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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同事眼眶发红。
    郑易低声,再次问:“什么内容?”
    同事拳头紧攥,手背上暴起青筋,说:“她们打她,骂她,把她剥光了在地上拖,拖到街上,叫卖……”
    郑易绷紧牙关听着。
    “……来了几个男生,和魏莱几个女生一起欺负……把她带走了……草丛里……”
    郑易没无表情往里走;
    老杨拦住:“别看了。视频里边出现过的人,已经去抓了。”
    郑易猛然一推,老杨撞在门上;郑易脸色铁青,眼睛血红,胸膛起伏鼓动着。他依次狠狠看着周围的人,走进去,“啪”地摔上门。
    廊上一片死静,隔着门,年轻男人压抑地哭,泣不成声。
    ……
    所有人,苦痛,愤恨;然而,这份职业要求他们在任何时候都要理智。
    半小时后,郑易说:“一、陈念有杀人动机。二、北野的杀人动机可能有误。”
    老杨小姚等其他人同样这么想。
    小姚:“但北野已经承认所有罪行。”
    郑易:“是。除非他们俩人之间存在着某种我们没有发现的关系。”
    “一个优秀的高中生,一个混混,这两人看上去没有任何交集。但为保险起见,把陈念带过来接受审问。北野也得重新审一遍。”老杨说,“案卷已报上去,要抓紧时间,不然来不及了。现在去带陈念。”
    “别找她。先审北野。”郑易重重地说。
    ……
    北野坐在审讯室里,手铐在桌下,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倒是他伯父新请来的律师一脸严肃的隐忧。
    老杨开门见山:“我们找到一份视频,陈念在魏莱失踪前一天遭受的事情我们已全部知晓。”
    北野冷而静,表情没有半点风吹草动。
    “我们认为,陈念对魏莱有杀人动机;或者说你对魏莱的杀人动机不一定如你所讲。北野,你确定你和陈念的关系如你之前所说的,只是陌生人,只是你的目标。”
    “该说的,我都说过。”北野道。
    郑易捕捉到,北野比上一次审问时要冷。除此之外,却也看不出半点情绪泄漏。
    老杨重新发问,语速极快:“为什么想对前两个受害者实施侵犯?”
    “没为什么,就想试试。”
    “为什么杀魏莱?”
    “她看到我的脸了。”
    “为什么选择白天?”
    “她晚上同伴多。”
    “为什么看中陈念?”
    “她说话结巴,吸引我回头看了一眼,觉得长得不错。”
    老杨把之前问过的问题全问了一遍,打乱顺序,气势速度全上来。然而,北野的回答没有一个和第一次有差距。
    老杨等人不管是运用测谎方法,还是旁敲侧击,都没能从北野这里发现破绽。
    既然没有破绽,那便表示,他的确就是犯人。
    就在老杨等人即将结束审问时,郑易突然开口,问:“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北野转眸看他。
    郑易:“你早就知道了陈念的遭遇对不对?你想为她报仇。”
    北野:“你哭过?”
    郑易屏住言辞,盯了他足足三秒:
    “你对魏莱真正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你对陈念的感情是否如你之前所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有未知的联系?”
    北野反问:“为什么哭?你喜欢她?心疼她?”
    郑易“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俯视着北野。两个年轻的男子对视着。
    空气凝结如同石块,
    “今天是6月8号。”郑易说。
    “我知道。”北野说。
    下午了,还有最后一门考试。
    年轻男人弯下腰,手撑桌面,带着压迫的气势俯视他:“你隐瞒她,欺骗她,保护她;只为让她安安心心去考试?
    你在警方开始搜后山的时候突然跑去领结业证露马脚被抓,只为转移警方注意力,只为不把她牵扯进审问里?”
    其他人不懂,但郑易下赌,面前这个少年一定懂他在说什么。
    但北野睁着黑色的眼睛,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北野,你知道我们怎么判断死者身上有防卫伤吗?”
