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蓉月拍手叫好:“哈哈,打得好打得好,杏荷你不愧是我的丫鬟。”
这时候,高嬷嬷端着被加了料的水回来,江蓉月上前接过,兴致勃勃的抬着凑到江月夜眼前:“五妹妹,别着急,我马上就放了你。”说着便把盛着满满一碗又咸又辣水的大瓷碗搁在了江月夜的头顶上,幽幽的声音比鬼魅还要渗人:“不过,五姐姐可别乱动哦,万一这水洒了,倒在你受伤的脸上,那可不好玩呢!啧啧,辣椒水盐巴水浇在伤口上,会有多疼不用我告诉五姐姐吧?”
江月夜淡淡看她一眼,仿佛是看一个神经病!
江蓉月被江月夜鄙视的目光刺激得脸色一变,忽的弯腰捡起地上露在外面的绳头,绳子的另一端就绑在江月夜脚腕上,她笑着说:“放开她!”
钳住江月夜的两个婆子听见命令放了手,江蓉月仿佛料定江月夜一被放开就会跑似的,面露期待的准备看江月夜自取灭亡。
可江月夜会这么傻吗?自己的脚被捆住了,只要一跑就会失去平衡栽倒在地,到时候恐怕还不只是脸被辣椒水淋这么简单,万一运气再差点,一脸栽在瓷碗的碎片上,那可不就毁容了?
虽说咱这脸不是什么倾城倾国,但那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吧?
江蓉月睁大眼睛就等着江月夜摔个狗□□,哪晓得江月夜却动也不动,一双清澈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那目光深邃,幽暗,像头狼一般。
江蓉月顿时恼羞成怒,疯狂的开始拽手上的绳子,在绳子的牵动下,江月夜的身体很快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到地上,头顶的青瓷碗更是摇摇欲坠。
晃动间,溢出来的辣椒水洒在了江月夜的发丝上,辛辣的液体顺着发丝蔓延向下,很快脸颊的位置便传来刺骨的疼!
“嘶嘶……”
就是江月夜极力忍耐,也忍不住痛得嘶嘶叫,感觉一张脸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就在江月夜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身子却忽然被人拦腰抱住,他的长手往她脚踝间一摸,绳子的束缚顿时没了,而江蓉月因为拉得太紧,骤然失力踉跄几步居然摔到了地上,同时耳边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跟着又是江蓉月鬼哭狼嚎的哭喊。
原来,破碎的瓷器片儿好巧不巧跳了一块到她脸上,绝美的容颜顿时被划了一个口子。
江月夜无力的靠在傅云清怀里,有些恶趣味的问:“帮我看看,她被毁容没?”
傅云清看了眼在地上打滚的江三小姐,轻笑一声:“没事,只不过是个小伤口而已,比起你的差得远了!不然,我再让她更惨点?”
江月夜失笑:“算了,万一惹恼了阮氏或者江老太爷,他们对我爹娘弟妹赶尽杀绝怎么办?你别看我平时那么横,可是我也有自知之明,以我现在的能力,还没有办法承担彻底和江氏翻脸的后果!”
傅云清笑笑,置一切惊讶,质疑,恐慌的目光于不顾,抱着江月夜就要离开,可闻讯赶来的阮氏哪会让他们这么离去,嘶声大吼:“站住!你是谁?伤了我女儿就想走,也不看看江氏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江蓉月捂着脸一边哭一边被搀扶起来:“呜呜,娘,我脸受伤了,我毁容了!都是江月夜,还有那个该死的男人,娘你快杀了她们给我报仇!”
一时间,丫鬟,婆子,小厮,护卫通通出动,把傅云清和江月夜围得水泄不通,阮氏看到女儿狼狈的样子,也顾不得傅云清什么来头,直接下令道:“快!给我把那对狗男女抓起来!哼,什么五小姐,不过是一个和男人私通,低贱堕落的野丫头!”
却不料,气势汹汹上前的护卫瞬间就被踢翻在地,一个个哀嚎着遍地打滚。
傅云清的声音冷骛至极:“卓然,这里交给你了!”
