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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氏看在眼里却假意不在意,回头给孟继业添菜。偏偏孟继业还侧头回给她一个微笑。
    “天佑,多吃点。”贺氏刚好瞧见了孟继业对刘氏友好的态度,心底冒出一股酸气儿,故意把个鸡腿放进了天佑的碗里面。
    明明只是一顿团年饭,却能感受到平日里无法触及的勾心斗角。倒是很熟悉这种现象。往年在宫里,那些妃嫔为了争得父皇的宠爱又岂能干着冷板凳呢。
    因为是年夜饭,大家边吃边聊待结束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孟炎成的酒量不错,一旁孟继业已经有些晕了。
    “爹爹,酒大了伤身,您还是别喝了吧。”孟伯骄时不时的看着父亲,似乎这句话早就想说了。此刻说出来后他还看向叔叔孟炎成,似乎也在告诉叔叔别让我爹再喝。
    “伯骄你可真乖,知道关心你老爹。”
    一旁的天佑也凑热闹,“叔叔我也会。”说着话就来到父亲身边,拉着父亲的袖子把酒杯夺走,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道:“您是父亲,可不要在我们这些小辈面前喝大了丢人。”
    噗——
    大家都忍不住笑,君姒也有些意外,天佑怕是学了贺氏平日对他爹的态度罢。
    孟继业左右各抱着一个儿子,心满意足。“好,听你们兄弟俩的。今天就喝到这里。”
    君姒忙吩咐喧诚去端醒酒汤上来。孟继业兄弟俩各喝了一碗这才席散。众人来到花厅,下人也早已备好瓜果甜品,天佑一如既往的冲在前头,想吃什么自己先抓了个遍。身后孟伯骄也一如既往的等大人都安座后,得到刘氏的允许才拿了一份甜瓜。
    看上去好似伯骄对刘氏的话唯命是从,但实际上他的表现很有礼貌,而且他很有主见。
    君姒总觉得,贺氏即便是正室之位,也不见得能赢得了刘氏。
    孟断业拿出怀里的一份清单交到孟炎成手上,道:“这是今年的帐,你那份我明天打包好了给你送过来。像往年一样给你兑成银子。对了,今年就不往营地送了吧?”
    他看向君姒,面带微笑。
    君姒有些莫明其妙,就见孟炎成收了帐单点头,“送这里来。交给阿姒打理。”一句交给阿姒打理足以证明君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孟继业笑而不语,对他竖了个拇指。
    众人聊了约半个时辰,孟继业带着一家大小这才离开,孟炎成和君姒将人送到门口。此时天已近傍晚,余阳在天边红了半个脸。
    转身之际,孟炎成顺势就握住了君姒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一口。
    “第一个有你的年,我很满足。也很幸福。谢谢你,阿姒!”
    君姒压根没有反应过来,他爱的表达已经完成。原本冰凉的手被暖暖的大掌包住,湛透肌肤流进身体的温暖震撼了心灵。
    ——有你在,亦不枉我重生这一世。
    两人在园中漫步消食,喧诚带着晋芳和秀桃远远的跟着,把空间让他们。
    晋芳羡慕道:“将军和夫人的感情居然可以这么好,真令人向往,什么时候……”她突然住了口,发现喧诚摸着下巴对着她笑,秀桃也乐呵呵的盯着她。
    “晋芳想嫁了,要不明儿我们就跟将军夫人求个情,替晋芳也找个如意郎君,怎么样?”
    喧诚笑而不语,任晋芳红透了脸,大有打个地洞躺起来的势头。可是藏无所藏,最后伸手掐上秀桃的脖子。两人闹腾着,却影响不了那边牵手漫步的情人儿。
    君姒想念远在宫中的亲人,不过幸好孟炎成像是知道她的思乡情切,一直陪着她。他喝了点酒脸色微红,与她并肩任迎面而来的风吹抚,伸出手让将她揽在怀中,用宽厚的胸膛给了她一个幸福的港湾。
    ——我的世界就是你的天,不会让你孤独!
    过年总有守岁的习惯,君姒和孟炎成一边下棋打发时间。她的棋艺不怎么好,从第一局开始就一直输。第四局孟炎让了两颗棋子,结果没玩到一半她就无路可走。第七局让了五颗棋子,最终的结局又被她玩坏了。
    喧诚和管家刘守在旁边,也只有替她干着急的份。——公主喂,让你以前不好好跟师傅学,现在被完虐了吧!爱莫能助呀!