    北野看着他,没说话。
    “人在挣扎的时候会用手脚,尤其是虎口和手部,这类地方即使没有明伤,也会在皮下组织留下暗伤。类似你的膝盖无意间撞了东西,第二天那里莫名其妙就皮下淤青了。”
    他解释完,提出一个诡异的观点,一个他自己也不完全确定的假设:
    “魏莱身上的防卫伤有问题。她的手、脚、脖子的皮下挫伤,可能来自她死那天,‘你对她□□时她的反抗’;却也可能,来自前一天的陈念。
    北野,我们在视频里看到了,魏莱欺负陈念时,陈念在反抗中一直在用力拉扯魏莱的手脚,推她的肩膀脖子。这种程度足够构成皮肤青肿,混淆‘防卫伤’。”
    北野听完,依是那句话:“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律师抗议了。
    郑易狠吸一口气:“这些问题,我会再审陈念一遍。如果真如你说,没问题。如果你有所隐瞒,你觉得面对审问,她撑得住吗?”
    北野看着他们,他看着面前的这群大人,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老杨等不及,说:“现在带陈念来审问。”
    北野脸色霎时变了,郑易也猛地一愣,竟忘了周围还有别人,他立刻看手表,人应该还没进考场。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说什么,老杨已起身往外走。
    郑易霎时去追,却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北野,
    后者居然笑了一下,忽然间,话锋直转,说:“另一具尸体。”
    律师狠狠一愣;老杨顿住,回头:“什么?”
    “给她三个小时。”北野说,“我告诉你们,另一具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读者说为什么警察会哭,不合理。可,为什么不能哭?因为已经接触太多这样的事?因为还有职责?的确,有很多不会哭,但,不是说所有的都绝不会哭。有的习惯了,这一部分很合理。但哭的那一部分不应当是不合理呀。有人见过的警察都不哭,但也有见过干了几十年的老刑警在面对有些案件时仍然会泪流满面。会不会哭,无关群体,无关身份,只关乎个人在那一瞬间的感情。
    小姚是新人,而且是女生。而郑易,除了认识陈念,和陈念很熟,曾经是她的保护者,对她有亏欠,他很喜欢陈念。至于这份喜欢,有人问他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只接触过几回的小结巴。如何解释甄意怎么可能喜欢第一眼见到话都说不清楚的言格?用理性去是无法看待一段感情发生的合不合理的。
    除了小姚和郑易,其他人只写一个男同事眼眶发红,而已。不妨,就当这个警局里刚好有这样一个警察,他遇见再多的悲惨案件都依然没有麻木仍然会对别人的苦痛遭遇感到悲悯吧。
    有读者说太理想化,认为现实中,当场被抓,证据,承认,这些足够定案,不会再查,即使是郑易这种刚毕业不久还有理想主义的人。
    其实,中国的警察没你们想的那么糟,真的。看我认真的眼神(⊙o⊙)
    别说我查过的一些案子,就光是在今日说法,我都看到过好几起证据都全,罪犯也招认,案子结了,可警察因为直觉不对而重新查出问题的。判案定罪这件事,即使证据都有,当场被抓,罪犯承认,可如果有个警察察觉到异样,直觉不对,感觉哪里有疑虑,他不说出来,也不管,睁只眼闭只眼,只想着早点下班,或许这样看上去会让一部分人觉得真实且合理,但这对警察这个群体,是相当不公的。因为很多警察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合理地不负责任着。很多你不知道名字也不会想到他,但他们在其位谋其职。
    ☆、chapter 2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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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空
    此章为空,请看下一章
    ☆、chapter 28
    作者有话要说:  对昨天写的第28章不是很满意,修改了。增加了郑易这一方的努力,让少年的心态转变更合理。大家当全新的看吧。
    谢谢晋江妹纸们提的中肯建议,尤其谢谢微博粉丝群妹纸精确到字句段落的建议。谢谢。
    chapter 28(上)
    少年的北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她没杀人。”
    “你唯独算错了一点——她没杀人。”他说,“郑警官,这一点,我很确定。”
    他从哪里确定,何时确定,找谁确定?
    郑易突然一愣,盯着北野,他也看着他。
    他立刻起身关上审讯间的门,拉上窗帘,把监.视器监.听器一切和外界通讯的工具全部关闭。
    他坐回他面前,快速道:“我的分析都对,只有一点:陈念没杀人。你赶到后山时,魏莱的确死了。你以为陈念杀了她,所以有了我所说的那些计划。你准备了一切,但后来发现杀死魏莱的另有其人。”
    北野没回答,表情冷而静,一如数次接受审问时。
    他恳求:“北野,你相信我一次。”
    但少年的眼神很陌生,难以说是信任。
    “我知道你们不信我,我现在也无法跟你解释程序和法律,但北野,现在只有我能帮你,而且我很想帮你。不,我必须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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