,宫胤似乎冷哼了一声,哼得她魂飞魄散,只觉得哪怕一声哼也美妙如天籁,那绿色的“领结”好像成了她和他之间的天堑,她蹦起来试图用嘴去咬掉那一层阻碍,然后打算再一撕……
    下一瞬天地翻倒,她的脑袋不知何时已经塞在了某处网眼口,宫胤的声音响在她身后,“给我吐出来!”
    随即背后被一拍,喉间一阵响动,一块东西从嘴里滑了出来,她看得清楚,正是那紫色的果肉,居然没有完全消化。
    她半张脸露在网眼处,迷迷糊糊里似乎看见一条短短的黑影一闪而过,隐约发出“咕咕”的笑声,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在她脸上轻佻地一捏——
    景横波被吓清醒了,霍然睁大眼睛,待要看清楚,身子一沉,已经被宫胤拖了回来。
    景横波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宫胤的脸就在她上方,此刻再看这脸和颈项还是美的,但忽然就没了刚才的冲动和急不可待。
    她隐约似明白了什么。
    “那紫色果子……”
    “那是这山林主人们用来帮助繁衍后代的东西。”宫胤答得隐晦,景横波听得脸皮抽抽——动物专用的印度神油?
    难怪宫胤不肯给她吃,她还以为他抢占独食……
    “不对,你吃得比我多……”
    “我清心寡欲,从不色欲熏心。”宫胤端坐,神一样的风姿,“而且,你的容色实在也不足以令我失控。”
    景横波发誓有机会一定要划花他的脸!
    叫他臭屁!叫他高冷!叫他蔑视!叫他装逼!
    说景横波丑者,虽远必诛!
    宫胤垂下眼睫,将她的愤怒纳入眼帘,关起,锁住。
    从不色欲熏心……
    他忽然就想到她翻身时宛如水蛇的双臂,和呵在他耳侧的灼热清甜的呼吸,那一刻忽然明白所谓柔若无骨媚若妖狐真的不是传奇话本子里的空话。一霎间肌体相触,似柔软的海波在身侧荡漾,每一寸都似乎忽然起了颤栗,月光被颤栗晃碎,化为无数细小的火焰钻进了身体,他用了很大力气立即把她推开,用了更大力气维持那一刻的冷漠和决然,然而直到现在,指尖颈侧,似乎还残留她天生馥郁的香气……
    宫胤觉得自己一定是身体没有复原,出岔子了。
    解决心猿意马的一个重要办法,就是打碎一切美好的幻象。
    “吃了那么多果子,你渴了吗?”他忽然问。
    景横波觉得这句话非常的奇怪且不合逻辑,然而这句话似乎提醒了什么,她猛地一下按住小腹,露出痛苦的神情。
    尿急!
    这下景横波傻了眼,她忘记了这个重要问题,两人困守在网内,无法离开彼此,生理问题怎么解决?
    宫胤已经无比淡定地指了指角落里某处网眼,示意她在那里解决。随即他转过身去。
    景横波的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最终抵抗不了腹部的疼痛,一步步蹭到角落边缘,一点点解决问题,肚子吸了又吸,生怕发出一点点声音。
    为了避免有声响被他听见,她想唱歌,可是唱歌会失控,她只好说话。
    “你怎么不需要?”
    “我可以以内力尽量排出身体里的水汽。”
    “那个……大号呢?也可以通过毛孔排出吗?会不会到时候你浑身都冒出黄色的……”尴尬之下比较容易胡言乱语。
    “到那时我应该已经恢复一半真力脱困。”宫胤飞快地截断她恶心的话,脸色有点发青。
    “呜呜呜我要学武功。”景横波哭。
    宫胤不理她。之前吃了那么多苦她不说学,为了撒尿才想起来要学武功,她的志向和决心也就这么回事了。
    好容易用一刻钟的功夫解决完,景横波悉悉索索地收拾,忽然头一抬,通过网眼的缝隙,看见对面站着一个矮矮的黑影,正对着她浑身发抖动作陶醉,那东西看见她看过来,猥琐地将小肚子一挺。
    “啊!”景横波尖叫。
    那东西受惊,唰一下窜起来,长长的尾巴从景横波脸上扫过,勾住了上头一根树枝,荡了几荡不见了。
    景横波的尖叫戛然而止,“猴子?”
    她眼珠子瞪得圆圆,这才发现树顶上无数窜来窜去的黑影。
    原来林子里的响动,不断闪现的鬼影,宫胤手里神奇出现又失踪的果子,都是这些来去如飞的猴子的杰作。
    “你的猴子故事太精彩,”宫胤在她身后道,“它们来等着听结局。”
    “猴子的结局是!”景横波转身,怒目圆睁,“它们终于找到了穿白衣用珍珠的贱人安陵容,一拥而上,一起爆掉了他的菊花!”