    “要不咱们换个玩法吧?”看君姒已经连输二十局,她不难过可他的心都疼了。早知道她棋艺这么烂他应该让自己更蠢一点的,至少给她一种旗鼓相当的错觉也行。
    君姒倒是很平静,“怎么,你不愿意赢了?既然这样,喧诚你来与将军下几盘。”
    喧诚差点没一头栽地上去,赶紧拒绝,“公主,您别开奴婢玩笑了,我连您都下不赢。”
    孟炎成尴尬的笑笑,发现君姒面色平静,根本不在乎是输是赢。
    “阿姒,我饿了,咱们吃点东西去吧?”也唯有找个借口才能让她忘了这棋盘。他感觉再赢下去,自己今晚就得睡地板了。
    喧诚和刘叔会心一笑,马上风风火火的取小食去了。
    其实君姒心里也不爽,平时在宫里也时不时跟别人下几局,也没见输得这么惨。今天算是长知识了,不仅脸红那些娘娘们放的水。唉,越想越恨不得倒回几年前跟师傅认真的学。
    “夫君棋艺不错,以后可要多教教我才是。”
    这句话让孟炎成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他真真是大意了,不该这么一直赢。
    “谁让你放水?”他心虚的握住她的手,又一手将她揽到怀里。
    从他的表现中君姒就感觉到他的‘惶恐’,不由在心底发笑,没想到输的她不介意,赢的他的反而不安。看来真要研究这棋艺,找个时间赢回来消了他的担忧。
    过了子时,君姒也真是有些熬不住了,两人这才回房休息。身体挨到床,君姒就躲进被子里舒服的闭上眼。偏偏有些人夜无眠,非得跟她玩亲亲。所以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大年初一,在温暖的臂弯中醒来,君姒认真的看他的脸,还在熟睡的他唇角似挂着个浅笑,丰盈的双唇看着就挺诱人的。
    她小心翼翼的动动脑袋,并没有发现他醒来,于是才小心翼翼的昂起头,双眼骨碌碌转了转才大胆的亲上去。
    软软的,暖暖的……味道刚刚好!
    “唔……”
    正准备偷亲完成逃跑时,突然对方睁开眼睛,笑眯眯的那样子像是每次他要干那事一样。君姒恍然大悟,他居然装睡,就等等着自己送上门来。
    玩过火了……
    孟炎成表现得很热情,哪里还让她有机会挣脱。
    许久之后,门外喧诚和晋芳秀桃都要怀疑房中的两位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说好的今天要去二叔家拜年,再这么睡下去是要等吃过午饭才出门吗?
    “喧诚姐,怎么办?”
    喧诚挠头,“继续等吧,将军和公主该是知道时间的。”
    正好,管家刘叔带着侯府的管家过来,询问屋内的情况,说是侯府的管家过来交付去年的盈利,像往年一样都兑成银子送了过来。
    “刘叔,你先交接好,回头有什么事再跟将军和夫人禀报吧。”
    “好勒!”刘叔带着人走了,这边屋内终于传来声音。喧诚让晋芳去换热水,与秀桃进去侍候主子。
    今儿天气不错,依旧有暖阳,不像前几日那般冷得熬不住。君姒与孟炎成均换上新装,双双离开房间,吃过早点便准备出门。
    “先去看看老祖宗和大爷爷,之后我们就去二叔家里。”孟炎成对君姒道。又问起管家礼物是否备好。因为是第一次带君姒过去,他很是在意。
    君姒看他很是兴奋,不由得问道:“以往过年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去的吧?”