卓然才是傅云清的日常随从,而白旋那个副指挥使他可用不起,那是皇上为了他便宜行事临时借他用的,回来后便回到本职去了。
卓然捏了捏下巴,朝着傅云清邪魅一笑:“公子走吧,这里交给我,你尽管放心!”
许是傅云清周身的寒气太过慑人,围成圈儿的侍卫小厮们竟然自动让出一条道,阮氏见了勃然大怒:“你们都不想活了是不是,不赶紧抓人愣着干什么,一会儿跑了刺客信不信我用你们陪葬!”
然而她的怒吼并没有什么用,傅云清已经抱着江月夜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卓然看着眼前怒火中烧,满嘴脏话的太仆夫人,竟是毫不客气的嘲讽道:“太仆夫人,凭你这头衔,想动我家公子还真不够格!你最好不要大喊大叫的,我卓然平素不打女人,但你要继续这么闹腾就别怪我破例!”
阮氏不吃这套,冷哼一声:“哼!你算什么东西,有种你说那奸夫什么来头!”
“你才是奸夫,我家公子乃国公府傅三爷是也!怎么着,还要追吗?”
阮氏心中一惊,脚顿时软了软:“傅云清?他怎么会来这里!”
竟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眼前的人是说谎糊弄她。
卓然拍了拍沾了灰尘的鞋面,笑得如沐春风:“这个,你去问我家公子啊,我怎么知道!不过,别说我没警告你,敢伤我家公子心上人,你的宝贝女儿等着受死吧!哈哈。”
说着,也不等阮氏反应,便鬼魅一样消失在后院里。
除了极少数人,没人知道傅云清还有一个极神秘的身份,而这个身份下的他,性格和往常截然相反,别说有人敢动他喜欢的东西,就是看一下那也是要倒霉的!
然而江蓉月还在叫嚣:“啊啊啊!娘,你怎么让他们走了,我要杀了他们,杀了江月夜,我才不管他是谁,就是皇帝老子我也要杀!”
“啪!”
这回,轮到江蓉月被抽了,阮氏打完,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而从来没被打过的江蓉月眼睛猛的就红了,又是生气又是委屈。
阮氏有心解释,可还没上前,江蓉月已经捂着脸跑了!
这边,好不容易摆脱谋士的江老爹出得院子,没走几步就撞上被傅云清抱着的江月夜,此时江月夜一张脸已经不能看了,又红又肿,血泪混杂,难得傅云清还能深情的望着这么一张脸而没有呕吐。
江老爹吓得脸色苍白:“怎么了,这怎么回事,为何不到半日便成了这副模样?”
江月夜艰难的掩饰:“爹,我没事,不小心磕的,您别担心!”
“夜儿,你当爹是傻子啊?你这脸明显是被人打的,你告诉爹是谁打的你,爹这就给你报仇去!”
江月夜拦还拦不赢呢,怎么肯让江老爹去冒险,可江老爹明显急红了眼,不等江月夜解释就要回去问个清楚,情急之下,江月夜赶忙拉了拉傅云清的衣领,傅云清宠溺的对她笑笑,劝诫江老爹道:“伯父别激动,夜儿的伤不重,您现在要做的是赶紧回红枫胡同,万一江氏的人迁怒怎么办,到时候岂不伯母她们也要受灾?”
江老爹忙不迭点头:“对,对,回家重要,我马上赶回去守着,我看谁敢硬来!”
傅云清微微一笑:“我让我的随从卓然陪伯父一起回去,有什么事他会帮忙处理的,伯父不用担心。现在,我要带夜儿去治伤,伤虽然不重,可伤在脸上不小心治可不行,万一留下什么伤疤,夜儿可不要伤心死!”
江月夜翻白眼:“你看我哪儿像伤心了?”
傅云清紧了紧抱着她的手:“不伤心刚才哭什么?”
江月夜狡辩:“我才没哭,那是被辣椒熏的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