    ☆、第三十四章
    被猴子闹了半夜,精疲力竭的景横波,骂完了之后还是倒头睡了一觉。
    网屋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因为宫胤地方选得好,短期之内还是给他们提供了很多便利,想吃东西,猴子们会送果子来,宫胤居然好像能指使这些猴子,后来送来的果子便没有那种猴子版印度神油,想喝水,准备一个果壳,手臂从网眼一个角落伸出去,就能够到不远处一条浅浅的小溪。最重要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
    不过景横波还是不敢多喝水,因为每次嘘嘘都是一种尴尬的折磨,她后来才发现,宫胤指给她的嘘嘘地点,在离开水源的另一个角落,那里有树根天然生成的下行的沟,排泄物自然地流了下去,也不会有气味脏着他们。说明这事儿宫胤在做网屋的时候已经想到了,并作出了妥善的安排。
    景横波表示她爱他的高智商,更恨他的高智商。
    不过她还是有件忧愁的事,大号呢?大号怎么解决?
    好在吃的东西少,第一天没什么需要,大部分时间她在睡觉宫胤在调息,眼看着宫胤气色转好,她想或许第二天他就能恢复大半,斩断这见鬼的网。
    至于救兵,她也问过他了,从地形和山林密度来看,运气好的话七八天能得救,运气不好一辈子遇不上也有可能,还是得自己走出去。
    景横波心急如焚,为此不惜放下身段,她看他右手骨折,左手似乎也有拉伤,为了他尽快康复,表示愿意帮他按摩。
    宫胤的回答是立即停止调息,赶紧抽了几根嫩条,将自己的袖口什么的再绑紧一点。
    景横波的厚脸皮一阵红一阵白,在肚子里大声咆哮:老娘没打算强奸你!
    好在禁欲的宫大神虽然动作不给她面子,却也告诉她,他恢复得很快,两三天就可以想办法解网。
    一天工夫两人都和猴子混熟了,这林中的猴子们十分聪明,景横波甚至教会了猴子从一数到五,并根据比手指数目多少的方式来分最好吃的果子,当然,这种只有四根爪子的猴子们每次都输。
    这段时间内景横波和宫胤都没停止破网的试验,发现这网绳虽然有伸缩性,却当真结实,水不能泡软,火不能烧断,利器切割不能斩分毫,宫胤使用内力可以将其最大限度地扩展,但扩展到一定程度就再无变化,依旧不会断,网眼也还是不能让人进出。
    景横波为此很有点烦躁,这天傍晚继续试验时,手指用力过度,啪地折断了一根指甲。
    裂指甲滋味不好受,景横波捧着手指鬼哭狼嚎,心疼自己养了好久精心护理的长指甲,断裂的指甲处渗出一点鲜血,她恨恨地蹭在网绳上,转头捧着断掉的指甲伤心地哭去了。
    忽然宫胤伸手捞过那一截染了血迹的网绳,放在眼前仔细地看,景横波哽咽地道:“我知道你心疼我受伤,不过你不是更应该捧住我的手给我吹吹吗……”
    “这网绳有变化。”宫胤好像没听见她叨叨,忽然道。
    景横波凑过头去,看了半天,“啊?没有啊。变红了?我的血好艳。”
    宫胤挪了挪身子,离这个超级自恋的家伙远一点,才指了指网绳,“断了一丝。”
    景横波扑在绳子上,眼睛都瞪瞎了,也没看出来手指粗的网绳,哪里断了一丝。
    这一丝到底是怎么个一丝?不会真是头发丝的丝吧?
    不过宫胤既然发现断了一丝,那就一定断了,景横波虽然嘴上永远不会承认宫胤的权威性,关键时刻还是愿意相信的。
    “你是说,鲜血能令网绳断裂?”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终于找到办法了!
    “嗯。”宫胤的下一句话扑灭了她的美好愿望,“你的一滴鲜血,令绳子断掉了大约头发丝的十分之一厚度。”
    景横波换算了一下,发现最后的结果数字十分恐怖。
    “而且可能还需要一定时间的浸泡才行。”宫胤又补了一刀。
    景横波又抽一口冷气,忽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说……”她小心翼翼瞟着宫胤神色,“渗透、浸泡导致这绳子完全断裂,所需要的血量大概有多少?”
    不会需要一个人的血量吧?
    宫胤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看得她遍体生寒。
    “杀了你应该可以。”
    她就知道是这个答案!
    景横波跳起来,去够顶上的高跟鞋。
    “你干什么?”宫胤把她拽下来。
    景横波不说话,跳脚往上蹦——高跟鞋是目前她身上唯一可以称作“凶器”的东西了,她要取下来自保!
    宫胤一定会半夜杀了她,用她的血泡断绳子,她会在网中死不瞑目,从此永远孤独地困在这一片人迹罕至的山林中……
    “下来!”她再次跳起的时候,宫胤抓住她的小腿,一把将她拽了下来,景横波掌握不住平衡,跌倒在他怀中。一只高跟鞋落了下来,砸在景横波屁股上,一半网也随落下,将两人半边身子立即捆住。
    不过两人暂时都没有注意到这样的变化。
    两人都有些发愣。
    景横波埋头在宫胤怀里,一时不知身在何处,鼻端有淡淡奇异香气,非花非草,却纯净好闻,隐约还参杂几分草木的涩香,洁净里便多了几分硬朗。
    她忍不住深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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