    “倒也不是,有大哥在,我就蹭着大哥那边一起去。反正我一个人往哪里放都方便。”
    说话间,二人已经出门,难得今天没有见到陈风扬王滔和双李兄弟。孟炎成说放他们几天假,便牵着君姒的手离开将军府。
    去到老祖宗屋里时,已经有不少人到了,光是族长的儿子孙子重孙子都都坐满了一个厅。连孟继业和贺氏也早就到了,正与人谈笑。
    季氏眼尖,一早看到进门的君姒和孟炎成,忙给屋子里的人报信。由于孟炎成和君姒的身份算是比较特殊的,大家对他们俩也是格外关注。
    一进厅,孟炎成就化身博学才子拜年的词说了一大串,总之七大姑八大姨叔叔伯伯婶婶一个没落下。他本来也是个豪爽的人,为人处事绝不拖泥带水,大家也乐意下他交往。
    老祖宗似听到声音,在丫鬟的搀扶下出来,目光就放在君姒和孟炎成身上,一坐下就招呼两人过去。看起来老祖宗似乎很喜欢他们俩。
    “刚才我还问继业呢,说你们俩怎么还没到,这才刚过一会儿就看到你们来了。”
    有些日子不见老祖宗,她看起来一点也没变,依旧脸色红润,精神馆满。
    季氏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君姒的手被老祖宗握在手里,目光一寒,带起一个冷笑。
    第38章 刘氏试探欲出手
    孟家现有六代同堂,从老祖宗下来,孟炎成是第四代孙,也就是说,不到二十四岁的孟炎成辈份不小,已经当起了爷爷。
    族长一脉枝大叶盛,而兄弟的孟华这一脉下来只有二叔及其后代和孟炎成兄弟俩。对比大爷爷族长那一脉,君姒才知道什么叫天地之差。
    按惯例,每年初一上午,所有孟氏族人都会到族长家里拜年,之后便是兄弟之间的走访。君姒和孟炎成在老祖宗那儿待了近一个时辰,在众人渐散去时与孟继业一道离开,直接去了二叔家里。
    孟运礼和常慧回得比较早,在君姒等人来到时已经备好了午饭。贤慧的二婶和常慧精心张罗的饭菜,君姒等人美美的吃上了。
    席间,常慧的儿女也在其中,两个孩子可乖了,特别是哥哥时不时的给妹妹挟菜,小妹妹拿着勺子往嘴里送,每掉一粒米饭在桌上都会赶紧抓起来吃掉,不忘睁着大眼睛左右看看,深怕被人发现似的。那笨拙的姿态惹得大家都乐了。
    饭后不久,季氏差人过来请君姒常慧和贺氏去家里玩牌,这大过年的也不好直接就拒绝了。三人商量着还是应约去了。
    “公主,小婶不会使什么诈吧?”常慧有些担心。
    贺氏接了话,“还用问吗,依小婶的性格,肯定是想报上次的仇。”
    “安心吧!”君姒微笑。“如果你们不想玩,待会儿就直接拒绝。反正大过年的她们也不可能一直逼着不是。”
    君姒心中有疑,猜到季氏不服,这一次恐怕会使用些手段,比如出千什么的。她也不急,静观其变吧。若是输也无所谓,季氏那小人之心有谁不知道。
    三人来到季氏家里,厅中已经聚集了七八人,有两个小辈还称君姒等人为婶子,听着倒是有些不习惯。看年龄似要比君姒要大上两三岁。
    很快季氏摆上桌子,贺氏这次没忍住也想见识一下季氏的牌链子,但是季氏却让她去另一桌,也就是没让她与君姒同台。于是贺氏也不好死皮赖脸的坐着不动,就这么被推到另一桌去。
    这边君姒与季氏等人开始玩牌,街中巷子深入的一处宅子里沈秋呤有些不安。
    昨日在府中,姐姐刘氏就说过今日让她过来,说是有事情找她帮忙。可是她等了近半个时辰,刘氏仍未到。
    “姐姐,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来?”沈秋呤午饭没吃,又冷又饶,多等了两刻钟才终于等到刘氏的出现。
    “妹妹!等急了吧,实在抱歉,本来早就要出门了,可是伯骄不肯自己午睡,我便哄他睡了才能出来。”
    沈秋呤根本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这份姐妹情。自得知刘氏就是自己的姐姐之后,她无时无刻不希望能够跟姐姐生活在一起,与她一起回家。
    说到底十五岁的沈秋呤还是个刚刚长大的孩子,她需要更多的关怀和爱护。所以对于刘氏她更多的是依赖。
    “姐姐,你安排好了吗,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刘氏放开沈秋呤,正色道:“我今日找你就是为了说这事。妹妹,你不能这么早离开。你要帮我做一件事情。事成之事也就是你回去之时。”
    沈秋呤脸露为难,“姐姐,孟将军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能害他。”
    刘氏微愣,没想到她猜到了。
    “别忘了你是乌格家族的人,更是王室的公主。既然你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愿意帮姐姐一次?就一次,只要你完成了,姐姐就送你回去见父王和母后。好不好?”
    沈秋呤最早得阮文天相救,在她的心里就已经种下了感恩的种子。之后又得孟炎成以妹妹相待,四年的时间里她没吃过一点儿苦。要让她去做对孟炎成不利的事情,她如何做得到?
    “姐姐,我不想害孟大哥,他待我如亲妹妹。”
    刘氏沉下脸色,双眼一闭,再睁开时染上几分寒意。
    “乌格哆丽!你想拒绝王室的命令吗?”这一次,刘氏直接唤了沈秋呤的真名,也拿出了那枚飞鹰戒指。
    沈秋呤怔怔地看着戒指,面带惊慌。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明白,姐姐是不会让她就这么回去。
    “三十年前,大历国残忍的将我望苍国子民赶出这片土地。身为王室的一员你该为三十年前的事感到耻辱。更应该想方设法将咱们的东西再讨回来。这才是王室成员的使命。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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